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东西砸上他的额头,洒出些许里头未喝完的酒液。
耐住火气,他模上一脸的湿意,嗅了嗅,是啤酒!
当下两道浓眉竖得高挺,“花容格——”
屋顶上的两个家伙继续傻笑不止,浑然不知暴风雨即将来袭。
迅速的进屋开灯,整栋屋子包括前庭后院都倏地绽放光明,他顺著两个笨蛋上屋顶的路径,爬了上去。
只见一整箱的啤酒在两个笨蛋的协力合作之下,只剩两三瓶,而这会两人躺在屋顶上,不住的傻笑。
“好啊,花容格,敢给我偷喝酒,你皮给我绷紧一点。”口出威胁的他架起妹妹,缓缓的回到屋里,使劲的把她抛在床上,震得她七荤八素的。
“喔,谁啊……”
忍下踹她一脚的念头,花容承继续上屋顶收拾另一个蠢蛋。
他死拖活拖的把共犯骆以枫拉下来,将他扔在花容格房间的地板上。
没看过当哥哥这样可怜的,打工累得半死回来,家里的蠢妹妹没有帮他马杀鸡,反而要他拿著垃圾袋开始收拾她制造的混乱,真是上辈子忘了烧香,才求来这样一个祸害。
收拾好了,他想到得打通电话到骆家去。
“阿嬷,我是容承。”
“阿承喔,以枫有在你家吗?他没回来吃晚餐呢。”骆家阿嬷担心的问。
“阿嬷,以枫人现在在我家,因为跟容格打电动打得睡著了,我让他明天再回去,阿嬷你不要担心。”
“又玩到睡著喔,好啦,是跟容格在一起就好。”
币上电话,花容承真想去踹那两个蠢蛋几脚,算了,一个是他的笨妹,一个是他笨妹的死党,谁叫他是哥哥,衰喔!
***
睡到过中午才醒来,花容格的头还昏沉沉的。
她猛的坐起身,“昨天不是躺在屋顶上吗?怎么变成在床上了,难道我会梦游不成?”
“你最好是真的会梦游。”花容承的声音冷冷自她上方落下。
花容格仰头一看,老哥的脸色不大好,像一坨发臭的大便。
“哥……”她安分一唤,不忘扮可爱。
“我郑重警告你喔花容格,再让我逮著你跟以枫喝酒,你就有死不完的机会。”够凶残的恐吓了吧。
“知道啦,”她放低姿态,“骆以枫呢?”
“回去了,知道我拳头恐怖,早早回家去。”
“喔,”她认分的下了床,“咦,哥,你额头怎么了?”她注意到大哥额上的淤青。
“问你干了什么好事啊!”
“好凶,我会干啥好事……”她不知死活的碎碎念。
“花容格!”
“什么事?”吵死了,头都要爆了,还不安静些。
“从今天起你被禁足一个礼拜,敢再跟以枫溜出去玩,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不要以为放榜了就可以疯。”
“啊?一个礼拜,为什么?”她一张脸苦得像是吞了黄连似的。
“为什么?昨天的事情就是为什么。”说完,花容承下楼去,准备出门打工。“记得下来吃饭,不要再睡了,听到没?”
那尾音强劲有力,聋子都要听到了,更遑论是她,“听到了啦!”花容格讪讪一应。
她极尽无奈的打开衣橱抓出衣服,进盥洗室梳洗,顺便把昨天没洗、今天该洗的澡一并解决,就当她是节约用水的好国民。
下楼吃了饭,屋子里静得连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这种日子过一天都嫌无聊,偏偏大哥还要她连续一个礼拜不能去玩,可恶!
抓抓头发,倒头躺在沙发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骆以枫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直觉的捂住嘴,对,那家伙吻了她,而且是激烈的吻到她唇发疼……
“喔,天啊!那个骆以枫是吃错药,没事干么吻我……”她的双颊一阵发烫,像火烧似的。
不过,再想到初吻是这样被夺走的,真有说不出的不甘,那家伙昨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抓得她肩膀痛死了,有种不要让她逮到,否则非要他还她初吻不可!
