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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的夕日余晖下,温泉池面上泛着水烟蒙蒙,白白的烟雾笼罩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还伴着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呀!咕噜——咳!”吃到水了,好苦,恶……
“肩膀别用力,会沉下去。”
“唔。”别用力?像这样?
“腿太弯了,放轻松点,你根本就没有前进。”
“唔。”这样吗?
“手臂打直些……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你想……了吗?”
“什么?”他刚刚说什么?
屈着腿踢着水花,好不容易捉到了一点窍门,女孩有模有样的在温泉水里头游动了起来。另一旁,男人果着身,也一同浸在泉里,舒缓因为上山劳动而紧绷酸痛的肌肉,还不时开口指点女孩游水的姿势。
“我是说,你想回家了吗?”男人又问了一次。
“嗯?”
“信鸽,连这回是第五次了。”男人云淡风清地说道,蓝眸轻闭,表情看来像是极为享受热水带来的舒适。
咦?用着仍不熟练的姿势游到男人身边,琉夜有些讶异的瞧他。“你知道?”
“为什么不?你以为你的信鸽能安全飞过我设的警戒线是什么原因?”如果不是他故意放行,就连一只蚊子也不可能安然通过。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挥动着手脚又游了开,池面又是一阵水花乱窜。仗着身子轻巧,琉夜当这浅匠宽面的温泉池是个小湖泊,玩得快活得很。
“现在还不能回去,爹爹说家里危险。”
“危险?”
“嗯。我两个哥哥被带走了,至今都还下落不明。”憋气在泉水里翻了个滚,她转了个方向,又游回他身边,也学他把头枕在岸上,轻轻打了个呵欠,看来是玩得有些累了。
男人拍拍她的脸颊。“别睡,再泡一下。”这药方对她是养颜美容,对自己则是用来平衡体内蛊魂的活动,而不管是哪种用途,没一次泡上一个时辰可是没效果的。
为了逗她提起精神,他开口问道:“你不担心吗?”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她每天吃好、睡好的,哪有一丝担忧的神情?
担心吗?琉夜想了想,回道:“一点点吧。我知道他们不会有事的。”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安分的顺着爹爹的安排,别造成家里的负担。
至于哥哥们……大哥身上有爹亲手纹上的族徽,在江湖人士的眼中,他们三兄妹里恐怕就这哥哥最值钱、最碰不得,同时也是在紧要关头唯一能当免死金牌的人质,自然他的安全最是不用教人担心。而另一个孪生哥哥,与她自小就存有某种神奇的感应,就是距离再远,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快乐或痛苦。她明确知道,他目前没事。
想到什么,琉夜突然问道:“你怕我跑掉啊?”
不然作啥问这么多?记得他当初说过,会救她回来是为了解闷,那么要是她走了,这男人岂不是又只剩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落日居里?这样很可怜呢!落日居……啧,今天才发现,这地方就连名字都取得很孤傲。
“为什么要怕你跑掉?”他反问。他可不以为在自己没允许的情况之下,这小东西能离开得了蓝旗庄。
“因为要是处境安全了,我就会回去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喔。”他垂着眸觑她一眼,又闭上了。心想,那也要她走得了才成。
“我真的会走的!”以为她在开玩笑吗?这里什么都没有,小毛皮又一天到晚跟她作对,他该不会误会她很喜欢住在这里吧?哼!
轻“嗯”了声,他这回是连看也不看她了。
“你没要留我啊?”
男人心思早绕到别的地方去,脸上仿佛一副全然不在意的表情,让一向被捧得高高的小琉夜有点受到打击。虽然还不至于到丧气的地步,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哪个人不是将她当个小鲍主般捧着、护着?如此不被人当作一回事,让她觉得有些失落、有些恼意、有些不想讲话、有些疲累、有些昏昏欲睡,可男人只轻轻一个举动就倏地拉回她所有的注意力——
他脚底抵着她的背脊,膝盖一直,直接就将她往水的深处踢去!
“咕噜咕噜……”完全反应不及,琉夜直接沉下。别说是憋气了,就连嘴巴都因为突然被吓到而没闭上。
搀了药材的苦涩温泉水不断的自鼻腔、口中呛入,小手、小脚使劲地滑动着,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自水底稳稳站起。
“咳……呸呸、呸!”老天,他是在泉里偷加了十斤黄连吗?这么恶心的苦味,就是要找出合适的字句来形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嗯!这下子什么睡意、失落的,转瞬间全跑个精光。
“时间差不多了,起来吧。”他率先起身,一如平常的语气里全然没有因为刚刚那一脚生出分毫愧疚。眸底微乎其微的笑意含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可恶!
本来想做些什么好回敬回敬他,好比也踢他去吃水,或是挥掌赏他一记五百两。可眼儿才一眨,身子都还来不及移动,视线就全往他身上黏去,怎么拔都拔不开。
他……他……居然……啊……
扁溜溜。
方才有乳白色的温泉水隔着,他又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原处,没像她动个不停,自然也没被看到什么,可现在……喝!全身上下还有什么没让她看到的?
当他自泉水中站起来时,顺势带起了一阵小小的水花。寸缕不着的高大身躯上,几串小水珠子从那精壮厚实的胸膛一路滚下,反射出闪亮的晶光。
忍不住的,她的眸光也跟着那滚落的水珠子往下溜,滑过呈现古铜色泽的有力胸肌,顺着往下,是一块块结实紧绷的月复部肌肉,再往下,是小小的、有些细长的脐眼儿,她瞧见有几颗顽皮的水珠子在里头转了转,然后视线又往下溜,直到……
她倒抽了好大一口气,双眸大瞠,立刻大力撇过头去。欵,不对,这样不就大大吃了亏?既然自己早让他给看光,干嘛不也把他看够本?商人之女可没吃亏的道理!如此一想,还是又把脸转了回去,虽然耳根烧烫烫的发红了,眼睛却还紧盯着那个重点部位不放。
“别用眼睛意婬我。”男人笑念着,却也不在意小东西那过分火热的视线;只是自在的以手梳开湿发后,便赤身的走过来将她抱起,取饼一旁的大氅包住两人。他低头闻闻她的长发,“嗯,一样的味道。”这才满意的抱着她走回屋内。
意……意婬?要不要脸啊?这人!
非常愤慨地瞪他一眼,她绝对不接受他强加在自己头上的罪名。
好奇心人皆有之,她只是抱持着健康的心理研究新奇的事物!是的,就是这样。这男人该要感到荣幸的,他可是她第一个瞧见的果男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果……噗哧!原来是长这样啊,书上画的跟亲眼看到,果然还是有差距……嘻嘻。
见她又掩嘴、又傻笑、又脸红、又偷瞧他,看起来忙碌得很。男人只是由着她,倒也不遮掩。一个小女娃总不可能扑上来非礼自己吧?怕什么?
突然——
滴答……滴答……
罢换上干爽的衣物,男人才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一副沭目惊心的血腥场面……啊啊,他房里唯一的一床厚棉被……毁了!
“你……流鼻血了。”看来他还是要担心一下自己的贞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