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贤斌亦步亦趋的盯著她,就怕她过度忘我而表演人工坠机。
“贤斌,你不上来吗?”
他静默的摇摇头,只是眺望著遥远天空闪耀的红灯,“好像有飞机来了。”
“在哪里?”找不到正确方位的大眼睛,在蓝白夹杂的天际梭巡著。
“你的左前方,那栋建筑物的右上角。”他展臂一指,引领著她的目光,找寻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的机身。
“我看见了,贤斌,那是军机吗?”她回头问。
“这时间比较可能是民航机。”推测基地上的军机已经排放休息,这应该不是军机。
不消多少时间,机身由远而近的出现。
“天啊,要降落了!”明京雅急切的想站高迎视,就在起落架降下的那一刻,她的脚在栏杆上打滑,一个重心不稳的往后坠落。
“啊——”
身后的韩贤斌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她,“人家在表演降落,你也跟著表演人工坠机喔。”
攀著他的肩颈,她直嚷著,“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
她轻盈的身躯好香。
这结实的臂膀好壮。
四目交会,在半空处激荡出无形的火花,两人心里都悸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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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纪姮姬瘫坐在长沙发上,“这个明京雅真是的,一出去玩就忘记她老爸老妈是谁了。”
“什么意思?”张惊琳不解的问。
“要不怎么连通电话都没有打回来!分明是玩到乐不思蜀。”
“你又不是她老爸老妈。”张惊琳只觉得她的话可笑。
“我好歹比她爸妈还要照顾她吧!所以如果说我足以代表她老爸老妈,那一点都不为过。”
“好,那你知道吗?你女儿把钱包搁在玄关上,然后跑去旅行了。”从没看过这么迷糊的女人。
“这样都能玩?她还真了不起。”
“也许如你所愿的,她遇到金主了。”
“最好是,我怕她又遇到一些阿猫阿狗的,成天光记得吃浪漫毒药,却不知道要吃三餐,再这样下去,她永远有哭不完的失恋,然后荷包永远损失不完。”纪姮姬说得义愤填膺。
“不需要这么激愤吧!有你帮她筛选,她不会再惨下去了。”
“你看,还不是得靠我,所以她叫我一声妈也不为过吧?”纪姮姬不可一世的说。
“是,你说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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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火红的挂在海平面,天空是红、灰、蓝渲染而成的暮色。
放下车窗,扑鼻而来都是海洋的味道,海风拂面,有著花莲夏天的风味。
“我们要去哪里?”这是她最常问的一句话。
“不知道。”
炳!他也有不知道的时候,这种茫然不知何处是目的地的感觉,好棒喔!明京雅另类的浪漫因子又开始滚滚发烫。
“那我决定好了。”她兴奋的说。
若下是这车没有天窗,她还真想站著将身体探出天窗外,对著来往的车辆大声呐喊呢!
“可以啊,要去哪里?”
“不知道,你继续往前开吧!也许在某个路口,我会告诉你左转或右转。”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样。
“呵呵,好吧!我倒要看看你会带我们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去。”
“耶!原来没有目的的玩法也挺新鲜的。”明京雅的眼睛因为高兴而发出熠熠光芒。
相对於她的活泼天真,韩贤斌显得内敛许多,除了偶尔调侃她几句,回答她的问题之外,他几乎很少发言。
不知怎的,光是看著他开车时的侧脸,明京雅就觉得浪漫、幸福到不行,心脏会怱快怱慢的跳著,细微的酸甜滋味在胸口泛染著。
怱地,因为看见了海,她喊著,“左转、左转——我们到那边去。”
韩贤斌迅速打了方向灯,避开往来车辆,车身漂亮的切过车道顺利左转,往明京雅钦选的地方驶去。
“误打误撞的找到北滨公园,”明京雅迅速下车去,“幸好我们不是一大群人开好几辆车一同出来玩,要不跟在我们后面的车辆一定很可怜,随时都要保持警戒,随时防备我们改变主意。呵呵……”
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韩贤斌颇有同感,玩味的模模鼻子,跟著下车去,这是成年后他干过最疯狂的事!跟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女孩一起旅行。
“海水正在涨潮耶。”迫不及待,明京雅想奔向海的拥抱。
莫名的,旱鸭子的她对於海水就是喜爱,一看见海,就忍不住想月兑下鞋子去踏踏水。
二话不说,月兑了鞋子扔在岸边,她张开双臂便往海浪奔去。
咸湿的海水味儿,这才是海洋的独有风味,回过身,见韩贤斌站在岸上一副没有要下水的意思,她哪能容许他这样置身事外。
她索性扯著喉咙呐喊,“韩贤斌,限你在三秒钟之内,月兑下你的鞋子,卷高你的裤管,速速给我下水来,要不然我明京雅就会亲自动手——”
瞧她扯著喉咙声嘶力竭夸张的喊,两人的距离也不过十多步,他真是服了这丫头的性情。
她高举著双手,来回的挥舞,“快嘛,你快点啦!”
敌不过她的强力要求,持重内敛的韩贤斌终於不甘不愿的赤脚走来。
“瞧你慢的。”话中有著得意,有著埋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站在沙滩上,享受海水卷浪冲岸的袭击,细细感觉沙石在指缝留下的绵密触感。
明京雅在沙滩上奔跑著,一长排的脚印全是她卖力留下的杰作,尽避海水总会抹平那些痕迹,但是她根本不以为意。
韩贤斌一个恶念头兴起,像是躲在体内的恶魔开始冒出头似的,上前拦抱住奔跑的她,“来比赛,看谁运气好,可以躲过这些海浪。”
不疑有他,她任由他抱著走向一颗中型石头上。
“怎么比?”她还因为奔跑而喘息著呢!
手一松,他将她放在石头上,“站好。”
“喔。”展开双臂,她用双足在石上找著重心。
“轮流站在石头上接受三个海浪的考验,不能离开这颗石头,如果老天爷注定要让你享受海水的洗涤……”韩贤斌挑著眉,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那表情传递了他的未竟之语。
“哈哈,未必是我,搞不好你才是那个该天杀的家伙。”她信心满满。
明京雅向来是勇气十足,要不她怎么有办法这样锲而不舍的追求浪漫,怎么有办法在每一次的失望后勇敢的站起来?
蓝绿色的海浪卷滚著白色泡沫,直往岸上扑扫而来,高卷著七分裤的她站立得宛若劳斯莱斯车头的标志,那样的挺立不畏。
第一个浪打来,在石头上激起水花,洒润了她的脚踝,“呵呵,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她笑的得意。
韩贤斌站在后方连残浪都没有波及到的沙滩上,扯著嘴角。
第二个浪紧接而来,高耸的浪花还来不及对明京雅造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影响时,已经因为冲击到先前的残浪而壮志末酬身先死。
“已经是第二个喽!我说啊,傻人还是有傻福的。”
虽然没有开口,韩贤斌选择了摇头,以表示对她的幸运不甚赞同。
等著、等著,这浪却迟迟没有成形,“快呀、快呀,我就快要可以远远的站在后头,看著韩贤斌被海浪修理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说给彼此听。
远远的,海面开始酝酿著第三著波浪,明京雅期待得咧嘴大笑,“呵呵……”
像是从地表酝酿许久的能量,这个浪从远处慢慢的高耸,牵引起其他海水的波浪,在明京雅正回头对韩贤斌做鬼脸的当下,浪风起云涌似的引带著海水直往岸上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