眼一睨,嘴一噘,脚丫胡乱晃动一阵子,顺便敲敲被抓疼的肩膀,可现在想想,他的吻还真叫人有点怀念,带点霸道、强势,他总算有点男子气概。
“哎呀,不对,那是我的初吻,应该跟我老公的,他没事搅和什么,下回让我知道他喜欢的女生是谁,非整回来不可!”
小女孩的娇态稍纵即逝,她一翻身把脸埋进沙发,嘴巴没停止的自言自语,“到底他喜欢的人是谁……”
有点舍不得耶,男人有了马子都会忘了朋友的,以后他一定也是,男人真不牢靠!
唉……
***
一连四天的安分让花容格终於体认,古时候的大家闺秀真不是人当的,小小的屋子一关就一辈子,不疯都傻了。
“骆以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喝完酒就一连好几天不出现,好,等我禁足期限届满,看我会不会杀到你家去把你剁成肉酱。”光著脚踩在房内的地板上,她的每一步都是杀气腾腾的。
八月的桂花飘来阵阵香味儿,无聊至极的她只得趴在窗台上,懒洋洋的咳声叹气,看到围墙上有猫咪经过,连忙惊喜的学著猫叫声,企图蒙骗,谁知它只冷冷一瞥,高傲的扬著尾巴离开。
“怎么没人打电话找我……花容格,你人缘真差,连猫都不理,差劲!喵喵,小花猫,喵喵,小花猫……”唱著荒腔走板的儿歌,她依然无聊。
忽地她眼前一闪,那个骑著银色摩托车的家伙……不就是骆以枫嘛。
正当花容格窃喜骆以枫来找她,那飞快的车身却毫不恋栈,就这样火速的经过她家门前,留下一阵余响。
突然间,心有点落寞,“这傻蛋不会是把美眉把得忘了朋友了吧!”
又发呆了半小时,她索性往外爬,大哥只说不能出门去玩,没规定她不能上屋顶去,反正她的脚还是踩在屋子的范围内,所以不算违规。
二话不说,她拎了桌上看了一半的《接骨师的女儿》往屋顶上去。
半晌,先前呼啸而过的摩托车二度经过,花容格心中又升起期待。
孰料,那摩托车后座上多了个娇俏的小泵娘,只见骆以枫一脸春风得意,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顶上孤单的她。
不!他根本是连瞥都没想过要瞥一眼。
没瞧清楚那女的是谁,她心里百般不舒服,索性把书往脸上一盖,梦她的周公去。
人心会变,只有周公最真诚,啥时找他玩都可以,一点都不会拿乔。
睡得舒坦,脚指头却突兀的传来舌忝舐触戚,花容格打心里发毛,顿时鸡皮疙瘩站满全身皮肤,终於她自喉咙深处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救命啊!”
她顾不得许多,一阵脚蹬足踢,一脚意外踩了空。
她双手努力的在空中学著鸟儿挥舞几下,依然不见大罗神仙下凡解救她。
砰!
她差点开花,同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左手很不幸的也骨折了。
祸首正是屋脊上的小花猫,它正瞪大无辜的眼睛,仿佛在说:你刚刚不是拚命喊我小花猫?怎么我来示好,你倒吓得花容失色,还跌成狗吃屎。
她怎么这么背,竟倒楣的从屋顶上摔下来,花容格怎么也想不透。
“好疼的手……”
***
难熬的一个礼拜终於画上句点,花容格总算得到假释出狱的机会,尽避左手还吊著绷带,可她还是非得出去兜兜转转不可。
单手支撑著脚踏车,她想尽办法骑上它,好悠哉的来去乘风,偏偏怎么挪移都是重心不稳,要不是摔怕了,她还真想一跳上去。
新朋友小花猫坐在她脚踏车的篮子里,一脸狐疑的望著刚刚信誓旦旦说要带它去兜风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