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过椅子,但见裴君右穿着同样式的浴袍,侧身趴睡在偌大的床上,纤细的手指上一样有着同款的戒指,昏黄的室内,因为微弱的灯光发出美丽的光辉。
他无端傻笑着,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里暖呼呼的,索性趴在床沿端详着她的容颜。
就在他也昏沉欲睡之际,床头的电话在寂静的空间里突兀漫天作响,他吓得一个探身,连忙拿起电话,快步走出房间。
“喂,哪位?”心里嘟囔着,哪个猪头三更半夜的扰人清梦。
“阿樊,马上出来开门!”冯欣的声音尖锐得惊人。
樊孝昀如梦初醒,连忙绕过客厅,趁着门尚未被撞破之前赶紧打开。
“裴妈,你跟裴爸不是去台中了?!”
“君右不知道去哪里了!”冯欣着急的嚷着,“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开夜车回来,可是现在她却不在家。”
这时,听见吵闹声的裴君右睡眼惺忪的从卧室走出来,“阿樊……”
裴君右的声音一出现,客厅里的三个人同时停下说话声,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嘿嘿……我想只有君右一个人在家,所以我留她在这儿睡觉。”樊孝昀干笑着解释,脚下的步伐有自己意识的往后退去。
冯欣先是看看睡眼迷蒙的女儿,继而看看做贼心虚的樊孝昀,“阿樊——”
“裴妈,我没有逾矩!”他接二连三的往后退去,双手死命挥着。
冯欣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兔崽子,我才一没注意你,你就把君右拐上床!你活得不耐烦了!”迎面又是一掌。
“啊——”他痛得哀嚎,“裴妈,我真的没有,我连床都还没碰到呢!怎么可能对君右做什么!我的耳朵……”他红了耳朵。
“妈,没有,真的没有!”裴君右傻愣的看着发标的妈妈,还有痛得跳脚的樊孝昀,歉疚的说着。
“现在不是有没有的问题了.你们马上给我结婚,拐我女儿半夜睡到你家来,你敢再给我落跑,我就追到美国去砍人!”冯欣雷声震天,不容违抗。
裴树竞捂着耳朵,看戏似的笑着,冷眼瞅着老婆、女儿和准女婿在屋子里追、赶、跑、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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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的室外草皮上,衣香鬓影,已是黄昏时分,华丽的灯光点缀得婚礼场地如梦境般。
“梦中的婚礼”缭绕在四周,新郎神清气爽的招呼着前来的宾客。
“恭喜啊!阿樊。”严信国踱步走来。
“教授,该办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严信国举起手掌欲往他的脑袋击去,“一点都不懂尊师重道,你娶老婆快活,把事情全扔给我做。”想到这阵子的辛劳,他就想打人。
严信国的手在空中被拦截,“你活腻啦!大喜之日敢打我女婿。”冯欣冷笑着。
“误会,我只是跟我的爱徒闹着玩。”他拉着老脸,不停的鞠躬哈腰。
“给我小心点。”冯欣撂下狠话转身踱开。
见她走远了,严信国咒骂出声,“混小子,今天放你一马,改天再修理你。”
远远的,元振拿着报纸走向严信国、樊孝昀师徒两人,“好消息,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他指着晚报头版的标题。
“我看看。”樊孝昀欣喜的拿过报纸。
“阿樊,真有你的,我们完全是按照你的计划去做,果然很快就摆平了。我决定了,事务所算你一份!”元振乐得直笑道。
“再说,等我度蜜月回来再说。”樊孝昀把报纸交给元振,整整领带,健步如飞的寻找他的新娘子去。
喜宴进行到一半,风尘仆仆的三个人直往主桌走来。
“嗨,好久不见了,老爸、老妈,儿子今天大喜
啊!”樊孝昀侧了,对着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妹妹笑说:“小妹,你也来了。”他挥挥戴着白手套的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家人。
“儿子,你竟然连结婚都不说一声。”唐倩率先含泪指责。
“妈,儿深感母亲游山玩水,无暇分心,所以就先行结婚了,总不能因为你们老不回台湾,我就得一辈子打光棍吧!”
樊孝昀的妹妹不动声色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赞许他的说词。
“新娘子呢?”樊仁昌在四周梭巡着。
樊孝昀因骤起的喧哗声往后一看,想必是美丽的
新娘引起大家惊艳的赞叹,“不就来了。”他急忙上前迎向娇羞的新娘子。
所有的人莫不把视线投在在身着白纱的裴君右身上。
“老婆,这丫头怎么很像某个人?”樊仁昌看着远远而来的新娘子,狐疑的拉着老婆的手问。
唐倩仔细的打量着,“好像当年的‘千手观音’、‘千斤顶’——冯欣!”
罢从洗手间走来的冯欣开口问:“谁在叫我?”
樊家夫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是冯欣?新娘的妈?”
“怀疑啊!”冯欣豪气的入座。
“阿欣,我是小倩!”她一手拉过老公,“这是我老公樊仁昌——凡人。”
“男生班的樊仁昌?”冯欣惊讶的看着昔日同窗好友,拉过老公,“裴树竞,隔壁班的大树。”
“真的是你们,实在太高兴了!”四位亲家兜在一块不是为了儿女结为连理而高兴,而是好友的久别重逢。
拉着妻子走来的樊孝昀完全无法插入父母们的交谈,他不禁垮着脸,冷冷的看着他们,看来这四个人俨然把他的婚礼当成同学会了。
“爸,妈——”他喊着。
“你听话,别吵。”冯欣制止了樊孝昀,转而对女儿交代说:“君右,你跟阿樊去招呼客人。”
“好。”
可是没走几步路,裴君右被拦截了,“大嫂,我是小妹,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呢!到旁边聊聊吧!”樊孝琪明目张胆霸占了大哥的妻子。
“君右、小妹——”他喊着手勾手的姑嫂两人。
裴君右回过头,“阿樊,妈妈说你要招呼客人,我跟小妹聊聊。听话喔——”
樊孝昀先前的得意已不复见,只能乖乖的听话,在宾客间周旋招呼着,谁叫他只有听话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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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两人沐浴后坐在床沿。
“幸好今天有妈妈帮你挡驾。”裴君右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嘲笑先前在喜宴上被逼酒的樊孝昀。
“是啊!否则你现在面对的就是昏迷的我了。”他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搞不好还是大哭大叫的我,抑或是抓兔子的我喽!”
“阿樊,妈妈说你以后不可以喝酒,对身体不好。”她照着母亲的命令要求着他。
“我知道。”说实在的,他也不喜欢喝酒,对那种强烈的酒精刺激他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妈妈还说,我们要互相照顾,不可以吵架。”她的声音穿透过吹风机轰隆隆的声响,传进他的耳朵。
“是,我知道。”他已经习惯她口口声声的叮咛前面一定会加上妈妈说,因为她是个乖女儿。
裴君右关上吹风机,甩甩头发,用手指抓顺后说:“阿樊,坐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妈妈说头发没吹干容易头疼。”
“好。”他将毛巾甩上肩,爬过双人床在她前方停下,暂歇的吹风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结婚让他顺理成章的可以拥有君右的温柔,虽然岳母有点强势,但是爱上,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间穿梭,他索性闭上眼静静享受,露出幸福开怀的笑容。
思忖间,仿佛打从他被扣住身份证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是她的伴侣,必须全心全意的呵护她,为她达成所有的“妈妈说”的交代,因为她已经进驻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