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真蠢?
“好啦,我换连身的就是了。”哈哈,他中计了。她就是想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她也知道自己是条香喷喷的腊肉,会让四周这群野狗垂涎三尺,但她就是想试试看他的反应。
没错,醋坛子是打翻了!
换了套绷得死紧的连身泳衣,好看的小肚肚虽不见,但胸前那波澜壮阔的雏型仍旧隐约可见。像她这样小而巧,巧而美的东方型号,自然比起西方女人大而无当要精致多了,在这重质不重量的时代,有品味的人自是挑选法国佳肴,愿意去吃大碗鲁肉饭的人,却只有求取温饱的蓝领阶级而已。
然而,眼下在这俱乐部里游泳的,全是高级的白领阶级,每个人眼光当然跟恩斯特一样,都被临临这东方美女的灵气所吸引,这也使得恩斯特暗暗起誓,不会再让临临踏进此处一步。
“不行啦,你不能放手,我……噗噗噗……我会沉下去啦……”旱鸭子一落水,形象完全破灭。
“临临小姐,你脚要不停打水,这样才能制造前进的动力。”女教练细心为临临解说,但频频被水呛到的她仍是七手八脚,两手拼命在半空抓着空气,一副快要溺毙的样子。
“我……我有打……噗噗咕噜……可是就是动不了啊……”硬逼着女教练带她到深水区的临临,想要偃苗助长,却难一步登天。
坐在池畔频频张望的恩斯特,心有余却力不足,心里想着着该如何助她一臂之力,但这种事只能靠她自己,他也爱莫能助。
“不要怕吃水,学游泳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也学过,呛鼻是必经过程,没有反反复复修正练习,哪能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我……咳咳,我……噗噜咕噜……我不练了!”频频灭顶的临临,再也忍受不住地心引力影响,怎么拍水打水就是跟个铅块一样往底下沉,她绝望了,知道自己并不是游泳的料,全世界不会游泳的人那么多,还不都活得好好的,她又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呢?
在女教练的牵引下,临临垂头丧气地抓着栏杆起身,恩斯特拿着浴巾为她披在身上,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紧绷严肃的。
“休息十分钟后再继续好了。”看她一脸毫无成就感样,恩斯特并不忍心苛责。
“我不练了,我们回去吧!”水上芭蕾又不是惟一的运动,她可以朝其他的培养。
“不练?”恩斯特表情一沉,隆隆的喷浆声在月复腔蕴酿。
“我鼻子难过死了,天啊,我会不会快死了……”她一手按着鼻管,貌相凄怜。
“不会,学游泳并不会学死人,等会我请教练在你手臂两旁绑上两块浮圈,必要时救生圈也能派上用场。”学东西最忌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为了她好,也为了让她对于学习东西的精神上更加积极,他要陪她成长。
“浮圈?”她看到儿童戏水池里的小朋友手上绑的玩意儿,脸色立刻垮下来。“我才不要,丢脸死了!”
“临临!”恩斯特声音骤亮。“学东西若是怕丢脸,什么都别想学会,要面子不是在这个时候,学会了你自然就不觉得面子有多重要。”
“我还是不要,你就当做我今天没来学游泳,也从来没跟你提过这件事好了。”临临像只鸵鸟般的低头侧身离去。
恩斯特横臂一挡,阻断她的去路。
“好,你若一心想逃避,那以后我也没耐心陪你学任何东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恨铁不成钢,佛听了也会升起三把火。
从没见过恩斯特生气的她,这下总算大开眼界了,当初苦苦哀求人家陪她来学游泳,现在不过是吃了点水呛了鼻,就全然否决掉对方的好意,好比辛苦的双亲培养小孩念书,儿女却抱个大鸭蛋回来,试想,换成是她都会火大。
“你生气了?”看他横眉竖目,嘴唇紧抿,昔日俊逸的神采已不复见。
“没有,刚刚口气大了些,把你吓着了!”一时情绪飘扬,但一心都是为她着想。
“是真的吓着了,如果你要我学游泳,就要扮鬼脸逗我开心。”她正试着找台阶下。
“此话当真。”为了避免双方僵持不下,这台阶他愿意搬来。
“女子一言,驷马难追,要不找教练来当公证人。”她招招手,却被恩斯特给阻了下来。
“相信你就是了!”他伸出舌头,又把高挺的鼻梁往上一顶,接着两眼一斗,看得临临哈哈大笑,笑不拢嘴。
“可以学了吗?”
“还不替我套浮圈!”
振臂一伸,两人都甜蜜蜜地笑了起来。
伦敦近郊一处华丽庄园,坐落着一幢古色古香巴洛克式建筑。
占地一方的石氏一族,是伦敦华人圈中,最为成功的海外企业家。
从六○年代初期,石家便以纺织业起家,之后再转战进军汽车业,以制造高价位的名牌服饰和名贵跑车扬名立万,从此奠定富豪之家行列。
而由于海外投资越来越多,有足够消费高价位能力的亚太地区并不容忽视,为拓展此地商机,攻占这一地的华人商圈,并进而打进大陆市场,两年前便指派石家的小儿子石克勤前往台湾做市场评估,并将亚太总公司设点于此,做放射性的营运规划,进而一同分食这块大饼。
也因为如此,石克勤才必须天天与投资厂商进行午餐叙谈,所在位置正好是临临所上班的百货公司顶楼,此地的港式饮茶深深掠取他的肠胃,也就是这样,才有缘与临临谱出一段不该开始的恋曲。
就是因为整整两年都待在台湾,以至于表姐白芮妮下嫁给恩斯特的事他一无所悉,导致那天在戏院门口,无法结识那无缘的表姐夫……
“姑妈,我实在吞忍不下这口气,你一定要替我出面才行。”披头散发犹似厉鬼的白芮妮,不停地在石夫人面前哭诉,这是她最后一步险棋了,要是连石夫人也不愿出面,她的婚姻就真的完了。
“这件事你别来烦我,当初是你自己不守本分,在外头跟野男人胡乱瞎搞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你说恩斯特会发了狠心铁了面,我并不会感到惊讶。”石夫人将头一侧。“曼丽娜,把我的水烟壶拿过来,”
一旁女侍将银制的烛台烟壶端到石夫人跟前,并在烟草内添加些许茴草渗入水中,于顶端点着后,再恭谨的将烟管呈到她的面前。
白芮妮看得出姑妈并不太想多管此事,但她深知,凭姑妈在英国的社交圈地位,还有一定的身份背景,一定有办法说服恩斯特,即使不愿看她这僧面,也该看看佛面吧!
“姑妈,当时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被那无赖给骗走,跟他没多久后,我就开始后悔了,你知道的,直到如今我还是爱着恩斯特,会搞到这样主要是他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这……这并不能全部怪我啊……”孤芳的身夜夜自赏,顾影的心日日自怜。
石夫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神态阴沉却持重。
“是真得到教训,还是别有用心啊?”同样都是女人,她瞒不过她那双看尽人世的眼睛。
白芮妮神情一愣,面容刷过一记苍白。“这……这当然是得到真教训,姑妈,要是我真跟他离了婚,不是也害得你名声受累,我们虽是姻亲,但我也不愿诋毁姑妈的圣名啊!”
她模清石夫人重视门当户对,操守节廉的陋规,要不那么坚持,她那小表弟也不会错找一个家世不清不白的东方女人,结果人只到了机场,马上就被打了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