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嘴就是贱,平常不说,要赶你走你才说,我可警告你,如果你要在这里陪我,首先必须帮我这间诊所加盖个四层楼,而且每层都要给我装上冷气,还有还有……我还要有一间院长室,里头全部都要用大理石砖铺地,还要有书柜、电脑、按摩椅和一台卡拉OK,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生活,简直快把我闷死了。”
秦可好拉拉杂杂的说一堆,没看见神农急速变化的表情。
“你这是在抢劫啊?”
“死老头,你若是疼我,这些都应该替我准备好;你若无心,我也不强求,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守财奴好了。”秦可好也不是非得要这些东西不可,她只想试试神农的诚意罢了。
“没这回事,我一定听你的吩咐去做,这些对我来说都……轻而易举……对对,轻而易举。”
“要你的东西就跟要你的命一样。”秦可好看着天魉专注于床上的芹诗,心想该让这小俩口有独处的时间,于是拉着神农的手说:“后面洗手间的水管破了,你来帮我看看。”
“这不是皮梭该做的吗?怎么……”
“废话怎么那么多?人家皮梭忙得很,你来看一下会死是不是?”不等他反驳,秦可好拉住他的手直往外走。
斗室终于归于宁静,只剩风扇转动的马达声。
天魉看着芹诗熟睡的脸,心里直盼着她醒来,却又怕她醒来后是一连串对他的指责。他的背景和过往她已经全部明了,而欺骗和隐瞒这两项重罪,也已在她心里扎根,他要如何让她释怀呢?
好纷杂……原来爱一个人就要设身处地想这么多,见招拆招才能平安,现在就算她要他跪下,他恐怕也得从命了。
奇怪,他对付他家里那几个老哥也没这么累,为何要化解这次危机却如此伤神?
是爱吧!
他对自己解释着,在阳光晒得暖暖的夏日午后,趴在芹诗身旁,他的意识逐渐艨胧……
“水……我要喝水……”
羸弱的声音灌进天魉的耳里,他揉揉惺忪的眼,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他赶紧去倒水。
“水来了,你慢慢喝。”他将芹诗扶坐在床上,看她两眼神韵渐朗,应该己恢复得差不多了。
芹诗喝完水后,一抬眼,看见一张憔悴的脸浮在她面前,她不禁低下头去,无言以对。
“看到我不开心?”
“为什么要开心?”她顺着他的话回问。
“不该吗?”
“我该叫你天亮……还是北海天魉?”她的神志渐渐明朗,很多事逐渐填满她脑海。
他就晓得,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知道不该骗你,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真心。”他开诚布公,坦承不讳。
“当初要是知道你就是北海天魉,我咒你死都来不及了,哪还可能让你……进入我的世界。”她的指甲紧紧嵌进被子里,泪水早已蒸发凝干。
“难道我对你的爱……弥补不了你的恨吗?”
“这才是我难以抉择的地方,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这和叶大超有什么两样?”
“如果一个人愿意改变过去,重新迎接新生活,你还是不愿意接纳吗?”天魉放下男人的所有尊严,只为了他的最爱。
“你的谎话说得太多,我真的很难说服自己一下子就相信你能改变,”芹诗对他仍然有些存疑。
“我说谎话也是因为太爱你的关系,况且有时善意的谎言若无伤大雅,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无伤大雅吗?你认为当我爱上你之后,知道你这阵子全在对我说谎,我还能不耿耿于怀吗?你……你怎么一点反省的念头都没有?”她不愿再注视那对深情的眼,她质疑那其中蕴含的真心到底有几分呢?
“听我说,其实,我是怕你晓得我是北海世家的人之后就会不理我,而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本来就很敏感,难道你连这一点都不能谅解吗?”他上前将她紧紧锁在胸前,不让她抽离。
“那你就可以一直骗我,就算我叫你天亮,你也回答得那么真实,你这个人说谎话都这么自然啊!”她的声音由指责转为带点娇气的抱怨,心中已慢慢原谅他了。
“说真的,天亮比天魉还要好听,要不然我为你去改名字,你说好不好?”
只要她高兴,一切全顺她也行。
“你不觉得天亮有点俗毙毙的感觉吗?叫天魉虽然不是很好听,但一个人的名字是由父母亲取的,有它一定的意义在,怎能说改就改呢?”她的抽泣声渐弱,只剩间接的哽咽。
“对,对,你说的对,我不改,就叫天魉。”他顺着她的意哄着。
“我说不改就不改呀?你干么那么听我的话,我又不是你的谁。”她躺在他怀中,眼睛不时的朝他瞟去,想看他有何表情。
“你是我太太,我北海天魉唯一的太座。”他听得出她已原谅他了,手臂更是紧紧将她圈住。
“为了惩罚你,我要你终身当动物的义工,还要负责瞪羚的繁殖工作,除此之外,你还要顺便改善一下诊所的环境,上头要加盖到……四楼就好,每层楼都要有冷气,我还要有一间工作室,里头必须有大理石砖铺地,还有书柜、电脑、按摩椅,最好能有一台卡拉OK,要不然都快无聊死了。”
这些话天魉听来好熟悉,对了……刚刚秦女乃女乃才说过而已,原来这小妮子那时就已醒了,还偷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真贼呀她!
“好哇,你跟你女乃女乃一样精,倒算得挺清楚的嘛!”
他将她的头转过来,面带“被你摆一道”的无奈表情。
“哼,谁叫你要骗我,这只是头期款,你还有尾款要记得付。”她才不跟他客气,必须让他引以为鉴。
“你……你还想怎样?”他想自己是真的碰到一只大开口的“母狮子”了。
“难道你不想跟我求婚吗?要不就拉倒,我无所谓。”她的见解和秦可好如出一辙,绝对不向男人摇尾乞怜。
“想,当然想啊!”我的妈呀,原来女人都跟他那些嫂嫂们一样难搞定。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那些老哥们会那么听老婆的话,原来投资了那么多的金钱和精力,要是随便翻脸闹离婚,那岂不蚀本?
这该不会又是一出“落跑新郎”的翻版吧!
才过没几天,天魉和神农同时自小诊所内消失,让秦可好与芹诗翻遍了整个营区,都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我就知道这北海天魉不可靠,老用花言巧语骗女人。”芹诗懊悔死了,他说好今天要向她求婚,她连枫满和晴艺都邀请过来了,这下子准新郎不见,叫她这张脸往哪搁。
“这老不死的,竟然连我这清纯小玉女的心也敢骗,我非要将你的老骨头拆掉喂狗吃不可。”秦可好也咒骂不已,可在一旁的皮梭则无动于衷,仿佛事不关己。
“皮梭,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亏你还笑得出来。”芹诗偷偷发觉到皮梭的嘴角在抽动,有些幸灾乐祸的路人心态。
“芹诗小姐,我……我哪有在笑啊I”他为自己辩解道。
“皮梭,今天早上你是最早起来的,你怎么可能不晓得他们去了哪,说,他们是不是回开普敦去了?”秦可好今天不但歇业一天,还公告给几个村落的人民知晓,过没多久那票土人就会前来祝贺,若让他们看到她这一副狼狈样,将来她这医生哪还有脸当下去。
“秦……秦医生,我的确不晓得,早上我都在后院里打扫,发生什么事我根本就不清楚。”
芹诗斜看秦可好一眼,情绪激昂地说:“是不是我们一下子要求太多,把他们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