猛喝了一口柳橙汁,“哎哟,穿制服就会别别扭扭,想要大声说笑都还要顾着饭店形象,那太累了。”
“可妳这身打扮比较像要去郊外踏青,不大像是来喝咖啡聊是非的模样。”
她心虚的漾起甜甜的笑,可不是咩,她下午就是跟章继青约好了,要上竹子湖去采海芋。
“啧,我没看错吧?”邢美娟敏锐的瞪着她的脸,“妳在甜蜜啥?不会是有新恋情了吧?”
“欸,可以这么说啦,可是又好象不是这样子啦!”她语无伦次,实在是她跟章继青的认识,没啥光彩的。
“咳,有了新人就忘了我,我还想下午拉妳一块儿去血拚,创造台湾经济奇迹的。”
“血拚?美娟,妳中乐透啦?”论勤俭,邢美娟可是顶港有出名,下港有名声的,难得她想血拚。
“因为我辞职啦!最近正好空闲,不用穿千篇一律的制服,可以好好打扮。”
“妳辞职了?为什么?”她倾过上半身问。
“职业倦怠啊!”她避重就轻的说。
实在是被烦厌了,谁都知道她与辛亦妘感情最好,自从婚礼后辛亦妘火速辞职,郭政鑫便三天两头的追问她辛亦妘的近况,让她烦不胜烦,索性辞职走人。
“那接下来呢?”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月会到新的诊所去工作,大医院工作很辛苦,小诊所应该会好些。”
“真抱歉,我今天应该请妳吃饭的。”辛亦妘有些愧疚。
“愧疚什么?让妳先欠着,不会让妳逃过的,妳请客当然要好好挑餐厅,这种简餐店太便宜妳了,要嘛也得挑法乐琪。”
“法乐琪就法乐琪,欢送离职、庆祝到任一起喔!”她抢先说,要不两顿吃下来,她的荷包会极度饥饿而亡。
“好啦!”邢美娟低低的笑。
忽而,铃声传来,她低头打开包包正要拿出手机,谁知坐在对面的辛亦妘已经抢先一步拿起手机高兴的低语着。
邢美娟一愣,咦,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进化使用手机了?等她讲完电话,她瞇起眼睛食指抵在她鼻前问:“妳几时开始进化了?我以为妳这辈子永远不会有手机这种科技的玩意儿。”
进化?干么说得好象她是北京猿人还是山顶洞人似的。
先是抗议的睨她一眼,然后辛亦妘扯着嘴,无辜的笑,“不是我的啦!我们约好下午要去踏青,我说要先跟妳来碰面,所以他叫我带着他的手机,免得找不到人。”
“难道他不怕有其它莺莺燕燕打手机找他,却正好被妳逮到?”
“没啊,除了他家人找,好象也没人找他。”
“那妳怎么办?接还是不接?”
“当然是不接,那是他的电话耶,我接了要说什么?”
“说妳是他女朋友啊!”
辛亦妘笑了起来,眼呈弯月,“不要,我还不想被套牢。”
“故作暧昧,妳喔……”
“啊,他来了!”辛亦妘一眼看见停在外头街上的车子连忙起身,跨了几步又踅回来,“美娟,一块儿去玩,今天要上山采花喔!”
“不了,电灯泡这事儿我干不来,妳自个儿去吧!”她挥手撵人。
“那这礼拜请妳吃饭,就法乐琪喽!”
“好。”
“掰掰。”辛亦妘快乐的奔了出去,不忘回过头朝窗边的她挥手。
车子里的男人走来,明明十分保护却又恶作剧的将辛亦妘拎进前座,气得她挥着双手猛抗议。
邢美娟清楚的看见这一幕,也明显的感受辛亦妘面对这份新感情,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投入。
原想跟她说说郭政鑫的近况,但是看到她现在过得快乐,想想又何必让她困扰呢?她没有必要为郭政鑫的情绪分担什么,毕竟是郭政鑫背叛了她,不是吗?
