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这样目不转睛看着,她很是害臊,想要低下头,可她还是愿意顺着自己的感觉,朝他羞涩一笑,伸出双手搂抱他,让自己更加贴紧他温暖的胸膛。
他长长地喟叹一声,热气袭来,她随即坠进他深黝的瞳眸里,同时也承受了他重重压印的亲吻。
依然是像上次密密吮吻,可今晚他的唇有如着了火,不住地来回烫灼他的唇瓣,烧得她难以自持,只能紧闭着眼,更加用力抱紧了他。
他的吻像是野火烧不尽,轰然爆燃,继续烧向她的脸颊,她的颈项,她耐不住,也以唇瓣摩挲他的脸,无言地表达出她强烈的渴望。
他的吻立刻回到她的芳唇,溜进她微张喘气的嘴里,舌尖轻探寻觅,挑动起她羞怯蛰伏的丁香小舌,缠卷着,舌忝舐着,很柔,很轻,小小方寸里,无庸言语,他正在以最最温柔的亲吻诉说出他对她的情意。
她的心迷醉了,身也瘫软了,感觉他的手在她周身游动,她放软身躯,任他抚模,本是夫妻,就该圆房,更何况如今已是情生意动,水到渠成了。
可是呀,她好怕这么一圆房,在未来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她只能强忍极度的思念,一遍遍回味今夜的种种,他的亲吻,他的,他暖和的拥抱和深入……哎呀呀,都还没上床,她怎就想那么多了呢。
好舍不得他即将出门远行,她这样想着,便又往他怀里蹭去。他的受到挤压,不由得粗重地喘息一声,柔情蜜吻转为狂躁吸吮,好似就要吸尽她的气息,而手掌不住地抚弄着,已然滑进了她的衣襟……
“哗哈哈!”
窗外长廊传来孩子的笑声和趴达趴达的飞奔跑步声。
玮儿和庆儿先跑进来,第一眼看到坐在床上抱在一起的爹娘,随后进来的是提着裙子追赶的春香,她看到的是急忙分开嘴巴的老爷夫人,最后面是抱着珣儿的周嬷嬷,就见老爷匆促起身,故意转头看墙壁,而床边坐的夫人则是慌张低头,抓来衣服乱摺。
“出去出去。”春香发现撞坏了小姐的好事,脸蛋一红,忙扯了两个少爷,便要倒退出门。“大少爷,二少爷,我们出去。”
“都进来了,作啥出去?”琬玉瞠她一眼,清清喉咙,拉开嗓音:“睡觉时候到了。”
“哎哎,对不起啦,太早进来了。”周嬷嬷满脸歉疚。
“嗯,晚了,是该睡了。”薛齐很快结束“面壁思过”,神色一正,整整衣袍,若无其事地道:“我出去了。”
“爹,娘,你们抱抱。”庆儿开心地冲过去,“我也要抱抱。”
“好,爹抱。”薛齐笑着抱起庆儿,看了一眼低头的琬玉,仍是止不住满腔柔情,实在很不情愿马上出去,又在床尾坐了下来。
“爹,你要出门?”玮儿走过来,偎在他的腿边问。
“是的。”他将玮儿搂抱过来,拍拍他的肩头,“爹不在,玮儿当大哥,要听娘的话,帮娘带弟弟妹妹,不要让娘操心,知道吗?”
“知道。”
“爹明天回来吗?”庆儿不太懂爹要去哪里。
“爹要很多个明天才会回来。”薛齐将庆儿放在床上,又抱起玮儿坐在身边,再向周嬷嬷伸手,“来,珣儿。”
腿上坐着珣儿,身边坐着庆儿和玮儿,他大手一揽,将他们全部拥在怀里,一时之间,既感幸福欣慰,又觉难舍难分。
“你们都是爹的乖孩儿,爹会想你们,写信给你们。”
琬玉在旁见了,莫名其妙鼻酸起来,他怎会搞得这么悲情呀。
“你们跟爹香香,说晚安了。”她试图让气氛愉快些。
“好。”庆儿一骨碌跳了起来,率先亲上爹的脸颊。
“爹也香庆儿。”薛齐亲完庆儿,再将两脚乱踢的珣儿举起来,往她小脸蛋亲了一记,珣儿哇哇乱笑,小嘴凑上爹的大脸乱亲一通。
玮儿很难为情,他香娘习惯了,从来没香过爹,但他还是很“勇敢”地站起来,伸长脖子往爹亲去,然后赶快跑到床角躲起来。
“哈哈。”薛齐大笑,有感而发道:“妻儿为伴,相亲相爱,诚乃人生快意事啊。”
“娘,换你香了。”庆儿数了数人头,瞧向了娘。
“香什么?”
