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纳尔图怔忪的表情,她就没再说下去了。
“我说的话奇怪吗?”她井不是琳宁格格,就算琳宁格格不在乎他有几个女人,但是毓龄知道自己非常在意。
纳尔图不禁莞尔。“只是有些意外。”
“那是因为……我已经变了,不要再把我拿来跟以前相比,我真的己经不一样了。你要相信我。”毓龄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只想要扭转琳宁格格在纳尔图心中的恶虐形象。
他对毓龄的反应有些不解。“我当然看得出你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真的吗?”这句话让毓龄的情绪缓和下来。
“我也高兴听到你在意的、这种事。”纳尔图抿着笑意,伸手将妻子拉进怀中
喜欢她这小小的醋意,也就表示在乎自己,有力的双臂跟着揽得更紧。“你放心,我对齐人之福不感兴趣。”
听见纳尔图的承诺,毓龄才安心地偎在他的胸前。
纳尔图沉声地说:“相信我。”
他轻轻捧起毓龄的脸庞。“我只想现在这样的你。”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我,你是不是就不要了?”毓龄想要确认,却见他脸色一白,臂弯收紧,几乎要把自己勒成两半。
“如果你变回去那个样子,我……”如果妻子又变回原状,纳尔图光是想想就无法忍受。
毓龄连忙抱住他。“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不会变回原来那个样子,我可以保证……”
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只是想要证明纳尔图喜欢的是现在的她,而不是以前的那个琳宁格格?
原来是自己一直在做比较。
在妻子的安抚之下,纳尔图紧绷的身躯才慢慢放松下去,臂弯也不再勒得那么紧了。
他们拥住彼此,不约而同地祈求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
“……好了,你快点挑要穿哪一件。”毓龄还是要他自己选。
纳尔图随手指了一件。
“对了,昨儿个镇国将军瓦克达和辅国公阿兰泰的夫人又让人送帖子来,说非要过府探望你不可。”看着帮自己穿上马褂的毓龄,纳尔图还是决定问问他的意见。“你们既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想必深厚,就算真的不记得她们了,相信她们也能够谅解。”
如果可以选择,毓龄宁可不要见。
“好吧。”看来是躲不掉了。
他端详着妻子攒起得眉心。“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在担心什么……”她回答得太快,反倒显得有些心虚,“只是在想她们叫什么名字,要是连名字都不记得,人家一定会很伤心。”
“你身边的两名婢女理当知晓才对。”纳尔图提供意见。
毓龄挤出一抹笑来。“说得也是。文评差点忘了。”
等见到琳宁格格那两位“手帕交”,不管问什么事都推说“忘了”、“你记得了”,然后想办法打发她们回去就好。
只能这么办了。
两日后,午时刚过,端郡主府便来了两位贵客。
毓龄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想紧张也没用,只能随机应变,于是坐在院落的一处小厅,等着接待两位“手帕交”。
“请!”婢女已经将两位贵客迎进厅内。
只见两位都是约莫十八、九岁,一身旗装的女子跨进门坎,毓龄看到她们的装扮,不禁咂舌不已,比在电视里看到的还要夸张,可以说把能戴能挂的全往身上摆,更别说脸上的妆,真是一点都不自然,现在可是果妆当道,要她化成那样,根本不敢出门。
“咳,你们来了。”毓龄故作镇定地打招呼。
聪古伦一脸着急地娇嚷:“琳宁,你的伤好多了吗?我和吉娜知道你从马背上掉下来,都快急坏了……”
“我和聪古伦马上就来看你,结果听说你还昏迷不醒,不方便见客,直到今天总算见到了……”吉娜有些做作的用手绢拭着眼角,表示自己有多担心。
毓龄已经从她们的对话中分辨出谁是谁,原来左边这个是辅国公阿兰泰的嫡夫人,叫什么聪古伦,右边这个则是什么镇国将军瓦克达的嫡妻,名字叫吉娜,昨天恶补了一个晚上,总算都记住了。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陪着笑脸说。
闻言,两个贵客愣住了,因为三人一起长大,面前这位手帕交的个性是再清楚不过了,可从来没听她说过一个“谢”字,就连对他们也有过。
吉娜连忙拉着毓龄落坐。“方才进门时就听你的婢女提了,自从你清醒之后,似乎变得有些奇怪,而且忘了不少事情,真是这样吗?”
“呃,的确是不太记得一些事了……”毓龄看向两名“抓耙子”婢女,不喜欢她们跟在身边就是这个原因,好像随时都会把她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可能真的是跟之前撞到头有关。”
“这怎么得了?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聪古伦夸张地叫道。
“难怪我觉得奇怪,怎么你没有打扮就出来见客,要说以前,可是连房门都不肯踏出去一步。”吉娜上下打量毓龄这身简单朴素的模样,一脸稀罕地说。
“因为连以前的习惯也不太记得了,以后说不定会慢慢想起来,所以不用太大惊小敝。”毓龄随便敷衍了几句。
“听你这么说,咱们也就放心多了。”吉娜拍着心口,轻叹一声。“要不是‘那个人’老不让咱们来看你也不会拖到今天。”
“那个人?”毓龄有些纳闷。“‘那个人’是谁?”
“琳宁,你连这个都忘了?”聪古伦瞪圆了眼。
“呃。是有点不记得了。”她干笑地说。
“还不就是你那位郡主夫婿,你每次都用‘那个人’来代替,可是连他的名字都懒得提。”吉娜端起茶碗,翘起小指,动作优雅的掀起了碗盖,吐出的话让人听得有些刺耳。“也真不知道他是安什么心眼,居然三番两次的拒绝咱们来看你,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咱们就是担心他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病情加重,所以才想要亲眼确定。”聪古伦拈了糕点,放进嘴里吃着。“不过谅他也不敢对你不好,否则你阿玛绝不会让他好过。”
听他们把纳尔图说得那么坏,毓龄真的很不高兴,果然是物以类聚,都是同样的顾人怨。“纳尔图对我很好,所以我的伤才会好得那么快。”
吉娜和聪古伦对望一眼。“琳宁,听你的口气……”
“你和他……”两人暧昧地望着毓龄。
她脸蛋一热。“这是我和纳尔图夫妻之间的事,不方便告诉你们。”
吉娜连忙把茶碗搁下,声调拔尖问:“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琳宁,你真的不记得以前有多讨厌他了吗?”聪古伦一脸难以置信。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毓龄不由得蹙起眉心,真的不喜欢这两个女人说话的嘴脸,从她们身上就可以想建琳宁格格平常面对纳尔图是用什么样的态度,也更心疼了。
见毓龄似乎有些不悦,聪古伦和吉娜交换了个眼色,原来她真的忘记不少以前的事了。
“琳宁,你对咱们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多少?”
“还记得咱们最喜欢玩嘎拉哈吗?”
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是有点……记不太清楚了。”毓龄呐呐地说。
聪古伦和吉娜又互相使了个只有两人才看得懂的眼色,虽说是一起长大的,不过实际的情况也只有彼此心里有数,若不是这个女人是怡亲王的宝贝女儿,还是皇帝的亲侄女,跟她来往多的是好处,否则谁愿意被人使唤来使唤去,还得小心奉承,努力扮演好姐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