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懂这个道理?”风煜棠嗤笑地问。
盼弟没有回嘴。
“该不会是无话可说?”他昂起下巴笑问。
她真的很想叹气。“相公实在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已经拥有那么多东西了,还不知足,哪天什么都没有,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风煜棠瞪着眼前这个敢对他出言不逊的女人,但是既不想赶盼弟走,又不能赏她一个耳光,他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只想着难道拿她没办法?
“罚你不准吃早膳!”他擅于抓住对手的弱点。
“为什么?”盼弟马上从凳子上跳起来,吃可比性命还要重要。
他就知道这么说有用。“当妻子的居然开口教训相公,还有把我当作天吗?”
“是你自己要我说的。”盼弟也快翻脸了。
“我可没要你骂我!”风煜棠昂起下巴哼道。
她磨着牙,却是敢怒不敢言,就怕这个男人加重处罚。
这时,婢女已经将早膳端进房来了,看着摆了满桌的菜,以及还冒着热气的白米饭,盼弟用力吞咽了下,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风煜棠自然瞧见她的表情,迳自端起碗,扒了一大口白米饭到嘴里。
“嗯,好香好好吃……”
“苏。”盼弟两眼直盯着他手上的那碗白米饭,硬把口水吸回去,肚子也叫得更大声。
他爆笑出来,一副施恩地说:“好吧,看你可怜,就让你吃一口。”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盼弟的自尊被狠狠地刺痛了。
见盼弟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半,眼眶倏地红了,风煜棠唇畔的笑弧跟着拉下来,霎时明白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以前的他可不会去顾虑这种小事,但是看着盼弟受伤的神情,居然开始觉得自己错了,不过他可不会道歉的。
“别再逞强了,快吃!”他转头命婢女盛了碗饭给她。
“我不吃!”盼弟把绷紧的小脸别开。
“我要你吃就吃!”风煜棠也跟她杠上了。
她抿着嘴说:“我已经饿习惯了,只是一顿不吃,死不了人的。”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吃?”原本只是想要整整她,没想到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风煜棠不禁气恼,不过多半是针对自己。
闻言,盼弟唇边泛起苦笑,她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要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男人开口道歉,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盼弟这么自嘲之际,一只白瓷汤勺凑到她的嘴巴前,定睛一看,上头还有白米饭,不禁怔住了。
风煜棠眼底掠过一道困窘,又佯装高傲地命令道:“吃!”
这一刻,盼弟似乎看出他脸上的不自在,霎时有些懂了,这是风煜棠最低声下气的姿态,是他表现歉意的方式。
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可是盼弟已经不由自主地张开小嘴,让风煜棠把那匙白米饭喂进自己口中。
“再一口……”他俊脸微窘。
“我、我自己吃就好。”盼弟的面颊也跟着发烫。
“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又跟我闹脾气。”风煜棠把白瓷汤匙塞进她手中,好掩饰彼此之间的尴尬。
她一脸嗔恼,早知道就让这男人多喂几口。
“不是饿、饿了?吃、吃饱一点。”风煜棠差点咬到舌头。
听他说得结巴,似乎很不擅长说这种体贴的话,盼弟忍不住想笑,赶紧用碗缘挡在小嘴前,不过似乎太晚了。
“你在偷笑?”他阴阴地问。
“没有!”她一口就否认,不过嘴角的颤抖已经泄漏了真相。
“明明就有!”风煜棠恼羞成怒地吼道。
盼弟用手捂住唇,笑到双肩抖动。
“杨盼弟……”他霍地跳起来,差点打翻了碗。
以为风煜棠要对她动粗,盼弟可不会乖乖地束手就缚。“你想干什么?会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谁说要打你?”风煜棠一把将盼弟抓了回来。
“你……”她才说了个字,小嘴就被堵住了。
或许连风煜棠也很惊讶,为什么会突然想要亲吻她、想要抱她?可是这样的来得又急又猛,连他都乱了手脚。
“出去!”他及时想到还有婢女在场。
小翠红着脸,迅速地退出房外,轻轻地带上房门,也关上屋里的春色。
比起昨晚,这次明显的多了激情。
对于女人,风煜棠向来冷淡,再美也引不起他一丝的冲动,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体内仿佛有团火球,可以连理智都燃烧殆尽。
原来自己是如此迫切地想得到盼弟的心,还有在乎……
他想只要让她渐渐习惯自己的抚触拥抱,盼弟就会把心思多拨一点到自己的身上……
风煜棠不在乎使这种心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可以利用身边的人、事、物,这是他从小在娘亲身上学到的,也是他唯一知晓的方式。
一直到他得到餍足,盼弟就像只煮熟的虾子,羞窘地蜷缩在自己怀中,风煜棠可以从她眼底觑见爱恋的光芒,知道自己已经跨出成功的一步。
他一定能得到盼弟的心以及在乎,至于自己要给她多少,主导权还是在自己的手中,没有人可以操控。
第5章(1)
饼了数日,这两天气温变化大,已经有了瑟瑟凉意。
从早上到现在,都已经未时了,盼弟还是坐在桌旁发呆,想到风煜棠的夜夜求欢,情不自禁又冒出了不该有的期待,想着那个男人应该是喜欢她的,才会这么经常地跟自己做夫妻之间的事。
要开口问吗?
万一自己又会错意了呢?
她叹了口气,这个烦恼跟下一顿饭在哪里同样让盼弟头疼。
“不想了!”盼弟决定趁这会儿风煜棠不见人影,去看看两个弟弟。
盼弟在婢女的陪同之下,来到大少夫人李氏居住的院落,很熟门熟路地往书斋的方向走去。
走在穿廊下,即便还有一段距离,她还是一眼就见到两个弟弟在书斋门外的院子里罚站,小小的身影站得直挺挺地不敢动。
“永春、永冬?”盼弟步出穿廊,走进院子里,轻唤着两个弟弟的名。
两个男孩见到姐姐来了,像是做错事般地低下头。
盼弟来到他们面前,先看了两个弟弟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望向书斋,还能听见里头传来夫子教书的声音,所以眉心一攒。“怎么都站在外头?是不是你们不守规矩、不听话,惹夫子生气了?”
“我跟哥哥才没有!”永冬嘟嘴地嚷道。
永春把两手藏在身后。“因为我和永冬没有认真读书,夫子才会处罚咱们,姐姐,没事的,你先回去。”
“才不是这样……”永冬呜咽地说。
“那么是怎么样?”她蹲来,轮流看着他们。
“姐姐不要听永冬的,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你不用担心。”永春不想让姐姐知道,就怕她会难过。
盼弟很自然地伸出双手,要将两个弟弟的小手握住,然后说些要忍耐的话,这是他们一直以来互相打气的方式,不过永春怎么也不肯把手从身后伸出来,这才让她觉得有异。
“这是……怎么回事?”她稍稍用了下力,这才将弟弟的两只小手从身后抓出来,看到细女敕的手掌心上布满一条条红色抽痕,一看就知道是刚才被打的。“是谁打你的?”
“一点都不痛,明天就会好了……”永春拼命地想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永冬跟着瘪起小嘴,“哥哥是被夫子打的……因为玉疆少爷不肯读书,夫子很生气,可是又不能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