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是想帮我儿子付钱,可你又不让大宝喊我爹。”他无奈地一摊手,“我楚某人不做赔本生意,只好跟你要钱喽!”
“我会还你。”好现实的商人嘴睑!
“不如到我的别庄当管家,分期偿债。”
他就是要她为他做工!挽翠一咬牙,明眸直瞪。“我欠你多少钱?”
楚镜平扳著指头,数了一下,又摇摇头。“数不清,一百多两吧。”
这么多?挽翠很快地在心里盘算:一个月二十两的工钱,不出一年就可以还清,这是大宝身体康复的代价,她一定得去偿还。
“二十两的月俸?”
“一毛不少。”
“我带大宝回去休息几天,等收拾妥当后,再来找你。”
“好!”
楚镜平笑意深长,她的心封得太死,他必须使点坏坏的手段。
一步步地诱导她,让她走入他的生命中,也让他有机会进驻她心底。
***
挽翠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最多只有几件衣物和大宝的玩具罢了。
她眷恋这个让她和大宝平安度日的祖屋,就算楚镜平不买,兄长迟早也要卖给隔壁地主,她根本无力挽回。
也是在这里,楚镜平闯进了她平静的生活。
呵!想他作啥?以后天天大眼瞪小眼,恐怕不得安宁了。
“爹,爹。”大宝嘟著一张小嘴,拖著小凳子,吱吱嘎嘎地走到门口。
他根本不看娘亲一眼,仔细放好凳子,再乖巧地坐下来等待“爹”。
这孩子!他还在生气昨天的事吧?她硬是把他带回来,惹得他一路哇哇大哭,后来哭累了,还是在娘亲的怀抱中睡著了。
挽翠蹲,怜惜地揉了揉他的软发,正想拍拍他的胖脸颊劝哄,忽然听到有人笑道:“挽翠娘子,你回来了呀?”
挽翠惊讶地站起身,口气极为冷淡:“庄大爷,请不要胡乱称呼。”
庄迢龙带了两名随从,油肥的脸孔挤满笑容,“唷!你哥哥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这还不是我的娘子吗?”
“我哥哥说的不算,我没答应。”
庄迢龙拉住挽翠的右手腕,涎脸笑道:“你本来就是我的人了,要不是姓楚的小子出现,你怎么还会被颜均豪欺负?早该让我好好疼爱了。”
“你做什么!”挽翠挣月兑不了他的肥手,乾脆以左手拿起墙边的扫帚,用力往他身上扫下去,“走开!”
“你跟楚镜平相好,我不赶快来带你回去,就怕你被他带走了。”庄迢龙色迷迷地看她。
挽翠使尽力气,拼命打上他的袍子,扬起了大团灰尘,“大色魔!走开!”
“咳咳!”庄迢龙被灰尘呛了鼻子,松开了手。
“大宝进屋!”挽翠趁机拉起大宝,飞快地抢进屋子,用力关上木板门,迅速地架起大门闩。
“挽翠娘子,开门啊!”庄迢龙敲得震天价响,扯著破嗓子喊道.!“你哥哥拿了我一百两聘金,你如果不跟我走,可是要吃官司喔!”
挽翠气恼不已。“我是人,不是你们交易的货物,你们买卖人口才不对!”
“我庄大爷可是明媒正娶……”庄迢龙的声音变得阴森,“挽翠娘子,我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挽翠抱紧大宝,瞪住被敲得震动乱跳的薄门板,抿紧唇不说话。大宝察觉事态危急,抓紧娘亲的臂膀,惊恐地望著门板缝隙外的人影。
庄迢龙失去耐性,大骂道:“贱蹄子还装什么贞洁烈妇!老子不嫌你带了拖油瓶,更不计较你和楚镜平那厮睡觉,你再不乖乖给老子出来,今天就把你绑回去成亲!”
挽翠又气又惧,他这次来真的了!她抱起大宝靠到墙边,轻声道:“大宝别怕,我们在屋内很安全,那扇门会挡住坏蛋,坏蛋不会进来。”
她仍注视那片薄门板,这是一扇为她遮风挡雨、让他们母子得以安全栖身的门户,没有人可以进得了她的屋子……
“碰!”一声巨响,门板被撞破了一个大洞,庄迢龙的随从还想撞进来,却被大门闩挡住,那人轻而易举扯掉门闩,推开了破门板。
“哈哈!”庄迢龙大踏步地走进来,笑容暧昧,“挽翠娘子,别学姑娘家的害羞模样了,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别怕呀!”
