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理,不,经理回来了。”有人喊着。
“恭喜经理!抱喜!”贺喜声不绝于耳。
方谦义才听完总经理的训勉,得知自己的异动,没想到消息已经在财务部传开了。
“谢谢。”他淡淡地笑道。
“经理,你今天要请客喔!”许曼芝嗲嗲地说。
“没问题,今天是美妙的生日,我顺便一起请吃蛋糕。”
“呵呵!今天可以吃得很饱了。”大家笑说。
“上班吧。”
好酷的经理!处处以公事为重。
大家模模鼻子,乖乖地听从命令,回到位子办公。
方谦义回到他的办公室,马上就有总务部的技工来更换“招牌”,换上一块崭新烫金的“经理室”。
杜美妙望了望招牌,又望了望放在地上的香水百合,愉快地笑了。
他知道她的生日。
*-*-*
下午两点钟,财务部起了一阵骚动。
“哇!是玫瑰耶!”
“一二三四……一共十一朵,你看,花店的卡片说十一朵代表挚爱。”
“美妙,你男朋友一定很爱你!”
“我没有男朋友,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杜美妙很苦恼,她刚问了送花先生,他只是笑着说要替客人保密。
方谦义定出经理室门口,双手环放胸前,气恼地看着小女孩。
到底是谁送花给她?
廖淑惠笑说:“美妙,你有爱慕者喔。工厂那边好几个工程师在打听你。”
方谦义出声了,冷冷地说:“吴厂长打电话给我,说他对美妙在股东会的表现印象深刻,他儿子今年刚拿到工程博士,没有女朋友。”
难得方谦义会出来和大家“聊天”,廖淑惠也跟着哈啦:“经理准备作媒人了?”
“我说,美妙有男朋友。”
“咦?美妙,你不是没男朋友?”
“有吧?”杜美妙很想哈哈大笑,方谦义,你就这么拐弯抹角啊!
廖淑惠狐疑地看着冷冷的方谦义,又看着忍住笑容的杜美妙,嗯,她好象有点明白了。
四点整,财务部的繁忙工作告一段落,方谦义买的蛋糕、披萨、炸鸡、汽水也送来了。
还没布置好生日蜡烛,又有人捧着一大东玫瑰花喊道:“杜美妙小姐的花!”
“又来了!”大家十分惊喜。
送花先生将水桶般粗的花束交到杜美妙手上,笑说:“这是九十九朵玫瑰,像征长长久久,长相守。”
“谁送的?”好重!
“不能说喔。”
杜美妙将花朵放下,自然而然望向经理室,方谦义果然又出现在门口,双手仍是抱在胸前,声音很冷:“送这一大桶花,财大气粗吗?你看花朵黑黑干干小小的,明天就枯了。”
不是他送的。杜美妙微感失望,但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工作都做完了吗?”
“报告经理,今天的帐务都结束了,待会儿要整理对帐单。”
“我问你,那两家证券公司的发行海外公司债提案,你评估比较得如何?”
“我才看完资料,一个星期后会向经理报告结果。”
方谦义看一下表,“待会儿吃完蛋糕,五点十五进来我办公室,先简单向我说明你的看法。”
呜,又要随堂考试了!就连生日也不给她好过?
*-*-*
五点三十三分,财务部走得空无一人,现在大家工作勤快,下班速度也就更理直气壮地勤快。
“呃……经理。”杜美妙转过头看外面,“下班了。”
“很急吗?”他结束冗长的意见说明,瞪她一眼。
“我爸爸说要煮猪脚面线给我吃。”
“有没有我一分?”
“嘻!”还撑啊!杜美妙笑着站起身。
“你去哪里?”方谦义也急忙站起。
“回家啊。”
他抢在她前面,碰地一声,关起经理室的木板门。
“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以手臂圈住她,将她困在他的臂膀和门板之间,双眸直视着他的小女人。几撮头发则散落额前,狂野不羁,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和举动。
“我……我……”他的眼眸燃烧着太阳火焰般的光芒,鼻息变得十分浓重,低声吼着:“我受不了了!到底是谁送你花?”
“我不知道哇!”
“哼,那群不怕死的家伙,他们没希望了!”
“经理?”她好乐呵!
“别叫我经理、副理!叫我名字!叫名字!”他在她耳边嘶吼。
“方谦义!”她叫得又脆又响。
“拜托,你在点名吗?”
“谦义……”甜甜腻腻地喊他。
“美妙。”温软的声音令他销魂,他拥住她,额抵额,低语着:“再叫。”
“谦义。”
“美妙……妙妙……”脸贴脸,心连心,一个妙字还没说完,火热的唇瓣已叠上她的,再深深攫取那梦寐以求的甜美。
爱情正在开花结果,以深吻滋润浇灌,将彼此在内心牢牢札根。
他们真的恋爱了!
她感受到他猛烈的心跳,撷取着他源源不绝的炽情热爱,也毫无保留地倾出自己所有的真心真意。
虽然这次他没喝醉,但她还是迷醉了,醉在那似乎永无止境的密吻,也摊在紧紧包围住她的火烫胸膛里。
很困难地、费力地、喘着气地,她用力挪开他的唇畔寸许,羞怯地笑着:“你……你又吻得我喘不过气……”
“休息够了再吻。”方谦义的唇不停歇地欺上,心头一震,粘在她唇瓣不动,轻声地问:“我又吻你?”
“是,好怀念喔!”
梦中曾有的温馨香甜是如此熟悉!此刻,就在他的怀抱里,他重温旧梦。
“我那天吻了你?”他惊讶地觉悟了。
“嗯。”
“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杜美妙大眼水亮水亮地,“难道你要我跑去跟你说,你吻了我,请你负责吗?”
“我会负责的。”方谦义搂住她的腰,双手轻轻滑移。
她微笑摇头,发丝拂着他的脸,“如果你根本不爱我,我这样说,是让你为难。我们还要天天在一起上班,何必把场面弄得这么尴尬?”
她总是这么贴心!他吻着她的脸颊,传达出蕴藏许久的情意,“是我那天做了恶梦,害我更不敢面对你。”
“你做了什么梦?”她抬起脸,甜甜地问着。
“很恐怖,不能说。”
“说嘛!谦义,你说嘛!”她跺了脚,差点踩在他的皮鞋上。
天哪!原来她好会撒娇,他被她喊得浑身一酥,暴涨,立即用力地抱住她,“你要我说?不许吓哭。”
“不会。”
“好。”他附在她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梦、见、和、你、做、爱。”
“啊!”好难为情!她的脸瞬间胀成红霞,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一见到他认真的神情,又慌慌张张地垂下头,突然用力捏了他的腰,娇羞地嚷着,“你好坏!!羞死人了!”
这个小女人有暴力倾向!方谦义忍住痛痒的感觉,拿开放在他要害的小手,仍是圈住了她的身体和手臂,笑说:“是吻了你,这才做了那个梦。”
“结果你就不敢爱我了?”
他神色有些困惑,“你小我一轮,我常常想,当我上国中时,你才是刚出生的婴儿﹔我念大学时,你可能还在玩家家酒。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小女孩,我也一直跨不过那道年龄的障碍。”
“我问你,你二十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大学毕业,在当炮兵排长。”
“初恋过了吗?”
“呃……谈过了。”这在逼供吗?
“你那时候的女朋友几岁?”
“拒绝回答。”
“好,我这样问吧,你二十三岁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大人?可以顶天立地、保家卫国、成家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