“娘不香,爹来香吧。”薛齐倒是反应快速,横过身子,就往她仍是红晕不褪的脸蛋啄了一下。
“哇吓。”琬玉瞪大了眼,他他他……竟然就在孩子面前亲她?
“哇哈。”庆儿在床上蹦蹦跳,用力拍手,他还是第一次见爹亲娘呢,玮儿也是惊喜地睁大了一双黑眸,爬到床边,大胆瞧爹娘的神情,珣儿哇哇乱笑,跟着二哥蹦了两下,随即趴到大哥身上要骑马。
春香和周嬷嬷早就退到不碍眼的地方,彼此抓着袖子,吃吃偷笑。
“去去去。”琬玉赶人了,推走大老爷,“不是还要忙吗?”
“对了,我该去写信,还得收拾出门的文具和书本。”
薛齐再拉拉她的手,模模她烫热的晕红脸颊,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你们三个娃,床上躺好。”琬玉胀着一张红脸发威了。“周嬷嬷,你过来看着,春香,去叫家保过来搬老爷的箱笼,我,我……”
“小姐,你去哪呀。”春香笑得贼兮兮的。“去书房陪老爷?”
“我又不读书,去书房作啥?我去厨房啦。”
明日老爷出门,虽说晚上皆有驿站可吃可住,但还是得带上几块烙饼点心,路上肚子饿了,可以解解馋,她可得去瞧瞧阿金嫂做好了没呢。
夏日天热,夜里,春香在地上铺了凉竹席,让琬玉带孩子坐着玩。
玮儿和庆儿乖乖盘腿坐好,珣儿倚在娘亲怀抱,好奇地伸手抓信封。
“娘念爹写的信了。”琬玉抽出信纸,打开铺平。
爱妻琬玉妆次。她凝目在“爱妻”两字上,这信她已反复看了多次,但每次就是停在爱妻琬玉这四字上,同时心头就会甜滋滋的。
嗯,这句话就不必念了。
“离家三日,沿河南行,途中所见,水道舟楫往来,商帆云集,足见南北经济交通繁花,货畅其流,显我朝盛世富庶……”
她才念几句,舌头就打结了,抬起头来,见到两张呆愣的小脸。
“娘啊,你念啥?听不懂。”庆儿睁大眼。
“爹有学问。”玮儿是很想认同爹,可是……“我小,不懂。”
“不懂不懂。”珣儿正在学话,最爱当应声虫,听到什么就喊什么。
“好,娘重新念了。”琬玉也觉得好笑,明明是写给她的家书,却得先扯上经世济民之道,他还以为在写策论,需要起承转合呀。
“爹他说啊。”她换了浅显的讲法。“他坐了船往南边去,这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很多,将咱京城的货物运到南方去,又将南方的米呀茶呀往北边送,玮儿庆儿珣儿就有香甜的江南稻米可吃了。”
讲完运河上的事,又说到他在驿站听到小虫夜鸣,继而想起寒窗挑灯苦读,一朝金榜题名,雄心壮志,顺道抒发了这回南行查案的抱负。
春香趴在床上擦床板,笑个不停,周嬷嬷帮忙收冬被,换夏日薄被,听得一脸糊涂,只能直摇头,不断地说老爷好有学问。
“小姐呀,还没念完?”春香跳下床,蹲在席子上边笑。
“来了来了。”琬玉决定跳过一段他和地方官员谈论律令的文字,直接来到最后,“爹这边问玮儿庆儿有没有乖乖跟娘学识字。”
“有有。”庆儿立刻道:“我会写天地人,日月星。”
“我背三字经,可我不会全部默写。”玮儿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