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阿甘兄说亲去。”
“小心我哥拿铁耙叉你。”
“若让他叉几个洞,这才肯嫁妹妹,我也愿意。”
“不听你胡扯了。”
她扭了头,挣月兑手,用力扯动马缰,立刻飞也似地逃走。
他露出俊朗的笑容,也跨上马匹,朝他心爱的姑娘追了过去。
这里绿草如茵,有高山,有白云,还有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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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初升,薄雾倏忽消失,现出了绿意盎然的高原山头,透明的薄冰飘浮在浩瀚的海子之上,像是一块块随风流动的水晶,飘着流着,不敌阳光的热度,便缓缓地消融在水里,重新回归天地之间。
夏日的早晨带点凉意,空气冷凝干净,海子边的青草地上却有一群人汗水淋漓,厮杀得十分起劲。
“球给我!快!”
“大哥!跋快跑,我帮你挡人!”
一颗头大的羊皮球让众人踢来踢去,穆匀珑在几个小孩子的掩护下,从侍卫的几只长脚里抢到了球,赶紧又才又铲的,总算杀出一条生路,将那球一脚踢到了天边去。
球划过了蓝天,越过了竿子,滚动在绿草上,孩子们兴奋极了,大声欢呼跳跃,用力拍红了他们的手。
穆匀珑也是满面笑容,拿手背抹去额上汗珠,这么跑跑跳跳下来,活动了筋骨,心情十分畅快。
今天一早,他见屋子里搁着这颗羊皮球,便要侍卫陪他玩;但侍卫只是规规矩矩地跟他踢过来,再踢回去;后来七个采药的孩子路过,也嚷着要玩,于是他和孩子一组,潘武在内六个侍卫一组,开始踢球比赛。
起初侍卫们还十分客气,倒是这群山上的孩子蛮劲十足,又抢又推又挤,惹得个个身怀绝技的侍卫不甘服输,也跟着使出真本事玩起来了。
孩子们没有顾忌,不时碰撞他的身体,他也尽情放纵奔跑,跟孩子们一起大叫大笑。
他好喜欢回到这里!
这里是他的故乡,有天神庇佑他,有祖先看顾他,他可以忘记自己在人问的崇高身分,只是单纯做一个被眷顾的顽皮孩子。
“大哥,我们采药去了。”孩子们来到他身前跟他道别。
“愿天神祝福你们,采了满满的篮子,丰收回家。”他微笑祝福。
“谢谢大哥!”
“哇!那边屋子有一个好好看的大姐姐喔。”
孩子们睁大眼睛,齐齐看了过去,穆匀珑的眸光立时转为灼烈。
郁相思站在石屋门前,身上裹着保暖的毯子,山瑞安静,她一觉香甜,早上还是让亮丽的晨光给唤醒的,听到了外头的玩闹声音,便来到门边,笑看他们尽兴地玩球。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弯身采下脚边的一朵小黄花,趴跶趴跶地跑到石屋前,睁着亮晶晶的大眼,高高举起了小花。
“送给好好看的大姐姐!”
“谢谢你,好漂亮。”她欢喜接下孩子的礼物。
她没有东西可以回送,便蹲抱抱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再模模他让太阳晒红了的小脸蛋。
真是可爱的孩子!这些孩子和昨天的赶羊大哥一样,个性纯真,所见事物尽皆美丽,就算她只是一点点好看,也被他们捧成天下第一美女了。
饼去,她总以为天首山是皇帝他家专属的地方,来到这里才了解,原来除了山顶的神庙圣地外,山脚附近遍布了许多部族村落,老百姓过着他们的放牧农耕生活,真正天高皇帝远,宛如世外桃源。
听说,他们跟当今的皇族原是同一家。几百年前,一支往东发展,渐渐融入了中原的部族里,长相也渐不同,但仍不忘本,定时回来祭拜天神和祖先;另一支则是留在原地,保有千年不变的风俗和生活习惯。
皇族?她心头一跳!她身上的毯子,香匣的印记,还有石屋里的雕画,皆有金色龙纹,而他……不是这里的人,又怎会在这儿有屋子?
望向离去的孩子们,有个念头缓缓在心中升起,却又抓不住头绪。
“给!”一束小紫花来到她的眼下,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霸道声音。
“喔。”她轻露甜笑,接了过来,和小男孩的花拢在一起。
“你是不是该有些回礼?”
像抱小男孩一样抱他?她抬了眼,看进了他期盼的灼灼目光。
嗳,真是得寸进尺。太阳都还没升上中天,那热度就快晒死她了。
“才不,你满身大汗,臭死了。”她立刻拒绝。
“流汗了,我去冲澡。”他也不以为意,又欺近了她,浑身散发着流汗后的热气,笑道:“你要不要过来瞧瞧?”
“眼睛长疮了啦!”她扭身就跑。
不看!不看!谁看男人洗澡啊?想要拐她,再想想其它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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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被拐来了!那股温热的香气强烈地诱惑她,让郁相思忍不住一步步寻香而去。
走到屋后,一出门就是一个冒着热气的石砌池子,猛然一见那泡在水里的男人,她惊呼一声,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一眼,转身就走。
“你来了。”穆匀珑透过朦胧雾气看她,笑容沉稳笃定。“就不信你不被雪中春信诱来。”
“雪中春信?”她欲走还留。
香味随着水池热气蒸腾而上,不只香氛诱人,香名也迷人。
“要不要来闻闻?”男人还在诱惑她。
当然要闻了!美香在前,岂有轻易舍弃而去的道理?更何况这里光天化日的,仰头就是蓝天白云,青山绿草,他还敢干什么坏事?
她低头走回池子边,蹲,以双掌掬起一捧水。
温水从指缝中流泄而下,她已然筛到了满手的芳香。
“像是茉莉……不。”她将鼻子埋入了掌心,闻了又闻。“是有茉莉的甜味,可这是混调出来的,没有茉莉,有沉香、檀香……麝香?”
“是的,麝香。”他倚在池子的壁边,直瞅着专注闻香的她。
“麝香用的不多,倒能勾出更香浓的气味。我看看,应该还有龙脑香,乳香……”她再度掬水闻着,疑惑地道:“好像有什么味道压住了这些香气。对了,就像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掩去所有气味。”
“杉木炭。”他有问必答。
“杉木炭,我懂了!”她露出了然的笑靥。“杉木炭拿来收敛香气,制成香饼后才不会过度挥发,然后投到这池子里,让热水慢慢化开,香气就全部跑出来了。”
“雪融了,花朵开放,有了花香,春天就来了。”
“对了!就是你说的!”她兴奋地不断掬水,扑了一脸的湿,笑道:“雪中春信,这名字取得真好!这是这边特产的香吗?”
“我调出来的。”
“你会做香?”她惊讶地望向了他,他做线香是很笨拙啊。
一看之下,惊讶之情立刻转为羞赧,一张已被热气熏红的脸蛋胀得更红,一双眼不知要往哪里瞧。
他就坐在水里,露出半截宽阔结实的胸膛,浓黑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带着闲散却狂野的危险气息,也许是一身的湿热水气,他的眸光显得佣懒,唇角勾着淡淡的、难以捉模的笑意。
“偶尔做做,团香饼比较简单。”穆匀珑的目光依然须臾不离。
这块雪中春信香饼是上回祭天时带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再度用上。
他爱闻香,闻久了,自然技痒,也试着调香;有时他思虑过度,夜晚难以入眠,这就会起身,开了橱子,选出他亲自从库房挑来的几味香料,或闻香,或调香,让满满的香味充盈周身,好能得以静心、放松、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