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死心又唤了声,“侯竞语,起床进屋去了。”
沉睡的他出其不意的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了过去,变身站立的她来不及应变,整个人跌落在他的身躯上,身体的碰触连唇都无法幸免。
范景涓的双手连忙抵在侯竞语身后的椅背上,试图挪开两人之间仅剩的些许距离,但是下一秒,他甚至大胆的将脸埋入她的颈窝,无视于她涨红的脸,吐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彼不了许多,她死命的推开他的脸,沉睡如死猪的他这才稍稍有清醒的迹象。
趁着他睡眼惺忪松开了手,范景涓仓皇的起身退离车座数步远的距离,然而心跳却剧烈得几乎要让人负荷不了。
“你干吗站在那里?”
“要踹你下车啊!”她努力缓着语调。
“唔?我到家啦……”侯竞语抓抓头,迷糊的看看四周,是他家没错。
“对,你家到了,你快进去,合约的内容礼拜一在海棠讨论。”
侯竞语不甚清醒的下了车,范景涓连忙关上车门,再匆忙的坐回驾驶座上,连再见都没说,便急忙驱车离去。
她尝到他口中的酒香,一想到这,她浑身都燥热起来,幸亏是晚上,那家伙才没瞧出端倪,她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有点慌,“只是意外,忘记就好……”她努力的安抚自己的情绪。
浑然不觉有何异常的侯竞语走进屋子,直到梳洗完躺在床上,他都在纳闷,死丫头转性了,竟然没有一脚把他踹下车!
可是他怎么好像有种抱住什么东西的感觉,香香软软的……不对,应该是错觉,要不以那女人的歹毒个性研判,她早骂得他七荤八素了,哪会放他?
第五章
失眠一夜,范景涓双眼布满血丝,脾气也跟着暴躁起来。
“侯竞语你这超级大色鬼,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双手剁下来喂狗!”
气恼的起床梳洗后,她往一楼移动,客厅上端坐着的贵妇让她愣了半晌。
“妈,你啥时候回来的?爸呢?”
她这贵妇母亲不是说要回美国度假吗?那好歹也得两三个月后才会出现在台湾,怎么才半个月就回来了?
“昨晚回到台湾,我知道你又加班,三更半夜才回来,所以没出来跟你碰面。”范夫人喝着佣人送来的牛女乃,“你爸下礼拜才回台湾。”
“喔,你这回怎么没多住几天?我还以为你跟爸得三个月后才会回台湾。”她跟着入座。
“你一个人在台湾我不放心。”
“妈,你不放心啥?”范景涓突然觉得好笑。
她向来独立惯了,家人也都习惯她这样不是吗?
怎么母亲现在却开始对她不放心了?该不会是哥哥已属于大嫂,让母亲的心情有了转变?
“景涓,你都几岁了,成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有啥时间交男朋友?你不会一辈子都不结婚吧?这工作也应该让你认识很多优秀的富家子弟啊!”
盎家子弟?她对那种人敬谢不敏。
“结婚不是人生惟一的事情,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得做。”范景涓接过牛女乃,不忘偷偷忖度起母亲的心思。
“你今天不会又要到公司去吧?”礼拜天不是吗?
是该喘口气的日子。
“嗯,再看看,应该会在家里把事情处理好吧!
那就不会进办公室。”现在她想办公也静不下心来,都怪侯竞语那个家伙捅的娄子,害她心神不宁的。
“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跟你?”妈妈今天真是不对劲,范景涓很不习惯。
“嗯,你大哥大嫂要带君棠出去玩,待会来接我,你要不要也出去走走?顺便散散心,不要成天只会工作。”
她瞪大眼睛,傻愣得说不出话来,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延续着昨天的失序,一切都显得乖张,才过了一夜,她家这水火不容的贵妇妈妈跟鬼灵精怪的大嫂,竟然可以和谐的共处?!