车上的辛亦妘头探出车窗,“美娟,掰掰。”不忘做个讲电话的手势,车子扬长而去。
“大忙人。”章继青别过脸笑说。
“再怎么忙哪比得上你。”睐他一眼,随即又抗议,“你刚刚怎么把我拎得像小鸡似的,讨厌。”话落,还送上一记辛家独门铁沙掌。
“呃。”他吃疼一哼,方向盘骤然松手,车身打滑的闪出车道,突然前方来车按着喇叭,千钧一发之际,他赶紧又抓回方向盘化解危机。
“啊!对不起。”她愣得猛道歉,不忘拍着自己的胸口。
忽的抬头,发现他嘴角有着忍俊的笑,她才知道他是存心整她。
“章继青,你吓死我了啦!”
“真吵欸妳,后座有点心,妳刚刚交班赶着来跟朋友碰面,还没吃东西吧?快吃。”
原本还想埋怨他的恶作剧,可下一秒,她马上又被他的体贴给软化了,他真是个贴心的男人!她睐去一眼,千娇百媚的。
“辛亦妘,密闭空间,车速还在进行,请不要这样诱惑司机。”他警告着。
“呵呵……”她笑着,清铃般的笑声诉说她的快乐。
有别于山下的晴空万里,山上天气微凉,云层带着一点薄雾的苍茫,拂进车内的山风透心沁凉,一看见竹子湖的海芋田,辛亦妘等不及停妥车子,疯狂的夺门而出,要不是章继青眼明手快的拉住她的后衣领,恐怕这家伙就要一脚踩空,跌入泥泞的海芋田。
“小心点!”
“快点,今天有车有司机,我非得搬个几十公斤的海芋下山不可。”小手拨呀拨的,赶着他的箝制。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挽住她的手,霸道又亲昵的往路旁生长灿烂的海芋田走去。
她心神都飞了,一径愣看着生意盎然的海芋,翡绿的茎叶,一枝枝高昂洁白的海芋在万绿中点缀,白色的花面上显露初生的女敕黄翠绿,煞是春天。
她没理睬章继青,反正他会负责打点所有,把自己的圆帽、提包塞进他手中,抓起园主准备的雨鞋,她扑通的跳入泥泞的田中,追逐她的纯真花朵。
虽然泥泞阻碍步伐,她奋力的拔脚找寻适当落点,莹白的手往前伸探抓起一整根的海芋,只见用力过大的下场,就是反倒溅了自己一身泥泞。
可辛亦妘根本不在意,她随意抹去脸上的泥渍,继续一枝又一枝的拔着,脸上的笑靥灿烂不减,嘴角的弧度极致的扬起,看似美艳的她却露出可爱的虎牙。
“章继青,快下来帮我啊!”半拱着手圈在嘴边,她愉快的喊。
站在埂上的章继青居高临下的瞅着她,双手优雅环抱胸口;心想,这女人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无止境的散播她的美丽?难道她不知道,整个海芋田周围都围满了她招来的苍蝇吗?想着想着,他小心眼的颦起了眉,巴不得挖掉这些觊觎者的眼睛。
久候不到他,她来到他面前,把手中的花全数塞到他怀中,“你干么ㄍㄧㄥ着一张石雕脸,丑死了!”她严正抗议。
“谁叫妳有了玩的,就忘记我。”掏出手帕沾了点水,擦去她脸上干涸的泥。
“来这儿不玩,难不成看风景?”
章继青没有回话,只是把他手中被强塞的东西高高举起,堵她的话。
“跟鞋子放一起就好,反正里头也没啥重要东西,快下来。”
正要再次转身,他顿着身子拉住她,在她手掌心上胡乱写着。
“什么?”她好奇又认真的问,以为这是他的神秘话语。
他只是笑,没有回答。
她急了,拉住他的手猛问:“快说,你到底在我手心上写了什么。”
他还是一径摇头,只是漾着那神秘又性戚的笑。
“章继青--”她所剩不多的耐性又用罄。
见她有些恼火,他仰天爽朗的大笑,“我什么也没写。”
“骗人。”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