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尹琉夜摔得头昏眼花。怎……怎么回事?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野了?虽然举不出他曾有什么非常温柔的举动,可也从未粗鲁到哪里去。
咦?是她眼花了吗?他的头顶好像在冒烟?呃,他不月兑衣服,却卷起袖子要干嘛?
情况不太对劲。尹琉夜总算开始生起一些危机意识。
瞧瞧,这个狰狞的表情、这个可怕的架势,她迅速在聪明的脑袋瓜中组合出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过滤掉部分不切实际的揣测,撇开一些太过幼稚的想法,除去数种下符他个性的作法,再删减掉几个根本就吓不了她的手段,然后只剩下一个——
啊啊啊,他难不成是想……
不……不要吧?那样是很愚蠢、很白痴、很没气质兼很没良心的一件事……
“你别过来,我可……可以解释!”连忙拿过枕头就往他砸去——呀,没打到,而且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可怕了。
第一次,尹琉夜诚实的让害怕的情绪形诸于外,紧紧抱着棉被缩成一团,滚到角落去瑟瑟发抖,心里想着要怎么跟棉被融成一体,还是干脆就此蒸发不见?
男人的怒气是认真的,而他也不吝啬于让她发现自己的企图。虎掌一伸,就朝她抓来。
眼看怎样都躲不开,尹琉夜只能很孬的放声尖叫:“啊!救命哪……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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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的被吃了。
可是在被吃之前,小儿结结实实的挨了男人一顿揍。
尹琉夜趴在大床上,赤果的美背上遍布斑斑点点的红痕,那痕迹密集的程度,大概就像整个人被彻底咬噬过一般。视线再往下溜,粉女敕的翘臀上红红一片,隐约还可见巴掌印未消,看得出被修理得很惨。
男人倚坐在另一侧的床位上,同样赤果的上身刻有几道鲜红的抓痕,没瞧见的背上也是一片战况激烈……明显的,方才他也不是全然占上风。
有些恶劣的伸手往她还辣疼着的上一捏,随即得到琉夜一声不雅的咒骂。
男人明知故问,“还疼?”
去你的,凶手有什么资格问这句?尹琉夜懒得理会,一张脸全闷在枕头里,不吭一声。比起还疼着的伤处,更受伤的是自尊。
男人笑了声,果着身子下床,寻着了先前随意扔在地上的上衣,翻出了一只细长的翠玉瓶子带回床上。
“趴好别动,我帮你擦药油。”
“假好心!”
“还说,想再被打是不?”
这死男人!琉夜一听,恼意突生,忽一起身就曲腿往他踢去。
男人一时不备,竟然就这样被她一脚踹下床。
“砰”地好大一声,他坐在地上,呆然了好半晌才回神。
“尹——琉——夜——”他咬牙切齿。
“声音小点,你绑了我回房已经够让一堆人担心了,还想引来我那武功高强的爹爹将你打成猪头是不?”懒洋洋的语气里夹着一丝得意的调调。
“你!”
“我怎样?”
还能怎样?
要是平常,这么惹恼他的人早就不知道死过千百次了,哪还能教她这么嚣张的出言挑衅?可是她……紧抿着唇不发一言,他兀自恼怒着,忽地起身就要甩身离去。怎知先是衣摆一紧,还没反应得及,身后就蓦地传出一阵重物落地声。
怎么回事?他讶然回头,原先卧坐床上的佳人已是姿态狼狈的跌在地上。
“摔疼了没?”他连忙上前扶起她。
“你要去哪里?”就是跌疼了,小手也还是坚持的揪紧他的衣裆摆,不肯松开。
她在担心什么?
“你……要走了吗?如果是因为我使你生气了……那我……我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仍是果身跌坐在地上,她将头垂得极低,呢哝的细声说着,他瞧不见她的表情,却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
她真的怕自己走了。他有些失笑的看着揪在自己衣摆上、那使力到几乎要发白了的手指。她怎么会这么想?而且说真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说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起来,别坐在地上,难看死了。”想拉起她,却得到她哀哀一呼,怔愣间,竟然又让她再度跌回地上去,不意外的,她又是痛呼一声。“怎么了?伤了哪里?”他敢而将她抱起,轻柔的送回床上。
“脚。”琉夜皱紧眉,手揉着伤处,看来是方才那一摔,扭着了脚踝。
忽然,一件宽薄的被子在空中摊了开来,然后降下,遮盖住她柔白的果躯。
“把身子盖好,不合体统。”斥了声,那双蓝色的眸子微微撇开视线,不让自己不受控制地往她屈起的腿儿间瞄去。
不合体统……有没有搞错?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还来说什么体不体统的,不觉太晚?可她这回不敢再乱说话了,怕又将他给气走。
“坐进去些,你……你把被子拉好,别让肌肤露出来,我给你看看脚。”
别把肌肤露出来?
以前他明明都跟自己一块儿泡澡的,哪有如此嫌弃过的一天?
“我变丑了,是不?”咬着唇,语气有些委屈。
要是让下人听了她竟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肯定会吓得连作三个月噩梦,还以为美人山庄要倒了。大家口中那位精明能干的大姑娘呢?究竟是哪只鬼怪来附身,让她说出这么没自信的话来?
“这是什么傻问题?”不知她心里的计较,他嗤地一笑,大手将她往床里一推,拉过她的脚查看。纵使还有满月复的疑问待解,也忍着火气,打算先解决她的伤处。
轻柔的手劲持续按压红肿的脚踝,舒缓她的疼痛。
看着他专心一致的动作,尹琉夜有些瞧傻了。
“你来找我……那你,是反省饼了吗?”
她的问语极轻,功力高深的他仍听得清晰。
“反省什么?”他是丈二金刚模不着脑袋。心里也隐约预感,接下来她要说的绝对就是十年前对自己下此“毒手”的原因,而且搞不好还是个会让他吐血身亡的理由。
“反省,你没依约定前来陪我泡泉,却胡乱跟那两个胸大无脑的狐狸精在东园里野合。”
咳……跟那两个……什么……什么鬼在东园里野合?
“狐狸精”这字眼是指那两名顶着庄主侍妾头衔的狐媚女子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别闹了。就凭自己这张脸,他光躲都来不及了,怎可能去跟她们……
再说,若真有这种事,是光反省就能解决的吗?
“那不是我。”他挫败的抹了下脸,心里想着,这次回蓝旗庄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翟冠伦的头扭下来泡酒。想都想不到这一次帮人背黑锅的代价竟然是如此之大!要不是现在让他厘清了误会,岂不是到死都不瞑目?
“我知道。”琉夜自然的回道。
虽然古人日:“非礼勿视。”但自己的男人都爬过墙头了,没道理还为了守礼回避,所以说她不但眼红的从头看到尾,而且还看到那男人事后回房,摘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其下的真面目。
扁看橱子里那数十来张一模一样的“她熟悉的脸”,就知道他易容已非一朝一夕。
“喔,你知道就好……”
他不由自主地吁了口气,心想还好,没造成更大的误会,可突然又一怔,等等……
“你说你知道?”他忍不住扬高了音量,“你知道还对我下那什么见鬼的失忆药——”我的老天啊,这小东西究竟在搞什么鬼?她……她她她……
“那是因为我发现了更糟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