“太太,少爷跟少女乃女乃到了。”佣人的话才说完,只见范景棠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出现在客厅。
“姑姑!”别君棠仍是舞着她的芭蕾出现。
她这侄女将来若不成为芭蕾明星,还真是可惜了,有哪个学舞蹈的孩子能够身体力行的把所学融入生活,也多亏别君棠才干得出这种事情。
“君棠,你今天怎么没赖床?”孩子爱赖床的习性,为啥这宝贝一点都没有沾染到?
“姑姑不也没赖床,我要成为成功的芭蕾明星,就像姑姑要成为成功的女企业家一样,我们都不可以赖床!”
“告诉姑姑,是谁这样跟你说的?”惟有在这孩子面前,范景涓会卸下冷漠,像个大女孩。
“妈咪啊!她说小舅就是爱赖床,才会没有姑姑成功。”竖起的大拇指,是对姑姑的唉崇。
这侯竞语在孩子心目中是这样糟糕的形象啊!
范景涓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好笑。
“景涓,一起出去兜风、散散步。”别恩渲说。
“不了大嫂,你们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趁这两天处理好。”
“景涓,下个礼拜你挪出一个晚上的时间,我跟你大嫂请个人吃饭,你一起去吧!”
“可是妈,我下礼拜……”
“景涓,我们先走了。”范景棠双臂一揽,带走了妈妈、大嫂,连别君棠都笑得诡异的开溜,这让人真纳闷。
“吃饭?不会是相亲吧?!”突然想到母亲有时一鲁,还真让人吃不消,现在势利的母亲跟生性搞怪的大嫂沆瀣一气,看来倒霉的不是大哥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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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他也得出席这种闷死人的酒会?真不知道老爸跟大哥到底是安啥心眼,存心把娱乐他当做生活乐趣吗?
侯竞语僵着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孔,一方面还得斟酌自己的言谈措词,免得一时不察,亵渎了在场的绅士贵妇。
“侯律师,今天怎么不见你父亲跟大哥?”
“喔,家父与兄长因有要事在身,不克前来,所以特地要我代表出席,还请世怕你多多包涵,日后家父必会亲自拜访。”侯竞语谦恭有礼的和主办人客套虚应一番。
咬文嚼字的,他那擅长哈拉打屁的舌头都要扭伤了,不该一时妇人之仁贸然答应大哥的。
端起侍者托盘上的威士忌,赶紧喝下一大口,好暖暖冰凉僵硬的舌头,然后趁大家不察,像老鼠似的,他偷偷的窜往角落去藏匿。
反正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朋友,说的也都是风马牛不相干的浑话,想泡马子还得挂念侯家的脸面问题,绑手绑脚的那还不如安稳的待在角落,静候适当时机,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基本上,这整个酒会,还真没一样值得他带走的东西。
才偷得短暂安宁,匿身在雪白雕像后的侯竞语不经意听见有人争执的声音。
“陈董,什么事情非得到这里说?”
“这种事情当然要低调一点。”夹杂狎笑的话一落下,中年男人抓住对方柔软的手腕。
“放手——”女子一惊,冷眼斥责。
“不要故作清高,范景涓,大家玩乐一晚,或许日后我也可以在商场上给予你协助。”
“协助?陈董,有件事情你可能还没搞清楚,别自大了,‘国亦’这样的公司,海棠向来不放在眼底。”
是范景涓!这女人也来了,不过她怎么跟每个人都是吵架?
“伶牙俐嘴的女人不讨人喜欢,你何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不可亵玩的女神形象,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事情早被渲染得很离谱了吗?”
“什么事?”范景涓黑白分明的眼睛酝酿着火气,“说——”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在商场上跟人家争胜,以前你大哥在海棠主事,成绩还可以,后来交到你手上,大家都在传说,你是个到处暗睡、陪吃饭的总经理,要不怎么确保海棠在商场上的名声,我说女人还是找张饭票安稳待在家里吧!别妄想跟男人争强斗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