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一千法郎!"
"我出两千法郎……"角落传来另一道声音。
"我再加两千法郎。"之前的男子又赶紧追加,想到能一窥这具妖娆的身躯,散尽钱财也甘愿。
总共是三千法郎!
这种价钱在当地可说是天价,花三千法郎喝一杯鸡尾酒,在全世界各地的酒吧,可能也没有这样昂贵的行情。
笥侬看着那位出了三千法郎的法国佬,头顶微秃,鼻头油亮,还挺着一个小桶肚,在一般人印象中,这家伙就像是刻薄的房东,或是性情古怪的糟老头。
还好只是卖酒不卖身,要不然,她宁死也不愿意替这中年男子调酒,瞧他一张笑咧的歪嘴,配上一对贼婬婬的色眼,怎么看就是怎么不舒服。
"小鲍鸡,那我就替你调一杯三千法郎的血腥玛莉喽!"
再怎么说也是来者是客,笥侬绝对没有推托的权利,她照例跳上一段香艳的热舞,也耍了些掷丢酒瓶与冰块的绝技,最后为了满足这位花钱的凯子,她大胆地将两侧肩带松落至上臂处,显眼的酥胸微露,看得那位法国佬猛吞口水。
"谢谢你的赏光,这是为你调制的血腥玛莉。"她将酒杯递到那位中年男子面前,可他脸色则差得发臭,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被耍一般。
"就这样?"他疑惑的问。
笥侬睁大眼并点头道:"没错,就……就这样啊!"
"什么?我花三千法郎就看你滑掉两条肩带,还有你胸前那条?"他的抗议之声顿时让现场安静下来。
"还有这杯鸡尾酒啊!你喝喝看,我们调得很不错的。"她本来就是酒娘,调酒兼跳舞她都做了,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喂喂喂,你这娘们存心耍我啊?三千法郎我可以叫一只骚到发浪的大胸脯野鸡跟我,谁要花三千法郎喝一杯这玩意?"法国佬说翻脸就翻脸,他还未起兴,戏就草草落幕,分明是坑人嘛!
"你说话客气点,我只是卖酒,不是叫你花三千法郎来买我的,要不然你还想要我怎样?"笥侬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透了,每个来些的客人都知道这规矩,也没有人逼他把价钱标得那么高,是他心甘情愿,能怪她吗?
"你……你至少要三点全露,还要跟我来段贴身热舞。"法国佬说得理直气壮,他觉得一分钱就该有一分货。
此话一出,现场立即响起一阵口哨声,天下乌鸦一样黑,每个人当然想看物超所值的演出。
这下难下台阶了,瓦西爷爷和小田鼠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应付这种场面,本是驾轻就熟,可偏偏跑出这登徒子把她整个算盘打乱了。
"那……那我不收你钱,算是请你喝,这样总行了吧!"面对这种无赖汉,也只好鼻头模模,自认倒霉。
"你说那什么鬼话?照你这么说,你存心当我是白痴啊?"法国佬当场将三千法郎往桌上重重拍下,吓得笥侬嘴里咕咕哝哝,不知该怎样讨救兵。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不收你的钱了,你还凶什么凶?要是你想看月兑衣舞就请到别家去,我卖酒不卖身,你若不喝就拉倒,少在这边耍无赖。"她摆明了不就范,要是她真如他所愿,此先例一开,以后不成为一只天天光溜溜的小母鸡?
"我不管,既然我出了这价钱我就能作主,除非有人出得价钱比我高,那我没话说。"法国佬回头看了一下其他的客人,心里颇为得意,他这价钱哪是一般升斗小民付得起的,他料定今天绝对没有这种充阔的小开。
笥侬环视四周,说真的,她抱的期望不大,因为这样的老式酒吧,通常来此凑热闹比真正饮酒的人多,在场的这些穷光蛋,口袋会超过一百法郎就该偷笑了,还寄望能高过三千?
