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表不知道没关系,那他开什么车?不会是二十年前的铜罐老裕隆吧?”
“开什么车有啥关系?重要的是技术好不好,要不,再好的车也只会撞成一堆废铁。”为了韩贤斌,她就是要力抗纪姮姬的“金主说”。
“但是可以马上再换一辆崭新的车子,这就是金主的权利义务。”纪姮姬骄傲的说。
张惊琳又想喝水了,只要牵扯到金钱与男人,这两个女人就非得唇枪舌战一番不可,这时候她就只好乖乖喝水了。
“你太势利了!”辩不过能言擅道的好友,明京雅耍赖的嚷著。
“我就是势利怎样。”纪姮姬不甘示弱的回击,“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找个一劳永逸的金主,好过找个贫穷的浪漫王子,别忘了你之前的惨痛教训!”
“哎呀,人家都已经忘记了,你干么还提醒我?”那种不堪的过去还想起来干么?
“忘了?!”纪姮姬实在不敢相信,这曾经让她哭得几乎淹没整间餐厅的事迹,竟会被她忘得一乾二净,“你不知道记取教训,还忘得一乾二净,这个不及格金主到底有什么好?”
“姮姬,贤斌是不是一个金主我不知道,但是对我而言,他是及格的男人。”明京雅扬起嘴色坚持著。
“不知人世险恶的小丫头。”纪姮姬拉著张惊琳往外走去,一路上依然嘟嘟嚷嚷,“我一定要让这丫头见识一下金主的好,才不会成天被爱情骗于唬得一愣一愣的,失恋了就光会哭。”
瞧她说得慷慨激昂,张惊琳忍不住想为明京雅祈祷,其实浪漫跟金主一点都不冲突,只是京雅把浪漫毒药嗑得过量了,而姮姬则是吃太多黄金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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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京雅正在跟财务报表奋战著,一旁的印表机叽叽的不断列出,散了一地。
突然一份资料夹从天而降,落在她的桌面上。
她大手一挥,“先拿开,别挡住我,这报表待会要交。”
“小会计,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惨,赶快看看这里头的东西。”纪姮姬催促著。
“这是啥?”明京雅翻开资料夹,里面的个人资料她是看得一头雾水。
“如果还想要安稳的工作下去,就把这个老阿伯拉来当你的客户。”
“啥?拉业绩不是你们业务部门的份内工作吗?我们财务部几时也要分担了。”
别闹了,她的财务报表得赶快搞出来,她没空打电话跟阿伯哈啦生前契约的事情啦!
“你以为钻石山真是一座挖不尽的钻石山啊,这年头景气不好,许多同行抢业绩抢得凶,我们钻石山怎么可以永远风光?”
“可是也不应该叫我去拉业务啊!我又不会。”明京雅只觉青天霹雳。
“谁天生会拉业务,况且又不只有你,全公司上下排除原本的业务部门,其他部门每人至少要负责一到两件的生前契约。”
“可是这个人是谁,我哪知道?”
“你别哀嚎了,”纪姮姬突然压低音量说:“这个潜力客户是我偷偷帮你动的手脚,在一堆烂客户中抢来的,你好好加油,做成了这件买卖,老板都要让你三分。”
“为什么?他是谁?”明京雅在文件上努力找著潜力客户的尊姓大名。
生性敏捷的纪姮姬实在受不了她这种迷糊性格,高贵的食指一点,就落在客户的名字上。
“韩永兴,他是谁啊?”
“蠢喔,你真是有眼无珠,看到真正的金主却一点敏锐度都没有,活该你老是遇到烂蚬仔。”她摇头叹息,“他是南部鼎鼎有名的大地主,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正宗田侨仔,拥有的田地遍布省道、纵贯线,几乎占了南台湾四分之一的土地。”
“现在土地还这么值钱喔!”明京雅一点概念都没有,她即便是嗑了一年的财经杂志,也不会有太大的进步啦!
“对,而且就属韩家的上地最值钱,”讲到钱,纪姮姬的眼睛发亮,“令人振奋的是,这个大户已经七、八十岁了,向他推销一样迫切需要的生前契约,对他而言是很适当的。”
“对喔!”明京雅似懂非懂的附和。
“这样具有神秘色彩的大户,他的家族人口一定不少,而他的家人就是你的附属潜力客户,你只要大声告诉他『买个好位置,死后做个好主子』他一定可以了解的。”
明京雅戒慎恐惧的牢记著她的话。
纪姮姬随手拿起她桌上的水杯,轻啜了一口茶水,“只要拿到这个客户,哪天他百年之后,我们也会帮这位低调的土地大亨成立个『韩楼』以后那就是他们韩家的地盘,为了巩固咱们钻石山的名声,公司每年肯定会花上不少心血帮他们整理照料,相信我,这绝对是物超所值的好买卖,聪明人都知道稳赚不赔。”
“他住在哪里啊?”
“台南”
“台南!那我这里的工作怎么办?”
“放心,为了鼓励大家积极拉拢业务,这种特别大户,公司可以让你享有不必天天打卡上班的权利,你只要搭上飞机往台南的方向前进就对了。”纪姮姬兴奋得眨眨眼,“附带一提,听说这大户有个比他还低调的长孙,正巧跟你的新欢都姓韩耶,你去见识见识何谓真正的金主吧!当然如果还不错,请速速把你那个佐丹奴最
佳代言人——韩贤斌,汰换掉吧!”瞧她不屑的样子。
“你少来,贤斌才是最好的。”
“最好是,如果你不要,可以把这金主转手给我,本小姐绝对会义无反顾的飞奔上前,我可没有满脑子蠢到死的浪漫念头。”
“姮姬你真是一个坏人。”
完成宣示任务的事情,纪姮姬难得悠哉,款摆著腰枝,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得意呢!明京雅你才是一个大蠢蛋。
第七章
明京雅用电话告知了韩贤斌这归期不定的出差恶耗后,她便匆匆忙忙的飞奔台南,进行名为拜访客户,实为拉拢业务的苦差事。
她以为蜜月旅行是会她第一次搭上飞机,无奈却是献给了她首次尝试的业务工作。
远离了台北的繁华,纯朴的台南给她一种截然陌生的感觉,辅助了她残余的恐惧,让它继续发酵。
好不容易在市区找到了占地庞大的“韩宅”,计程车驶离后,她还站在原处傻傻看著这在纪姮姬口中带有神秘色彩的大宅子。
华美的混合式宅于,有著日式的庭园造景、闽南的传统风格,再加上欧式的独栋建筑,有别於沿路而来所见到的透天历、平民房舍。
“人家还以为只有衣服流行混搭,现在连房子都走混搭风格啊?”她低低碎念。
泵且不论建筑艺术层面的学术评断,光那大屋大梁,一看就是“好野人”才搞得出来的名堂,住在这种大宅的人,应该才符合姮姬嘴巴里的金主形象。
“不知道会不会内有恶犬?”明京雅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如果有,那他一定是个坏金主!”
正当她忙著瞻前却忘了顾后之时,脚边陌生的黏腻触感,让她打从脚底板发凉,“什么东西……”她声音发颤,连身体都跟著摇晃。
“小泵娘,你在看什么啊?”一句问句忽然传来。
把头塞进门口右侧树丛的明京雅这才把头伸出来,只见一个老人牵著一只狼狗,老人浑身晒得黝黑,而那狼狗吐出舌头大声呼吸,像是在示威。
“天啊!真的是狗……”向来惧怕大型狗的明京雅,浑身皮皮矬,对著近在咫尺的狼狗,敬畏有加,“不要咬我,我从没吃过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