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后悔。因为我笨,所以我要让妳管,妳不管做什么,都会为我好。”
“你别往脸上贴金了。你不听警告,将来会很凄惨。”
“再怎么凄惨,都好过头壳坏掉,也好过包尿布。”他还是那一副认真的表情,“还有,什么是PTT?”
“哈哈!”他无可救药了,她笑得流泪,一径地摇头。“为什么我会爱上你啊?为什么?!”
“为什么?”他心情无由来地变紧张。
“以前,是爱上你的狂、爱上你的傲;现在,是爱上你的……痴!”她本来想说笨,但心念一转,觉得这个痴字才能代表此刻的他。
痴人、痴话、痴心、痴情、痴等、痴事……痴到让她也跟着痴痴爱上他了。
“以前的我,是不是比较好?”他眼眸变得沉静。
“同样都是你,我都爱。”她绽出甜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软馥的气息袭来,沈昱翔无法再思考,本能地箍紧她的身子,吻上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
冬季的夜里,彼此的身体偎依摩擦,温度渐渐升高,很快擦出激情的火花。
“翔,这里……”她微微喘气,交握他烫热的手掌,带他来到那张没有男人睡过的大床边。
“薇真……”他声音变得沙哑,埋藏年余的几乎立刻爆裂。
“等一下。”她微笑帮他月兑下西装外套,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领带,扔到脚下,再一颗一颗剥开衬衫的扣子……
“我没办法等。”他再等下去,又要去冲冷水澡了。
有如攫取猎物一般,他狂猛地拥紧她,堵住她嘻嘻娇笑的唇瓣,深入探寻勾引,双手轻易地掀起她的睡袍,恣意揉抚她柔腻的肌肤,来来回回地在她胸部用力摩挲。
“翔……”她顺势倒在软绵绵的被褥里,逸出低吟。
猎豹回来了,她这只母老虎立刻破功,变成了纸老纸,只能摊软在大床上,准备任他撕咬啃囓;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大餐。
就在他把她吻得迷迷糊糊时,他突然撑起身子看她。
“薇真,我不能……”他的表情很苦恼。
“又不能了?”她下解地眨眼,明明他的还压在她肚子上啊。
“我没有。”
她轻轻地笑了,伸手抚上他垂在额头的头发,柔柔拨弄着,再仰起头,在他唇瓣轻啄一记,以最柔美的笑靥告诉他:“翔,我想生你的小孩。”
他的眸光由懊恼转为讶异,再转为惊喜,再转为炽热,她静静地让他的脑筋去反应,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凝望他。
他又有了动作,嘴角也有了同样温柔的笑容,掌心轻柔地在她身体滑动,像是怕碰坏她似地,极其珍惜地抚过她每一寸的肌肤。
“噢!薇真,薇真……”他柔声唤她,再度深深吻上她。
星星闪烁,海浪涌动,鲸鱼破浪而出,在夜空喷出明亮的水柱,晶莹剔透,像恋人透明的心,在星夜里闪闪发光。
朦胧灯光中,她逸出满足的微笑,手掌更是紧紧地与他交握。
欢爱结束,他没有离开她,而是拥紧了她,让她枕着他的手臂当枕头。
她有深深被宠爱的幸福感,比起从前,同样是沈昱翔,同样是,她更喜欢现在温柔痴心的他,只有他,才能给予她一份最真实的爱恋感觉。
只是,他好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乎其微。
“翔,你累不累?”她扳着他的指头问道。
“我决定了,下星期去纽约。”
“去纽约做什么?”他的答非所问令她惊讶。“叫你去拜访客户?”
“不是,我要去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你怎么没跟我说?”她趴着身子看他。
他轻抚她的脸颊,慢慢地说:“哥伦比亚太学医学院的马歇尔教授是世界知名的脑科权威,他是我哥哥在美国念书的同学的父亲的朋友的表哥,我哥哥一直在为我找名医,他的同学帮我们联络,建议我去看马歇尔医生,可是他下个月就要到伦敦客座半年,时间很赶,但他可以挪出时间帮我检查脑袋,或许还要开刀。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我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恢复正常?”她叠上他的手背,发现自己的掌心竟然变得冰冷。“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像从前一样聪明,一样能干,一样回去做特助的工作?”
“我不确定,我只是想要有一个正常健康的身体。”
“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今天吃喜酒时才听哥哥说的,他已经订了机票,就看我的决定。”
可恶的萧昱飞!吧嘛这么多事?!比薇真放开手,改而撑住自己的下巴,心思一团混乱。“你很想回去当特助,然后接下翔飞科技吗?”
“不会,我不想当特助,我喜欢当计算机工程师。”
“一定要去吗?”她无由来地心慌,将脸埋在手掌里,慌张地揩去眼角的泪珠。
“薇真,妳不要我去?”他侧过身子,轻抚她的背脊。
“你要坐飞机、要开刀,都是风险,我、我……”
她的话梗在喉间,她不只是担心,更不想他变回从前那个冷冰冰的沈昱翔。
如果回来一个不再爱她的沈昱翔,她将如何自处?再费心去追他?还是潇洒自在说拜拜?让所有的痴心眷恋化作无形?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愿再想。
“薇真,妳担心,那我就不去了。”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她的担心。
“不行。”她毅然抬起头。“这是一个机会,也许你脑袋有个小血块堵住了,也许他们医学院有更好的药,总是一个希望。”
她是不必再多想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想要拥有一个目前爱她的沈昱翔,就硬生生剥夺他重新追求新生命的机会。
只是,他若恢复过去的聪明才智,他还会记得继续爱她吗?或是再度拥有财富权力之时,他又会过着从前追逐美色的日子?
她能拥有的,只有现在的他啊!
“薇真,妳怎么哭了?”沈昱翔将她从枕头翻过来,拥住了她。
“没有,我觉得……嗯,我临时没办法请假,也没办美签,不能陪你去,我会很想你。”
他怜惜地抹着她的泪。“我们住在我哥哥的同学家,我会每天打电话、写伊媚儿给妳。”
“好,一定要写喔。”
“如果我开刀,要待久一点,妳要来看我。”
“嗯,我一定去。”
她用力点头,贴紧了他宽阔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声音。
夜已深,他规律的心拍变成钟摆,碰、碰、碰,时间缓缓流逝。
她很疲倦,却是难以成眠,楼下马路有摩托车呼啸而过,吵乱了她数算他心跳的数字。
“翔,你爱我吗?”她抬起头,轻轻地问。
他没有回答,眉宇舒展,脸色安详,早已酣然入睡。
她躺回枕头,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了,就让自己遁入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吧。
第十一章
中正机场,候机楼。
沈昱翔望着掌上的手机,按了几个键,又不按了,翻来覆去,似乎犹豫不决。
萧昱飞看他的动作,笑说:“昱翔,大概再二十分钟登机,你要打电话,赶快打,不然十几个钟头后才能听到她的声音了。”
“薇真她好象不太开心。”他直接说出。
“你有没有惹她不高兴?还是让她生气了?”
“没有。”沈昱翔懊恼地垂下头。“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她好象很担心飞机出事,我跟她说,我买了保险,受益人写她的名字,她说我神经病。”
“果然是妻管严。”萧昱飞好笑地摇头。“谁也不想用上这种保险。不过说真的,万一出事了,你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