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预官考完了,我又不考研究所,我有更多的时间和妳在一起,妳把课表给我,我每天下课都去找妳。”
“不用这么勤快。”
“我可以啦!”叫一个热恋中的大男孩上山下海摘星星,他都会愿意的。“还有啊,过两个礼拜我带妳去见我爸爸。”
这么快?任谁都明白见家长的意义。她表情一下子变得羞涩,低声问道:“要跟你回南部?”
他很喜欢“回”南部的说法,唇畔笑意十分温柔。“等我毕业典礼时,我家里的爸爸妈妈会上来,我们先去见我台北的爸爸。”
“台北的爸爸?”
他等不及解释,便直接将满腔热情覆上她发出疑问的小嘴;反正天黑了,处处都是拥吻的校园情侣,就让他们锦上添花,为寒冷的校园提高温度喽。
第四章
春天木棉花开,空气中的温度在上升,爱情也在加温。
傍晚时分,一对年轻情侣牵手逛街,逛的是一整排的高级办公大楼。
“我爸爸在上面的翔飞科技上班。”萧昱飞停在一栋玻璃帷幕大楼前,兴致高昂地说:“每次爸爸要找我吃饭,我们会约在路口见面,他下班再开车过去接我;现在时间还没到,先带妳过来看看。”
吴嘉璇感受得到他热情的说明,那是充充分分,完完全全地让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两个爸爸和妈妈之间的爱情故事,而那其中的不得已、悲伤无奈和痴情守候更是令她心有所感,低回不已。
她好喜欢这种分享的感觉,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甜蜜了。
“翔飞科技?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我爸爸有没有投资。”
“咦!”萧昱飞心中打个突,很快地复习一遍朝阳集团里几个禁止交往的大姓,早就知道没有姓吴的,他干嘛穷紧张?
“我爸爸买很多股票,可能是其中的一家吧?我也不清楚。”
“原来如此,是大股东?”萧昱飞也搞不清楚商场上的关系,转了个话题,“那么,下次换我去见妳爸爸喽?妳赶快提供他的情报,好让我回去备战。”
“你不怕?”也许,带他去见爸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恐怖。
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笑说:“我才不怕他们考我,反正迟早也要接受考验,不如先给丈母娘看女婿,这才会愈看愈有趣。”
“爱现!”她笑得好开心,推了推他。“别杵在人家公司大门口了,警卫一直往这边看,好像我们是行迹可疑的人物。”
一见到她亮丽甜美的笑容,他整个人都为之心醉了。
原来,恋爱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变得如此光采夺目,他的嘉璇一天比一天开朗、活泼、美丽,他的心也一天又一天地被她的笑容给占满了。
“我是行迹可疑,因为我正要做坏事。”顾不得大马路上人来人往,他低头吻上她的脸颊。“嘉璇,妳念法律的,妳告诉我,这样算不算妨害风化?”
“!走了啦。”她只能羞得将脸蛋埋进他的怀里。
他赖着不走,心满意足地拥抱她,直接将他的吻移到她软女敕的唇瓣上,轻柔舌忝舐,再深入探寻那欲迎还拒的小舌,与她亲密地交缠缓蜷。
大楼里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每一个都有点年纪,不是头发抹油,就是挺个啤酒肚,而身上闪闪发光的金质袖扣和高级皮鞋,则是象征他们非同小可的身分。
“什么都不懂,他当什么董事长?!”其中一个中年壮硕男人不满地说:“公司才运作个三、四年,基础不稳,就妄想转投资,也不想想财务状况!”
“吴董,没办法啊,他们朝阳集团股票最多,他说了算数。”
“我们吴家也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啊,我自己那么多公司,忙得要命,出席他家的董事会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还摆那张什么臭脸?!好歹我也是公司发起人、现任董事、他的小舅子,他要听听我的意见啊。”
“吴董,别生气了,你想拿回经营权的话,不如去收购翔飞的股票。”
“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怎么车子还没来?”吴庆国不耐烦地看向马路,瞥见旁边抱成一团的情侣,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羞耻!”
萧昱飞和吴嘉璇本来还陶醉在爱情的甜蜜里,一听到旁边有人高声讲话,总算还知道他们是站在马路边,赶忙结束了长长的热吻。
“嘉璇?!”吴庆国见到那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爸……”吴嘉璇更是大吃一惊,立刻吓得放开萧昱飞。
“妳过来!”吴庆国不由分说,上前扯住她的左手手腕,强将她拉离萧昱飞的怀抱,大声咆哮道:“妳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爸爸,他……”吴嘉璇惊惶得说不出话来。
萧昱飞没想到她爸爸竟然如此不讲理,立刻说:“伯父,我是嘉璇的男朋友,我叫萧昱飞,现在念电机系四年级……”
“我没问你,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吴庆国打断他,根本不看他,只是瞪住女儿。“嘉璇,妳大庭广众跟这小子搂搂抱抱,这成何体统!妳叫我怎么跟妳向爸爸、向妈妈交代?妳要想想自己的身分,想想爸爸妈妈对妳的期望,还有向泓也在等妳毕业,妳竟然做出这种事,妳是存心气死我吗?!”
情势紧急,萧昱飞拉住吴嘉璇的右手,一鼓作气地说:“伯父,请你不要骂嘉璇,我和嘉璇真心相爱,请你允许我们交往。”
“你是谁?!谁允许你们真心相爱了?!”吴庆国瞪出铜铃似的大眼,恶狠狠拍开他的手。“别碰嘉璇!我警告你,不准再接近我们嘉璇,不然我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伯父,你怎么威胁人了?!”萧昱飞十分惊讶。
“爸爸,不要这样。”吴嘉璇惊慌地说:“不关昱飞的事……”
“回家去,别在这里丢脸!”吴庆国拖她离开,接送的大型宾士已经驶到路边,司机打开车门恭候主人。
“昱飞!”吴嘉璇硬是被父亲推进车子后座,眼泪立即迸流了出来。
这个爸爸太鸭霸了。萧昱飞被嘉璇的泪水给揪痛了心,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扳住车门,挡在吴庆国面前,大声说:“嘉璇,别哭,我跟妳爸爸说清楚--”
“你走开!”吴庆国推他推不动,气急败坏地说:“快!谁把他拉开?!”
罢才聊天的几个董事赶过来拉萧昱飞,七嘴八舌地骂说:“你不要闹事,快走开!”
“我不走!”人多势众,萧昱飞还是被拉开了一步,但他立即挣开那群外强中干的男人,又扑上了车门,使尽蛮力以身体紧紧卡住,冲动地月兑口而出:“伯父,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不准我们自由恋爱?!”
“什么?!你这个死囝仔说什么?!”本来趁这个空档,吴庆国已经坐进后座,等着让司机关车门,一听到这个小子的浑话,他也发了狠,自己伸手扯住车门的把手,硬是要关起车门。
司机也赶紧推他。“少年仔,快走,别挡路了。”
“昱飞,发生什么事了?”沈光雄才刚从大楼出来,就看到儿子被人推挤吼叫,场面混乱,他立即焦急地赶过来询问。
“爸爸!”萧昱飞一时情急,忘了在公众场合不喊爸爸的默契,着急地说:“我带女朋友过来见你,可是她爸爸不讲理……”
吴庆国一见到来人,眼睛突然瞪大,立刻从车子出来,面对沈光雄。
“二姊夫,这小子喊你爸爸?!”
周遭空气彷佛瞬间冻结,沈光雄脸色铁青,皱紧眉头,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