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皱眉,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翻出那个从没用过的急救箱,回忆着去年才受过的急救课程,马上就为他做了紧急的包扎处理。没多久!那只原是血淋淋的手臂已经缠好洁白的绷带,白心雅还在上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吁……搞定。幸好你的伤口完整而且也不深,要不然就要送医院急救了……不过,接下来我该把你怎么办好呢?”她看看昏迷不醒的他,再移到窗外仍漆黑一片的景,
然后视线拉回办公桌左方的一扇门板,最后又叮回那张个性的脸庞。“希望我不会后悔救了你才好。”
她喃喃自语完,又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倚身坐在沙发上,拉起他完好的另一只手绕过自己的脖子,手臂从他的胁下穿过,吃力的支起他的身子。在起身的过程中,她脚步晃了一下,差点就跟他一起跌回沙发上。
吁……宜一没想到他看来瘦削没几两肉的样子,竟然也颇有重量呢。撑着他好不容易站定,休息了一下,喘了几口气,然后她才迈开微抖的双腿,摇摇晃晃的将他扶进与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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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长达六个钟头的简报会议对不爱开会的白心雅来说,不啻是个酷刑,尤其在她前一晚还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只见她整场会议不是呵欠连连,就是频打瞌睡。阖眼点头的频率已经高到让列席的顾问心生不满,一群老人家直拿责备的眼神瞪视她,好在她心胸宽大不计较,仍然大大方方的继续点头下去。好不容易该报告的都报告完毕,该讨论的也终于都做出了结论。她和秘书两个人带着非常真诚的笑容,站在门口恭送那几位老贼……咳,老顾问离开公司之后,今天这个又臭又长的会议才算告一段落。
“白合,下午的行程全帮我推掉。”
“咦?”美丽的女秘书霍地转头瞪住身旁正毫无形象大伸懒腰打呵欠的女人,“老板,妳没搞错吧?下午妳分别要跟三家厂商的头头会面!”-呿,妳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所有的会面时间全给我往后推,大老板我现在要回办公室补睡个美容觉,记得电话全帮我挡下来,免得吵到我安睡。”
“老板,妳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再说,离下一个会面时间剩不到半个钟头,教我怎么跟那个陈董事长妀时间嘛……”简直是在考验她瞎掰找籍口的能耐痲!
白心雅率性的摆摆手,无视自个儿的秘书在后头直跳脚,她边打着呵欠一路踱回自己的办公室。
真搞不懂那群老家伙干嘛”这么喜欢开会,而且还老是爱开这种五、六个钟头的马拉松式会议,搞得与会人员筋疲力尽不说,事先也必须花费许多时间准备资料。劳民伤财嘛!
他们难道不晓得每个月硬是占掉一级主管这么多的时间,对公司来说等于是损失了许多商机?更何况她这个老板也不是天天闲着没事干,只等着陪他们开会宣扬公司理念用的……她下面还有数百个员工等箸她发饷养家活口呢!
也许哪天该找个时间跟他们暗示加明示一下:该退休养老的人,就不应该再这样奔波劳苦死赖不走,以免真的老而不死变成贼……而她通常不会让老贼有什么好下场。
必上了门,她累得把自己摔进沙发,几乎是一阖眼就沉入梦乡。
一直到不晓得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她依稀靶到有个坚硬的物体柢在自己的颊上,那种属于金属的冰凉感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只好费力的瞠起眼皮……
一个覆面的男子站在沙发旁俯视她,由于他背对着光线,所以看不见他的眼神和表情。
呀,原来是他,那个莫名出现的负伤酷哥。
“喔,你醒了啊?”她犹未全醒,眯着眼看他一眼又要闭上,但颊上那股冰冷的压力又朝她碰了下。下意识的偏头一瞧,才发现原来扰人安眠的是一把银色的手枪,而此
刻枪口正压着她的粉颊,枪已上膛。她又顺着执枪的大手往上看去,对上面具下一双漆黑的深眸。
两人对看了好一会儿,他无语,他却突地打了个呵欠。在他略显诧异的注视下,用手推开那看似随时都会开枪走火的金属枪管。
“怎么,你总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她说着,又张大嘴打了个呵欠,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撑坐起身。
而那不死心的枪管又移回她的脑袋上。
她却只是自愿自的伸懒腰、眨眼睛,极力要恢复清明的模样。
他沉默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嗓音低低沉沉的,极富男人味。
“妳不怕我开枪。”不是问句,是肯定句。“为什么要怕?”日心雅朝他挑眉,“如果你要杀我,刚才我睡觉的时候老早一枪毙了我,怎么会等到现在?”
“也许我喜欢看人在死亡前一刻的挣扎。”这倒不是谎言,在某些时刻,他是这样没错。
“也许吧。”她不甚认其的看他一眼,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难道不饿吗?”无视那仍“挂”在面前的枪管,她自顾自的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分机钮。“百合,帮忙买两人……等等,”她偏过头将他从头到脚瞄了一遍,“三人份,买三人份的餐点进来,我饿惨了……对……还有别忘了我要一大杯的黑咖啡。”交代完,还不忘提醒,“进来前记得敲个门,我服装不整。”挂完电话一转身,与她面对面的仍是那管枪口。
“唉,我说,你这样举着枪,我看了都觉得累,难道你不累吗?”她无奈的叹口气,发现这个酷哥有些固执,忍不住提议,“不如这样吧,你先将这东西收好,然后我帮你换个药,再来我们可以先吃个饭,喔,这点很重要,因为我也跟你一样一整天没吃东西,都快饥昏头了,等填饱肚皮有了力气,我们再来讨论这方面的误会。”她用手指点点眼前的枪身,可爱的朝他眨眨眼。
奇怪的女人。
他收起了枪,嘴角有了微微的笑痕。
“妳的名宇?”“我?”又坐回沙发上的白心雅瞟他一眼,一睑老实的回答,“我是白心推,日本博宇旅运的大头,二十八岁,还没结婚,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体重五十公斤,三围是三十二、二十四?三十,家中人口简单,除了父母亲之外,还有一位正值血气方刚的小弟平口无啥不良嗜好,只除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自个儿小酌一番,今天凌晨恰巧当了你的救命恩人。嗯,说完了,那……酷哥,你呢?”她似其似假的唸了一长串,活像是在默背征婚启示。
他这次真的明显的扬起了嘴角。
她则是一副大发现的盯箸他看,“你笑起来真好看……”释淡了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秘感,更加添了性感的男性魅力。如果他说自己其实是明星什么的,她都不会怀疑。“嘿”,把大名说出来听听。”问了他人的姓名却不报自己的,未免太不礼貌,更何况她什么资料全说给他听了。他淡笑不语,只比了比她身后的门板,下一秒,果然传出了敲门声。
是她能干的秘书买来了两人的餐点。
白心雅没让秘书进来,她亲自到门口接过一大袋的食物,“砰”的一声将门摔上,阻隔了秘书怀疑的视线。
呿,她那是什么眼神?活像她在办公室里偷藏男人一样……实在太污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