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怎么会觉得恩渲丑,十年前她可是说恩渲美得邪门,美到会亡国毁家,十年后她美丽如昔,还多了点女人的风情,不懂她怎么会这样说她。
“可是范总……”
电梯门一关,再多的叫唤都是徒劳,只苦了雷特助得面对比麻雀都还要嘈杂的董事长夫人,拿人手短啊!
电梯一路来到停车场,范景棠发动车子便往路上驶去,她存心不接电话,那他就亲自去请君入瓮,让她狡兔三窟都没处躲。
范景棠原想要直接杀到她任教的学校,途中经过一所小学,他突然想要一家三口聚聚,便转了方向往亚圣国小去。
在门口等着别君棠下课,范景棠心情是喜悦的,有为人父的感觉。
就当他想得恍神时,小小的人已经仰高头说:“你是来看我的吗?”
“君棠,放学了啊!”不忍她仰头辛苦,范景棠赶紧蹲来,他有预感,他会是个宠溺孩子的父亲。
“嗯。”
“君棠,待会去接妈妈,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啊!不过我得先打电话跟大舅说一声,要不大舅等不到我去找他,他会担心的。”
“好,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他掏出手机递给别君棠。
别君棠并不急着打电话,反而一迳的打量他,“你是我的爸爸吧?”第二次见面,她鼓起勇气问。
“你知道?”他充满诧异、惊喜。
“因为我听过小舅跟妈妈说到你的名字。”
“他们怎么说?”
“爸,老妈要把我藏起来,可是我不想去美国,那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国家,所以你要帮我喔!”
她可不想生活在以汉堡可乐为主食的国家,这样会破坏她窈窕的美梦,她要像老妈一样美丽,不想当胖妹。
藏起来!恩渲竟然想要把君棠藏起来,不叫他发现?
难道她不希望他们一家子能够生活在一起?
这女人的脑子怎么老是想些怪念头。
“君棠乖,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因为我们要一起生活,会有妈妈跟爸爸一起陪你。”
他认为,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应该要在健全的环境下成长,过去是因为他不知道而错过陪她长大,现在他怎么还可以装作不知情?那是他的宝贝孩子啊!
“不可以跟妈说是我讲的喔!要不她一定会歇斯底里、焦躁不安。”
“我知道。”父女俩蹲在汽车旁,慎重其事的打勾勾。
有了父亲这后盾,别君棠总算心满意足的准备打电话给侯竞琰。
别说她心眼多,她实在不想去美国,老爸老妈才重逢,接下来一定会有很好玩的事情发生,也许她就要升格当姊姊了,干么去美国那个鬼地方挨饿受冻的,她又不是疯了!
反正这也是老妈教的,要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况且那是她老爸,不是敌人。
“为什么不直接到办公室去找她?”
“因为我也不知道她的办公室在哪里,每次我都跟大舅在这里等她的。”小丫头说得理所当然。
其实别君棠是有阴谋的,老爸是很优秀,但是老妈这女人太凶猛了,如果他们贸然去办公室找她,那里一个人都没有,老妈一定会嚣张、跋扈到没人可以拦阻。
但是这里就不同了,老妈再怎么嚣张,面子她还是挺看重的。
在人来来往往的校门口,再怎么样,她还是要顾全她教授的形象,要不她大可不用成天打扮得跟鬼似的,只为了以原本的样貌,三不五时跟小舅去PUB瞎混。
老爸一定没看过老妈上班时的蠢样,要不他不会这样欣喜若狂的探望每一个经过的女性。
没穿鞋的别君棠站在引擎盖上,不停的蹬足旋转,仿佛是音乐盒上的陶瓷芭蕾女圭女圭。
“你看到了吗?”生怕错过似的。
停下舞步,她看向法律系系馆,远远的,一个提着公事包的老太婆不正好出现了。
能作出这等极富创意的打扮,普天之下除了她老妈之外,一时间还真找不到第二人呢!
“再等等,妈的动作向来温吞,我跟大舅都等习惯了。”反正妈的动作再怎么慢,大舅一样可以看他的东西,她也可以在后座练她的劈腿,一点都不会浪费时间。
她又在范景棠的百万名车上翩翩起舞,跳得不亦乐乎,每跳一段落,就会抬起脚检查她的白袜子。
她老爸的车擦得真干净,连车顶都是,把整个车身跳完,她的袜子还是干干净净!
说真的,老爸太优秀了,瞧他那等候的姿态,帅气到不行,而且一点怨言都没有,要是小舅早就冲进去杀人了,瞧那路过的女学生们都笑意盈盈的盯着他,身为女儿的她真是与有荣焉。
眼看那俗老太婆的身影逐渐逼近,周围都自动闪出空间,谁也不想靠近那个法律系的奇葩女教授。
“爸,快,老妈来了。”她也准备要躲起来了。
“在哪里?”他怎么没瞧见。
遥指前方十步远的距离,“那个人就是啊!”她小声说。
“你确定?”那人打扮得分明像年届四十的妇人,怎么会是恩渲?
“再确定不过,要不你叫她看看,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别君棠说完,匆匆躲进后座等看戏。
范景棠半信半疑的走去,“恩渲?”在离她五步的距离出声唤道。
戴着厚重眼镜的严肃老脸一抬,镜片下的眼神是错愕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你怎么会打扮成这样?”他开始觉得好笑,“我几乎认不出你。”
任谁都不会把一个二十七岁的美人和面前这位老妇人联想在一起。
“笑什么,不能这样穿衣服喔!”别恩渲压低音量,但是威胁可不减分毫。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作这种打扮。”他的嘴角有抹强忍的笑。
她不动声色的踩了他一脚,“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笑我吗?谁叫你来的?”开始有学生注意到他们了,而这是别恩渲最忌讳的。
这女人的脚力真大,范景棠忍着不发作。
“我来接你去吃饭。”他接过她手上老气的公事包。
“不用,今天竞琰会来接我。”
“他不会来了。”
她将公事包抢了过来。“为什么?”
“我打电话跟他说过了。”
“放屁——”
“唉,教授,请注意你的措辞。”范景棠拉着她的手臂往车子走。
“放手啦,拉拉扯扯做什么。”她连忙甩开。
打从知道范景棠就是君棠的父亲,竞琰就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她真担心竞琰会一个不注意,把君棠的事情透露出去,或是在君棠面前说什么,这样可怎么好。
“那就快上车,要不我可要亲自扛你上车了。”他威胁着。
“你敢?”这家伙,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有何不敢,掳人的事早做过了,不差这一回。”说完,他已经一手搂在她腰上,随时准备将人上肩。
“你以为你在扛瓦斯桶还是在送水?”她扭着挣扎。
范景棠在后面推推挤挤的,还是把这女人逼上车。
第八章
“干么手机都关机?”上车后他问她。
“回归朴实,不再需要手机生活。”
其实她是在做无言的抗议。这色胚都有了新的女人还想染指她这旧的女人,气得她当天就把手机扔进床底下当垃圾。
回归朴实?瞧她说得多好听,但是很不给面子的,她公事包里的手机突地震天价响,一旁的范景棠挑高眉嘲笑她自打嘴巴。
“喂,”她接起手机,口气很凶的问,“谁?”
“请问是不是……”
“不是,我声音听起来像男的吗?乱来。”别恩渲恶狠狠的把打错的电话挂断,然后牵强解释,“竞语没事把他的手机放在我这里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不需要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