别做白日梦了……
"呵呵,本来卖酒就要玩得尽兴些,没什么好拘束的嘛,这样扭扭捏捏像什么样!"法国佬自动爬上小圆台,肆无忌惮地对笥侬毛手毛脚起来。
"喂!你放尊重点,别以为我是女人就好欺负!"
"怕什么,模一下又不会死……"
"喂!你……你够了你!"
"反正大伙也想看嘛……"
"把你这只脏手给我拿开!"一支酒吧内供酒客射圆靶用的飞镖,"咻"的一声,往那法国佬手背中央射去,直挺挺的刺进肉里头。
"哦……去你妈的……"鲜血不断从他手背上渗出,笥侬趁此空隙,连忙从他身边闪开。
众人皆将焦点往飞镖的发射处看去,那是一个没有灯光投射的偏远角落,让大多数人看不清此人的真正面貌,从他潇洒地跷着二郎腿靠在另一张椅子的椅背上,和嘴里叼着一根小牙签研判,此人身手不凡。
"酒吧本来就是喝酒的地方,况且这位酒娘还调制这么香醇的鸡尾酒给你喝,依我之见,凭你的样子,恐怕连杯尿都没资格喝。"暗处里传来男子洪亮威严的声音。
"老子出钱买酒喝,你若不爽就出个比我高的价钱,要不然就少在那边穷放屁。"法国佬猖狂的说道。
四周顿时沉寂下来,众人迫切想知道这位在阴暗角落处的男子,会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若想要形势比人强,洒银子是誓在必行。
男子嘿笑两声,他将手举至齐眉点,没两秒,从他身后便跳出一高一矮两位男子,其中高个子的男子从内袋中掏出一把钞票,交由服务生拿到笥侬面前。
等笥侬将钞票点算后,她的嘴型渐渐微缩,整个呼吸系统差点为之堵塞。
"喂!乡巴佬,看好这一叠钞票,这里整整有一万法郎,你要是有本事,就比这里的数目多,要不然,这杯血腥玛莉恐怕另外有买主了。"笥侬朝阴暗角落投向一记梨笑,她真有股将灯打亮的冲动,想好好看清是哪位好心的有钱哥儿这样的有情有义。
"去你的!你是存心要跟我捣乱吗?好啊,有种到外头单挑,谁要是打输,就从这酒娘的胯下爬过去,你敢吗?"法国佬解扣卷袖,一副"老子跟你拼了的模样。"
"行,不过呢,你得先打赢我这两个侍从,要是连他们都打不过,我想……你还是干脆一点,从这位漂亮小姐的胯下爬过去,至少医药费还能省下来。"他的声音听来毫无惧色,还带有浓浓的挑衅意味。
"我放你妈的狗屁!"法国佬受不了对方嚣张的挑衅,多毛粗壮的手臂如重炮般挥去,此时,一高一矮男子迅速挪移方位,挡在角落男子面前。
"自不量力的家伙。"矮个子男子伸手扣住他手腕静脉,而高个子男子则往他心窝处,截住他的动脉流向,两人天衣无缝的抓脉手法,不消数秒就让法国佬的血流乱窜,整个人昏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这种近乎神技的功夫,让在场的客人看得阖不拢嘴,就连一向以镇静出名的笥侬也半开半阖着嘴,不敢相信好莱坞的动作片会在她店里发生。
"能否请这位美丽的小姐为我递上你调制的血腥玛莉呢?"男子发出磁性笑声。
"当……当然了,你帮我除掉一个垃圾,这要求并不过份。"笥侬抱着探险的精神,想一窥这男子的真实容貌,到底是何方神圣驾临本店?
她亦步亦趋往店里最幽暗的角落走去,在进入光源尽头时,却被高个子男子给挡在面前。
"你把酒交给他就行了。"男子喝止她的动作,不准她再越雷池一步。
"喔,希望你……多多指教。"她竭尽自己视力所能地乱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