“我……我去告官!你们私闯民宅……”挽翠感觉身体剧烈颤抖,而大宝也随娘亲簌簌抖动。
“老爷来疼娘子,又何必让官府知道?”庄迢龙扯开了衣袍,就要扑上去。
“你们……”挽翠吓得想跑出门,却又被他的随从挡住。
“把小孩扔出去!”庄迢龙又逼进了挽翠。
“娘!娘,”大宝被两个随从强行抱开,他两脚乱踢,哇地哭了出来。
“大宝!”挽翠惊心大叫:“你们不能伤害大宝!”
“你乖乖听话,你儿子就没事。”庄迢龙轻而易举抱住了挽翠。
“你……你放开我啊!”
“你们出去守著。”他反而抱得更紧,转头吩咐那两位随从。
挽翠意识到他的目的,更是拼命挣扎捶打,宁死不屈的决心战胜了惊恐。
虽然她曾为人妇,但她不是荡妇,她绝不能让这个恶棍毁了她的清白。
“不要碰我!放手!”
“香一个!挽翠娘子!”他毛手毛脚,就快爆发了。
被抱出去的大宝也是拼命挣扎,他知道有人正在欺负娘亲,他讨厌坏蛋!
大宝要救娘!大宝长大了,不会再眼睁睁看坏蛋欺负娘,娘疼大宝,大宝不能哭,大宝要帮娘打跑坏蛋!
小指尖用力掐住坏人的脸,趁那随从痛得松手,大宝一溜烟跳下地,小小身子抓起高过他身体的扫帚,冲进屋子打坏蛋。
“打打!蛋蛋!”大宝大声呼喝,拿著扫帚柄猛戳坏蛋,正好抵进了庄迢龙的。
“你这小表!”庄迢龙手里还抓著挽翠的衣襟,龇牙咧嘴地转过身,眼里欲怒交加,就快要喷出火来了。
“大宝!”挽翠惊叫著,却来不及阻止他一脚踢向大宝。
只见大宝的小身子飞起,咚地撞向墙壁,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娘……痛……”大宝没哭,但那虚弱无力的声音却让挽翠心碎了。
“大宝!大宝!”她发狂地冲向大宝,却被庄迢龙挡住。
“娘……”大宝吃力爬起,又抓过扫帚,却是力不从心地倒了下去。
爹,大宝要找爹,爹可以救娘……
门口狂风也似地冲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双手一拎,把他抱进熟悉温暖的怀抱中,然后是打雷般的怒喝:“庄迢龙!你在做什么?!”
爹来了,大宝绽出一个憨笑,昏昏沉沉睡著了。
庄迢龙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怒不可遏的楚镜平站在身边,而骆宏忠、骆宏义则推开他的随从,也挤进了小屋。
“庄迢龙,你给我离开这间屋子!”楚镜平又怒喊道。
庄迢龙被楚镜平一吼,也跳起来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有几个钱就管到我庄大爷的头上了吗?”
“我是这块地、这间屋的主人!”楚镜平昂然道。
“你们卖了?”庄迢龙望向骆家兄弟。
骆家兄弟心虚地点点头,其实只是口头承诺而已。今天他们约好过来察看地界,打算和隔壁地主解决纠缠不清的部分,谁知道竟然撞见这种事。
楚镜平将头上流血的大宝交给挽翠,见到她凌乱的衣衫,怒气再度上涌,“庄迢龙,你擅闯私人土地,非礼良家妇女,打伤小孩,今天我到县府告你了!”
“你去告呀!挽翠娘子是我的小妾,他们都收聘金了,还什么良家妇女!”
“你们收什么聘金?!”楚镜平怒视骆家兄弟。
“一百两……一百两……”骆宏忠变得结巴,“在楚公子刚来时,我们不知道楚公子喜欢……喜欢我妹妹,那时候就……就收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