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转身看向对方,是他?
稍早梦境里的画面跟着跃上她的脑海,她羞得不敢多看他一眼,连忙低下头来掩饰覆上红晕的脸。
“你不拿回你的名牌吗?”樊孝昀十分纳闷她为什么在他面前老是不敢抬头,他长得这么恐怖吗?
“谢谢。”她怯生生的伸出手,取回夹在他手指的名牌。
指尖碰触,他的体温透过她的手指,传丁饼来。
“你把它掉在电梯口。”
原来如此,难怪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羞赧的笑着。
“先别上名牌吧!免得你又把它弄掉了。”他提醒她。
裴君右不过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竟像失了魂似的,照着他的叮咛乖乖的把名牌别上制服左胸位署。
“你是刚搬来的吗?因为我记得我家隔壁一直没有住户,八楼只有我家一户。”
“嗯。”她调整呼吸,提醒自己别再出糗。
“真巧,你也念高三,还跟我同一所学校、住同一层楼。”他慢慢的走着,她则静静的跟着。
她依旧沉默。
“你这么早到学校做什么?念书吗?”
她摇摇头,“我今天是值日生。”
“你哪一班?”名牌上只有年级别。
“三爱。”
“你看起来很恬静、很害羞。”樊孝昀径自说着,原来她就是陈世杰口中的转学生,“你会弹钢琴吗?”他两只手做出弹琴的动作,有点滑稽。
“会啊!”她有点不解,但却对他的动作抿嘴一笑。他说她害羞!那他一定是看走眼了……
“我在这儿住了好一阵子,从没听过哪户人家弹钢琴,而这阵子常听到钢琴声,所以我猜应该是你。你的手臂还好吧?弹钢琴的人应该要特别小心保护手。”他问起,因为她昨天的表情一副真的很痛。
“不碍事了。”
“那就好。”他可不希望以后听不到悠扬的钢琴声。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沉默的站在公车站牌前等车,好不容易上了公车,两人依旧沉默的站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不发一语。
下了公车,走进校门口的那一段路,樊孝昀走在前头,裴君右尾随着他,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准备走向各目的教室前,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你叫什么名字?”裴君右鼓起勇气问。
“樊孝昀。”
没有其他的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会意上抹浅浅的微笑,两人走向自己所属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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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钟声一响,全校各个角落的学生全像是着了魔似的大叫。
“君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冰?”方小丽问。
“不了,我妈妈今天会来接我回家。”她推辞了同学的邀约。
“好好喔!妈妈会来接你回家。”一群人好生羡慕。
“嘉铃,要不要我妈妈顺便送你?”
“可以吗?”她今天不想挤那令人头昏的公共汽车。
“当然可以。”她勾着陆嘉玲的手,跟大家挥手道再见,“明天见。”
走过校门口前的大广场,突然有人嚷着,“裴君右、裴君右……”
裴君右和陆嘉铃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身,但见一个男同学抱着一大束鲜花朝着两人跑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你、你叫裴君右没、没、没错吧?”
“是啊!有什么事?”裴君右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同学。
身旁的陆嘉玲一脸疑惑的看着裴君右,裴君右也搞不清楚状况的对她耸耸肩。
“我叫沈见豪,我想跟你做朋友,这束花是送你的。”说完,硬是要把小树一般的花束塞到她手中。
“不行、不行,你别跟我抢——”有一个大吼的声音朝着广场边吼来。
裴君右的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狂奔而来的身影,那人的脸被另一束花挡住了,他鞋带没来得及系上,每每千钧一发之际,都差些要跌个狗吃屎。
才站定位,他扯着喉咙大喊,“裴君右,我爱你,收下我送你的花吧!”
裴君右错愕的看着眼前第二位陌生同学的大胆示爱,吓得拉着陆嘉铃忙不迭的往后退去。
“阿青,你干吗!说好她是我的。”沈见豪嚷着。
“屁啦!大家公平竞争!”他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嘉玲,怎么办?”两束花有志一同的塞向裴君右怀里,让她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同一时刻,裴君右还没料理完眼前两个麻烦的角色,从校园里四面八方又涌来表白的纯情男,一封接着一封的情书雪片般拼命的塞向裴君右。
被围困在人群中的裴君右跟陆嘉玲吓得花容失色,正不知该怎么才好之际,一记怒吼从人群外围突破,吼住推挤的人。
“统统给我住手——”
裴君右听见这声音,侧脸看向来人连忙喊出,“妈,快救我——”她拧着眉,一脸苦恼的模样。
冯欣雷霆万钧的走来,“一个一个给我站好,”大手一抓,把挤成一团的男孩子一个一个的拉到—旁,让他们全排成一列。
“你们在做什么?”她一身套装,看来应该是送老公去学校,还顺便到银行办事去了。
“伯母,请让君右跟我交往吧!”其中一个抢先说着,随即所有人便又鬼吼鬼叫的抢成一团。
“跟我……”话没说完,”拳挥来打中他的下巴。
“跟我啦!”那人随即被挤到后面去,还被其他竞争者踹了几脚。
“屁啦!是跟我才对!”他不甘示弱的推挤着身旁的人,好让自己月兑颖而出。
“停——”冯欣手臂一挥,威严的制止了众人乱成一团的丑态。
裴君右把累着她双手的花退回给对方,连忙偎到母亲身边,陆嘉玲也跟着靠过去。说实在的,她的确被这种混乱的场景给吓到了,她知道君右会引起大家的喜爱,但没预料到会是这种恐怖的场面。
“伯母,我要君右当我的女朋友,我将来要娶她当老婆,我还要……”站在冯欣正对面的男同学鼓起勇气大声的说。
“你是谁?”
“我叫唐景正,是篮球校队,我很高吧!一百九喔!”他洋洋得意的比比自己的身高。
她冷冷看了一眼,“一百九是很高啦!可是我家的门槛高,天花板却不高,你进不去的,况且你人已经不聪明了,万一撞得更笨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增加社会负担。我看你适合到路边当行道树、到运动场当灯架、到门口当旗竿,但就是不适合到我家去。”轻轻一拎,她把他扔到一边凉快去。
“你又是谁?”
“伯母,我叫沈见豪,这是我要送给君右的花。”他又把那束五颜六色的花推到裴君右面前。
“等一下——”冯欣把花束抓在手里,“这是什么东西?”鼻子靠近嗅了一下,随即嫌恶的别开脸。
“这是进口的花材,是我花了好多零用钱才买到的,而且我还染了色、镶了水钻,另外还有……”他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手上的花。
“乱来,菊花都拿来送女孩子,你该不会是到殡仪馆偷的吧?”冯欣大咧咧的抽出外国进口的菊花递给他,“你这臭小子不爱用国货还浪费金钱,我让教官罚你去扫厕所。”她又扔了一个过去纳凉。
“伯母,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一个长相爱国的家伙不知在叨念什么东西,惹得人心烦。
“那我也可以说,有人欠扁直须扁,莫待无人没得扁吗?”她亮出手刀,随即劈了对方一记。
那位男同学当场肩膀疼得站不起身,脸上的表情狰狞、痛苦。
“怎么着?才模了你一下就不行了?你也太娇贵了吧,我的大少爷。”冯欣张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