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练几回车再上路,不要造成其他人行车有危险。”抛下这句话,他决定不跟这霸道的女子多纠缠。
见他往回走,琴绮萝知道停车位是有了,但是……她不会路边停车啊!
趁著对方还没离开,她踩著高跟鞋冲了上去,“欸,等等啦!”
还没碰著他的手,那好看的男人已先行一步的坐进了驾驶座,让她扑了个空。
见对方没有理睬的意思,她索性赖在他车子的引擎盖上,拚命的拍打著车窗,非逼他下车不可。
车上的他抿起的嘴很有型,但是眼下非比寻常,不是贪看美嘴的好时机。
恼怒的梁翔瞪看著车外的母夜叉,依她那种拍法,想忽视都很难,他不想损失车窗玻璃,决定在玻璃碎裂前摇下车窗,“又有什么事?”口气极度不耐烦。
“我想请你下来帮我停车。”琴绮萝很有礼貌的用了请字。
“什么,你不会停车?”他顿觉荒唐至极。
这女人实在离谱得可以,她不会连左转右转也是请路人帮忙的吧?
“我是不会停车,但是你会啊!”她说得理所当然,“快点啦!要不然巷子要被我的车子堵住了,而且我还会赶不及早上的会议。”她拿出参拜众神的虔诚,双手合十的央求著。
眼见后头的回堵情况加剧,这娇瘦的女人又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梁翔莫可奈何,二度下车。
“快点,不要慢吞吞的。”急惊风的琴绮萝实在看不惯他沉稳的步伐,索性在他身后推起他来。
他坐进了驾驶座,只见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小车里,轻轻松松就把车子安稳的停在方格中,看得一旁的她觉得有趣又钦佩,卖力的鼓起掌来。
他一并将她的车子熄火上锁。“不会停车就少开车出门。”她的热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话不是这样说的,不练习怎么有学会的一天。”琴绮萝马上反驳。
“那就练好再出门。”他侧身将钥匙抛向她的双手。
将钥匙接得精准,她赶忙掏出名片又追上去,“欸,这是我的名片,撞车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如果有什么广告代理的需要,找我准没错。”小手亲切的拉著他。
这男人帅得不像话,就是性子冷了点,趁机模模他的小手,也不赖。
一股温暖像火苗似的窜入梁翔的掌心,细微的灼烧让他突然一惊的缩回手。他错愕的看著她。
“我先走了,拜拜——”给他一抹充满朝气活力的笑容,她步伐奔跃,丝缎的裙摆飞扬,煞是美丽。
那是罂粟,会叫人上瘾的毒……
梁翔蹙眉掐著方才被碰触的手,完好的手略略发疼。他厌恶的甩著手,回到驾驶座,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妈的——”
女人都是祸害,他干么那么好心?手中的名片随手一扔,他选择遗忘。
第三章
业务会议刚结束,琴绮萝的肾上腺素高居不下,要不是伍少泉拦得快,她可能就差点冲动的一把掐死创意部的晴南,然后踩著她的风火轮杀到印刷厂,把那阳奉阴违的合作厂商肢解。
“晴南,先帮我找出印刷厂的电话。”她咬牙切齿的道。
“2633-1234。”他赶紧默背出声。
撇下他,她宛若狂风扫落叶的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拨号,手指敲著桌面咚咚作响。“嘟嘟……”等待消磨著她的耐心。
“喂,哪位?”一道低哑的男声传来。
一听到有人应声,琴绮罗马上劈哩啪拉的长串大骂,“我是波姆罗杰的琴绮萝,陈先生,你怎么可以擅自更改看大样的时间?跟你敲定进度的人是我,这份海报的输出我上礼拜就已经交给你了,昨天该看的大样为什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还有你的员工也真是天才外加奇葩,搞不清楚先后顺序也该知道如何排列组合——”
电话那端的梁翔正专心的审看阿俊送来的工地设计图,突然被这宛若雷鸣似的轰炸迅速驱赶掉所有的思绪,耳膜遭受极度震荡,脸沉了,眉更是皱得死紧。
“小姐,请你注意音量。”他的语气透著冰冷。
火爆的琴绮萝浑然不觉冰冷来袭,依然炮火猛烈。
“注意音量?我怕太小声你这耳聋的蠢蛋又会听不清楚——我不管你有什么回扣啊利益的交换,但是我得明确告诉你一点,如果你的印刷厂还想存活下去的话,就乖乖的按照进度给我交出东西,要不然就去喝西、北、风——”她龇牙咧嘴的咆哮。
“你说你是谁?”黝黑的手紧握著话筒,他冷扁著声问。
还敢问她是谁?这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是波姆罗杰的琴、绮、萝。”
“有什么事?”他极度不悦,然而实事求是的他还是决定问清楚该受死的人是谁,基於什么原因。
“你还敢问我有什么事?!我告诉你,今天下午两点钟前,你最好把大样送到公司来,要不然,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这个不知打哪杀出的疯女人竟然想把他挫骨扬灰,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该把对方挫骨扬灰的人是他才对吧!梁翔凝著脸,眉已经竖成了山状。
“这里没有大样。”他恼火的说。
“你还想装死,要不是因为贵印刷厂的疏忽,我也不需要一早上班就得处理这种狗屁倒灶的琐碎事情——”
用著所剩无几的耐心,他冷沉著声道:“小姐,我这里是国翔建设公司的内湖工务所,我不知道我几时承接了贵公司的印刷业务,也不知道什么大样、输出。”
等等,他说什么所?“你说你哪里?”
“国翔建设公司的内湖工、务,所。”他铿锵有力的重复一遍,随即把电话挂上。
堡务所?她不是打给印刷厂吗?前一秒还气焰高张,后一秒琴绮萝已经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收尾。风火轮没了火怎么转动?
“欸,挂我电话!没礼貌的家伙。”她瞪著嘟嘟作响的电话,表面佯装平静,其实心虚得不得了,却还是虚张声势的训了对方一句。
伍少泉挂在面前的屏风上,把她的暴怒看在眼底,瑟缩著不知该怎么平息她的怒气,“小阿姨,你、你要不要先息怒?”他陪笑道。
丙不其然,一记白眼飞快的落向他,让他马上噤声。
他这小阿姨的确盛气凌人,打错电话还敢说他人不是,普天之下只有她干得出来。
“干么,臭总监?”余火烧向伍少泉。
“啧啧,一早就发火,当心老化。”
“废话少说,客户急著要一份Cue表资料,你别烦我。”琴绮萝故作忙碌的把资料送上传真机,企图掩饰刚刚的窘况,“我想我上辈子可能是四川赶尸队的,成天没日没夜的赶。”
“别这样说,当这里是殡仪馆啊!你企画案写得怎样?”
“放心,onschedule,一切都在掌握中,有什么问题Wen也会给意见,还是你闲来无事,想下海试试你未老的宝刀,我可以把整队的尸体交给你。”她瞅了他一眼。
“谁说我老了?”他看了回去,“自己的尸队自己赶。”
“拜托,总监,我可不可以不加入你们的赶尸队?”刚从洗手间解放归来的Wen赶紧撇清。
“不行。”伍少泉与琴绮萝这对姨甥异口同声的说。
“讲正事,绮萝,下个礼拜……”
琴绮萝马上扬手掩住伍少泉的嘴巴,“等等,我还有一通电话要打,外发Art设计的图稿连狗屁都下如,等我料理完他们再来跟你闲话家常——”她用力的按下号码,差点把电话戳出八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