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最近,多了个媳妇儿陪他,不再像从前,冷静的永远只有他一个,想想实在是有些孤单。咦?那是?突然,他眼神一亮。
“公公,您在看什么?”洛华不解地问。
尹浩岚喃喃念着:“那围巾的颜色看来挺不错……”悠远的目光望向门边。
围巾?哪来的围巾?
她好奇依言瞧去,只见门边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坐在地上,神情优哉地梳理一身颜色特殊的紫金色毛皮。然后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圆滚滚的大眼睛望了过来,灵动地溜转着,又懒洋洋的撇开,简直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好可爱的——呃,是什么呢?公公?”她认不出那是什么动物。
“不晓得,该是什么貂狐之类的动物吧?不管是什么,待会儿叫人擒了给你婆婆当围巾吧!”无视于墙边那几乎要打起来的一群人,尹浩岚表情自在地举箸用食,还不忘招呼媳妇儿一起来。“先吃吧,别等他们了。”那些人八成还要忙上好一阵子。
“嗯。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颜色……那会好吃吗?”洛华想起前几天,尹琉星为了讨好她,上山去打了一只山猪回来烤给她吃,那皮酥肉女敕的美味,直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没什么肉的样子,可能不太好吃吧?”他嘴里嚼着一块红烧猪肉,随意地答道。
“那真可惜。”洛华表情似是遗憾。
他们想吃什么?!
还深陷身边三个人的七嘴八舌阵仗当中,翟璟斐耳尖的听到几句诡异的问答,内心暗惊,赶紧噘唇吹了声口哨,将小宠物唤近身旁,一把捉起就塞到胸前的衣服里。
真不该带它一起来的。在这些豺狼虎豹当中,天知道会不会在自己一个不注意之下,就被人拔毛宰了下锅!
才抬头,恰好接到远处两道闪着疑惑的视线,只得无力的回道:“呃,这是我养的……不、不是养来吃的,是当宠物……”
尹浩岚跟洛华两人同时回以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皮草”养着却不“使用”,真是奇怪。
翟璟斐只能勉强一笑,但随即头皮吃痛,被迫低下头——是尹琉夜扯住他的发往下拉。
“你是不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她冷声地问。
终于又轮到他开口了是吗?
“我刚刚只是想说,”翟璟斐叹了口气,“我没要回去了,留在这儿陪你不好吗?反正家里从来就不是我在掌事,有没有我,并不会造成什么大影响。”养蛊的工作在哪儿都没差,只要给他一间小屋子、一座小园子,顶多让下面的人辛苦些,关内关外多跑几趟来回运蛊即可。
“你不回去?”这下子,尹琉夜傻眼了。
怎么也没想过,他会为了自己留下来,她甚至已经做好准备要跟他私奔到关外去,然后把这一切全丢给……呃,是妥善慎重的交给海儿去继承。
反正嫂嫂算过了,他们这一辈专出男丁,没一个女娃儿,那小子怎么也逃不掉这责任。只要他为海儿解了蛊毒,她自然就不用日日跟在孩子身边,怕他发作而无人能为他缓和痛苦。
“让你养不好吗?”拿下她抓在自己发上的手指,包到手心,密密阖起,轻轻揉着。
“那蓝旗庄——”
“有翟冠伦那小子在,我很放心。”事实上,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回去了,只怕会捶胸顿足,后悔让他入关来。
他一向很埋怨自己得接下庄主的位置,所以才会一天到晚顶着他的“脸”见人,说是将来有一天想离家出走时,刚好可以陷害他顶下庄主的位置;可惜计划未达成就破功,因为他跑人了。
“那老妖……我是说你娘……”
“我们兄弟跟她感情并不好,没什么好牵挂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富人家多似如此,也没什么好稀奇。
“那你的妻……”
“根本没那种东西!”翟璟斐不耐的皱眉,拉过她的身子搂进怀中。“除了你,我没别的女人,如果我要妻,也只会娶你为妻。”
这十年的岁月中虽没了她的记忆,但可从不曾碰过别的女子。许是生性少欲,许是虽遗忘她的身影,内心深处仍藏有她的存在。若不是确定她并非我族中人,真会怀疑是否教她给下了情蛊,锁住了感情只为她一人舞动。
若要娶妻就只会娶她为妻吗?
听他说得认真,琉夜深深觉得,这真是一句让人听了就很高兴的话。
好满足,好快乐的偎入他的怀抱里,享受足了情人的浓情蜜意,然后尹琉夜这才慢半拍的发现——
咦……怎么突然变得安静?
方才还拚了命反对的那些声音不见了,实在让人觉得好不习惯。
视线在空荡荡的大厅上绕了一圈,尹琉夜不期然地与正闲适喝茶的洛华对上了眼。
尾声
“你不去瞧瞧没要紧吗?”
“爹、娘跟琉星全去了,就连海儿都还赖在那里凑热闹,还要我去作啥?只不过是认个人,人对了就带回来,人不对就丢出门去,这种小事哪需全家出动?”
“但那极可能是你离散多年的亲生大哥。”
“不是可能是,而是一定是。嫂嫂是铁口直断的日巫子,她说了是就一定是……”脑子里灵光一闪,忍不住噗哧笑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亲生大哥的身上有我爹爹亲手纹上的族徽?”
“没,怎么?”笑这么暧昧,真怪。
“方才萦心的丫鬟不是回来说了,她的小姐不小心瞧见了一名身上有两枚盘龙抱珠纹身的男子?我在想,她是怎么瞧见那两枚纹身的?”
“很奇怪吗?”
“也不是,只不过那纹身是分开的两枚盘龙抱珠图案,一枚是绿色,纹在左臂上;一枚是紫色带青,纹在……”她神秘一笑,“小肮接近大腿处。”多暧昧又多容易令人想歪的位置?呵呵呵,好好奇,萦心究竟是如何“不小心”才能去瞧见?
没因琉夜带着颜色的暗示笑出声,翟璟斐反是开口问了别的。
“萦心?可是城里那花楼的红牌姑娘?”
“你见过?”这可奇了,他该不会背着她去买姑娘吧?
“嗯,我曾在那儿碰过那孩子,那时他正跟个陌生男子争风吃醋,只为了搏取她的注意,本还以为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后来是在一旁客人的指点之下,才发觉他跟我长得好像。”
他接着说了前几日潜至她窗前,听了她与孩子对话一事,表情有些苦涩。
“那孩子会不会不愿认我?”
尹琉夜可不担心这个。海儿只是单纯的为她抱不平才会讨厌他,只待误会解了开,自然会接受事实。
她伸手往他胸口拍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必要时有必要手段,别想太多。”
必要时有必要手段?这句话还真耳熟,晚膳之前不是才听她说过?结果是陷害他当了个大恶人……啊!
“怎么?你不舒服吗?”翟璟斐咬牙忍痛问道,因为让她直接往床上扑倒,撞着了头。
“我们再生一个吧,好让你挟天子以令诸侯,看还有谁敢不从?”既然他没要回去了,自然得想想办法好教其它人“屈服”,接受他的存在。
琉夜暗自算计着,爹爹看来是认了他了,而萦心本就没趟这淌浑水的兴致,洛华嫂嫂虽能牵制住尹琉星那大嘴公,但就怕抵挡不住尹琉星的滑溜,还有娘……嗯,只要有了孩子,他自然又多一个利器,可以在这庄子里大摇大摆的出入。
闻言,翟璟斐没好气地斥道:“我现在就已经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你忘了,我还手控你们母子俩的『生命安危』吗?”他拿先前她在大厅里说来吓人的那番话回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