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解释出世界上最复杂的化学方程式,可是她就是不能解释为什么只要他一用他那双像是会迷惑人的眼睛和他那轻柔的声音靠近她,她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心跳加速、血液上冲、呼吸急促的反应。
“给我一个不能这样做的理由。”司空怀在她耳边轻语。
“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颜夜遥的理智告诉自己要离他远一点,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喜欢像她这样除了化学什么都不懂的丑小鸭,他会这样做大概只是因为新鲜。
只是理智在他如此接近的现在一点也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那你来告诉我呀!”司空怀用他那像是会催眠人的声音诱惑似的哄著。“你为什么喜欢化学和物理?为什么不是数学?医学?语言……或其他?”
常常有人说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的会让人不由自主的顺著他的话做,他都是听听就算了,不过这是第一次,他真心希望他的声音真的有这种魔力。
“我说了你一定会笑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司空怀的声音继续诱哄著。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具有说服力、也许是他的眼神太教人著迷,颜夜遥只沉默了那么一会就慢慢开口说:“我是个试管婴儿。”她停下来看了看司空怀。
司空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惊讶没有浮现在脸上,他知道这时他要是有任何不当的表情都会让她的话缩回去。
“你知道那米亚非·德瑞哈吗?”
司空怀点点头。“他是金氏世界纪录最高智商保持人之一,也是近代最有名的理论物理学大师。”
“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虽然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司空怀这次再也忍不住他的讶异了,要不是他早就习惯掩饰自己的反应,怕不早就跳起来了。
也许是经过了最难启齿的话,颜夜遥一开始就停不下来:“我的妈妈本身就是一个化学家,她希望她的小孩可以超越她用化学为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改变,所以她就利用关系去向那米亚非·德瑞哈的医生取得了他的精子,然后我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这就是你研究化学和物理的理由?”司空怀哑著声音说。
“也许一开始是这样的,不过我也真的很喜欢化学和物理。”颜夜遥听出司空怀声音中的同情,连忙的摇头。
“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母亲是化学家、你的父亲是物理学家,你还会投身化学和物理的领域吗?”
司空怀声音中不太平常的尖锐让颜夜遥不解的多看了他一眼,“我喜欢物理也喜欢化学呀!而且化学你不觉得和人性很像?”
“人性?”
“物理比较像是一个单纯状态,不管你加了什么能量给他,他都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化学却不一样,你给了他一个刺激,也许最终他的本质没变,可是他都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你不觉得这很像是人吗?”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人一样。”司空怀摇摇头,像是在笑她的天真。
“如果我很了解人,今天我也不会在这儿了。”颜夜遥叹了一口气。“化学又比人诚实多了,至少化学不会掩饰,也不会误导别人的方向。”
“你不觉得你太容易接受别人给你的定位了吗?”
司空怀像是为她抱不平,可是颜夜遥却有一种感觉,他这句不只是为她说的而已,也许还包含了他自己。
“接受有什么不好?如果都必须接受,坦然一点总比自觉委屈来得好一点吧!如果我老是觉得我自己的生命是一连串的委屈,那生命不是太可怜了。”她有感而发的看著司空怀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有种感觉,他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阳光,相反的是个很压抑的人。
也许是她的话触怒了他,他的脸色一沉,像是故意回敬她似的用著粗鲁的口气说:“既然如此,反正我是要定你了,那你也没必要抗拒我,不是吗?”
他的话说的是告白,听起来却像是在生气,颜夜遥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的生气,只是他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司空怀。
“你不要这样!你在生气,你不可能是当真的,放开我!”她不安的想远离这个似乎一下子变得非常陌生的男人。
“为什么我不可能是当真的!”司空怀抓著她的手愈握愈紧,紧到近乎有点疼的地步。
她不知道一个风度翩翩如他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粗暴的一面?
“你和我根本是不同的人。”颜夜遥又惊又恐的想把手从他的掌握中拉出来。
“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不是天才吗?”
“拜托!你是不是天才大家都知道。我说的是,难道你都没有在照镜子吗?你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何必和我开这种玩笑!”颜夜遥也不知道是痛还是害怕,她的泪水不小心的滑出了眼眶。
不是她对自己太没自信,只是对感情这种事来说她还太生涩,她很难说服自己,像他这样的男人会真的喜欢她。
又不是在写小说!
这世界上哪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上一个除了化学之外什么都不懂,在他身边像只丑小鸭,而且不只被通缉还有一身麻烦的女人!
颜夜遥的泪滴在司空怀的手上像是惊醒了他,他有好一会儿像是不能明白那出现在手背的湿润是什么,只是愣愣的举起手背吮著那苦涩的味道。
天哪!他到底做了什么!
“对不起!”他像是被斗败的公鸡轻轻松开对她的钳制,一脸哀伤的看著她。
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悲伤,让颜夜遥不由得举起手想碰他的脸安慰他,可是却被他闪了开来。
“不用可怜我,反正我被放弃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强迫自己露了一个几乎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容,起身背对颜夜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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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益有点头疼的来到了司空怀的门前敲著门。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司空怀是从小到大的拜把兄弟,而且再不解决的话,说不定他的损失会非常重大,不然像这种没钱赚的事他还真是懒得理。
“如果你是来找他的,他现在人不在。”颜夜遥口中的“他”,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指的是司空怀。
司徒益看著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颜夜遥,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造孽哦!真的是造孽!
“我知道,那小子醉死在我那儿了。”
司徒益不等颜夜遥招呼就迳自走进了客厅,一点也不客气的大剌刺坐了下来。
“他……还好吗?”
“一个从没醉过的男人在大白天,喝光了我珍藏的五十年苏格兰威士忌,你说他会好到哪里?”司徒益用问题反问回去。
不过他心底暗暗的诅咒司空怀,那可是他用高价收购回来的珍品耶!那小子竟然大气也不喘的一口喝光!
造孽哦!真的是造孽!
那小子算什么兄弟,心情不好也要让他跟著心口淌血吗?
“他还在生气吗?”颜夜遥咬著下唇,一脸像是又快哭出来的样子。
“停!”司徒益连忙举起手,他是来解决问题的,可不是来听女人哭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不满意我兄弟哪一点吗?不是我在说,我那兄弟长相俊美、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个性温柔体贴、风流而不下流、多情而不滥情……”司徒益掰不下去了,他愈说愈觉得自己像是拉皮条的,不过为了兄弟,他也只好认命下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