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待会儿回家会看到一脸吃瘪的男人,初家晴心情便好了大半,忍不住脚下的步伐都轻快许多。刚才喝了些酒,她现在感觉浑身陶然。
忽然,她看见大楼前出租车停下,下车的是吕承祚,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个美丽的女人有些眼熟,她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
他的表情仍一样冰,女人的脸上则有着温婉的笑,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有些争执,最后他缓着脸色安慰对方。
一阵低语后,女人踮起脚尖,迅雷下及掩耳的吻了他,然后一脸哀戚的坐上出租车离去。
他深邃的眼眸透着什么?她不懂,也不敢懂。
那女人吻了他,那一吻深深的撼动她的心,她只能呆愣在原地睁大眼看着。
吕承祚心烦意乱的转过身,只见初家晴呆站在路灯下,那张脸比哭还难看,他顿时懊恼不已。
初家晴敛容挑眉,把早先的愉快重新显现在脸上,为了不让步态过于僵硬,她甚至想用跳跃来掩饰。
“妳去哪儿了?”他走到她面前问。
“去玩。”她越过他径自往大楼走。
“很晚了妳知不知道?”他尾随在她身后道。
“呵呵,我表没坏。咦?怎么不请你女朋友上去坐坐?晚上一个女人独自搭出租车很危险的。”
“家晴,妳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心一恼,他的眼神又像是凝霜般冰冷。
她没有搭腔,率先走入电梯上了八楼,一如往常的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内。
“初家晴,妳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跟在后头的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臂,逼她回身面对他。
有酒味!
“妳喝酒了?妳跟谁去喝酒?”吕承祚心急的问。
一个女人晚上出去喝酒,万一出事怎么办?她都不会为自己着想吗?
倔强的脸闪过一抹美艳的笑,初家晴奋力拨掉那只几乎要烫伤她的手,“不关你的事。”
他再度抓回她,朝她大吼,“初家晴,妳不要跟我玩睹气的幼稚把戏。”
她眉一拧,眼眶发红,“对,我就是幼稚,怎样?你今天才发现吗?吕特助。”
她挑衅的咆哮着,“我去哪里、做了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她想躲回房间,告诉自己不要为了这个男人哭泣,无奈他就是不放手,连让她逃窜的机会都不给,她不断挣扎着。
“妳理智一点好不好?”拉扯问,他失控的挥了她一巴掌。
“走开,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眼泪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哭喊着,使尽全身力气打着这个让她伤心又挂心的男人。
趁他为那一巴掌错愕懊恼时,她掩着发麻的脸,踉跄的跑回房间,捂着嘴巴无声的啜泣。
走廊上,吕承祚懊悔的瞪着自己的手,他知道她又难过又生气,且因为佟妃临去那一吻加深了误会。
可他真是被她逼急了,今天一整天,她都对他视而不见,他真的受不了……
第十章
海棠企业十三楼降起了冬天的雪,虽然忙碌依旧,吕承祚冷静持重、冲劲十疋,初家晴接听电话的声音甚至比以往热切,但就连生性清冷淡漠的范景涓,也感受到一股寒冷。
这两个家伙不知道在搞什么,昨儿个各自下班,今儿个各自上班,就连午餐都自己解决,怎么,分道扬镳了?
不过她那小秘书躲在厕所哭泣可被她逮个正着,眼看下班时间快到了,她决定当一次好人,打了内线给小秘书。
“是,总经理请说。”
“初秘书,今天妳可以先下班了,我要的文件明天给我就好了。”
“是,我知道了。”撑了一天,她终于可以解月兑了。
收拾好东西,初家晴像缕轻烟似的离开。
办公室里头,捧着企画书在做口头报告的吕承祚当场眉一皱,眼见目标下班了,他却还得陪总经理赶企画书,内心着急不已。
“怎么了吕特助,怎么不继续报告?”范景涓挑起一道眉。
“是,对不起。”深呼吸一口,他只得把注意力放在文件资料上,继续漫长的讨论、报告。
就这样被牵绊着,加班的他老是心神不宁的猛看手表。
“吕持助,晚上跟人有约,怎么不早说?”
他一脸被人赃俱获的尴尬,“没有。”
范景涓难得的咧嘴一笑,“口是心非。我可以请教你吗?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强作坚强?”
他呆愣了下,她是上司,而且是女的,聪明的话就不要反驳。
“打从初秘书走人,你看手表恐怕看了不下百次,怎么,闹别扭了?”
“一点小问题。”吕承祚避重就轻的说。
“好大的小问题,让我的两名员工一整天心神不宁,还要各自较劲着坚强。”范景涓揶揄着。
“马上改进。”把私人因素放人工作,是兵家大忌。
她突然肆无忌惮的笑了,“你知道吗?你们这样不健康的情绪会影响我肚子里的胎儿耶!”
他瞪大了眼,肚子里的胎儿?!总经理未婚怀孕……
“不用这么吃惊,我只是跟其它女人一样怀孕了,其它没有改变。”
“恭喜。”
她阖上面前的文件,“承祚,有时候我觉得你太勉强自己了,放松你会吗?以前我也跟你一样,但紧绷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偶尔放松一下,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
吕承祚还来不及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倏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初家晴。
吕承祚跟范景涓说了声“对不起”便急忙接起,“家晴,妳在哪里?”
“学长,我是慈恩,你快来把家晴带回去,她在我们家吵了一整晚,邻居都要报警了。”慈恩气急败坏的说。
他仔细一听,果然听见初家晴在一旁哭哭叫叫的喳呼个没完。
“慈恩,把妳家地址给我,妳先照顾好她,我下班就去接她。”掏出口袋里的笔,他飞快的抄写下地址。
见他切断电话,范景涓优雅的拢拢秀发,“下班吧!趁这周末去把你的事情处理好,希望下礼拜我看到的是两个正常的员工,否则影响我的胎教就扣薪水赔偿。”
“是,总经理。”
语毕,他飞也似的一路冲下一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往急需救援的地方去。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吕承祚总算将酒品极差的初家晴背回家,她倒好,哭闹累了就呼呼大睡,只是折腾了一旁的人。
将她安顿在客厅沙发上,吕承祚彻底后悔昨晚的冲动,只能说这摊累是他罪有应得。
“学长,家晴交给你,我们两个先回去了。”婷又把初家晴的鞋子、包包、外套一搁,拉着慈恩赶紧撤退。
“谢谢妳们,两个人自己要小心喔!”
“当然,送走瘟神我们会很安全的。”婷又简直是用逃的离去。
送走两人,吕承祚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叹了一口气后,起身到浴室拧了条湿毛巾。
初家晴让酒精醺得满脸通红,这时候是她最没有攻击力,也最平和的时刻,摊开冰凉的毛巾,他温柔的擦拭着她的脸颊,让她舒服的嘤咛一声。
“小红帽,今晚就睡这儿好不好?我陪妳。房间太暧昧了,现在不适合。”
她蜷缩着身躯,完全没入柔软的沙发中,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真的累了,爱情里的拉锯战让她好累,他也好累,只有这时候他们是冷静的。
打开电视,他不再看ESPN的胜利,也不沉迷Discovery的惊奇,他试图去体会她的连续剧世界,还对着酣睡的她独言。
“家晴,那巴掌很痛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原本今天我想跟妳好好谈谈,可我真的让妳太伤心,所以妳宁愿大醉一场,也不想面对我,对吧?”瞥了她一眼,他将手掌平贴在她昨晚遭殃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