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丈,两位好。”第一次这么拘束,连蓓拉也不习惯,幸好平常翎云可都有教她中文,不然她这时就不知如何和他的家人沟通了。
“我还不是翎云的正式姑丈,不过……这次你要跟我们回台湾的话,这称呼也算是不远了。”辜容洋那满足的神态,看得出在这段旅程里,他和孔乃筝间的关系,是相互扶持与照顾的,他们少了年轻男女的激情火花,有的是想找个老来伴,能相依相伴的对象而已。
“对了姑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真是神通广大。
“你是不是遇到一位叫柯泰山的人?他打电话给你爸,说了你很多好话,说你经营饭店有一套,讲得你爸一愣一愣的,所以才叫我一定要来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她发现两个年轻人的眼神很心虚,冷不防探问道:“谁是柯泰山啊?是你们的朋友吗?”
两人哪敢将他们跟“蓝景”厮杀的事告诉姑姑,只怕一讲出来,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是我们的一位客人,嗯,那不重要,别想太多……”孔翎云将话题一转,直接往孔乃筝的沙发上挤去。“姑姑,我想问你一件事!”
“该不会是想问说现在分财产还有没有你的份?”姑侄连心,彼此心知肚明。
“哇,姑姑英明,你看这……”他指着蓓拉。“我应该可以回去交差了,只不过……”两位哥哥已经捷足先登,他还有机会吗?
“当初不是夸下海口,说不用靠家里半毛钱,现在又没骨气,想分一杯羹了吗?”
“我的钱全都套在这家饭店上了,要是想把规模弄得更大一点,非得要老爸的一些资金不可。”他拉着姑姑两人到窗边往外看。“你们看这一片漂亮的海景,要是在这个角度再兴建一栋豪华饭店,一定可以成为整个地中海区景观最漂亮的饭店,到时候新的饭店落成,我一定把最好的景观点留给姑姑和姑丈两人做贵宾室,除了你们,其他人都不准用!”
孔乃筝一听,脸上不但没有露出欣喜的神彩,反而暗暗叫了一句。“糟了!”
“什么糟了?”他是不是听错了?
奔容洋随即补上一句。“你爸以为你自己已经可以自立更生,所以才叫你姑姑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说你既然那么有骨气,就打算在这几天将财产分受,一共分两份而已……”
“两份?”孔翎云不可置信地望着孔乃筝。“就我大哥和二哥……没有我?”
“你怎能用那种眼神看我,别忘了你怎么告诉我的,你宁可要自由也不要财产,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可是现在……”怎么知道会碰上蓓拉,更不知道会深深地爱上她,这下子要是分不到一文半毛,她老妈会不会发疯啊,凭她那说话会结巴的母亲,又怎能讲得过其他两位大妈呢?“老爸什么时候分财产?”
“台湾时间星期二下午。”
“不行,我也有娶老婆,我也是老爸的儿子,所以该我的绝对不能跑掉。”他走过去告诉蓓拉。“下午我会去订机票,你准备一下,我们要赶回台湾。”
“台湾?”蓓拉瞧他行色匆匆,还不知道他怎会紧张成那样。
“翎云,你那时不是告诉姑姑,你无所谓,很想得开,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孔乃筝试探性地问着这小家伙,当时的豪气凌云,洒月兑自在,全都不见了。
“我……我哪有说那些话,姑姑,你大概听错了。”将来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很多,自动放弃财产的话,那真的是笨到可以去撞墙了。
“那我是不是也听错了?”辜容洋凑上来参一脚。
“对,你们都听错了,能娶个老婆回去和大家团圆,这是一种相当正常且应该的行为,我不可能会不照这么做的。”他实在是心虚到不敢再多看姑姑和姑丈一眼。他眼神朝蓓拉一飘。“那得再麻烦你姐姐几天,这趟台湾之行,你是非得陪我回去不可了。”
“真……真要去见你家人啊?”蓓拉压力好大。
“只要你去见我爸,咱们分到的钱,至少……可以再盖三十间像‘棕榈树’这么大的饭店,你去不去?”这诱因很吸引人。
“那可以盖得比蓝景更大喽!”她眼睛全亮了。
“这是当然的,说不定,连蓝景都能被我们买下来,将来这一带,就是我们的饭店王国,谁也不敢跟我们比了。”小两口远景看好,哪会随便放弃这样的机会。
为了将来的生活,蓓拉决定跟着孔翎云去见见未来的公公。
“姑姑,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立刻去办手续。”
想不到在这三趟旅程当中,翎云的部分并没自己想象中那样困难,这样的自动自发,还真有点不像他。
孔乃筝两人乐见其成,眼看三个宝贝侄子的终身大事都已尘埃落定,而他们的事也该回去跟大家报告一下了。
两人手牵手,漫步在如诗如画的海边,想着心头一块大石已定,那份海阔天空般的心境,让他们手牵得更紧,更牢了!
台湾孔家豪宅内
今天是孔一鸣要正式分财产的日子,也是孔翎云要回来的日子,根据孔乃筝在电话中跟大家透露的情报,说翎云带了位女子回来,准备加入这场分财产的大会。
总管谅叔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在露天庭园内张罗许多细琐的事情,几名律师和会计师早早就搭直升机到达会场,看他们拿着手提电脑啪啪打打地敲着键盘,可想而知,孔一鸣这笔财产多么庞大惊人,要是有个闪失,金额差错都在几千万美金之间,马虎不得。
而该到场的主要人员,包括大太太柳宝莲及儿子孔秧熙和大媳妇陆茜娅;二太太秦似蜜及儿子孔毓夫及二媳妇云翩翩,还有三太太文湘兰,只是孔翎云和蓓拉仍未见人影,急得文湘兰在一旁干着急,生怕这儿子要是耽误到了时间,那她们可就等着喝西北风过日子了。
其他来参加这场家族会议的还有陆啻娅的阿姨方绸及表妹向莞茵:孔毓夫在埃及的好友康纳瑞教授及助教薛大冠,更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便是孔一鸣的换帖兄弟辜容海,今天他到此,也是顺便要为弟弟辜容洋及孔一鸣的妹妹孔乃筝,见证一场忘年的婚配。
“搞什么嘛,到这个时候都还没出现,翎云这孩子也太夸张了,这样还想跟人家分财产?”秦似蜜故意说得大声,让一旁焦头烂额的文湘兰更是慌张不安。
“三妈,你别介意,我妈说说而已,没那个心的。”孔毓夫总是不忘替母亲的话消毒,不想看自己母亲老是挑起战瑞。
“你这笨儿子,翎云要是回来一吵,你就少分很多你知不知道啊?”打扮得珠光宝气的秦似蜜,不停扯着儿子的衣服要他脑子放清楚些。
“要是翎云晚回来就不得分财产,那我儿子比你儿子早带媳妇回来,你也不用坐在这儿?”坐在另一侧的柳宝莲,看不惯地说道。
“二妈,你别介意,我妈说说而已,没那个心的。”这回说话者换成大儿子孔秧熙。
秦似蜜当然清楚自己儿子晚了秧熙几天回来,她自知理亏,不再多言,只是大伙全都枯坐在这等孔翎云,也未免太过偏袒他了吧!
这时,一名律师走上发言台,对着众人说道:“孔先生说还有十分钟,如果在十分钟内孔翎云先生还未带着自己的妻子进入会场,依法不得进行分配财产一事。”
文湘兰一听,眼前霎时发黑,她几乎要站不住脚昏厥过去,幸好好姐妹方绸扶着,才免于意外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