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这个方宫律确实美得令人惊艳,但太美的女人是祸水,对现在的龙原涛来说,他的麻烦事没有这个女人就已经不少了,再加上这样一个祸水,他不以为对龙原涛会有什么好处。
“识不识得又如何?”龙原涛用指尖划着相片中她轻蹙的眉头,彷佛这样就可以抚平她眉间的淡愁,“她会是我的!”
“涛,没有时间了,再找不出龙原之钥,龙原家有可能会让有心人士分裂,除非你得到森下家的支持,不然,一旦竹宫家和你舅舅联合起来,到时就难以收拾了。”左藤忧心的说。
龙原、竹宫、松田和森下是日本的四大家族,在日本的势力可说是分庭抗礼、不相上下。龙原涛是龙原静言和松田流华之子,有了龙原和松田两家做后盾,成为龙原家的族长本是名正言顺的事。
可是,在龙原静言和松田流华相继过世后,松田流华的弟弟,也就是龙原涛的舅舅松田昌介,对龙原涛如此年轻就大权在握而心生不满,暗中策划要将他拉下龙原族长之位。
这本来不过是一件小事,松田昌介的异议本不该对龙原家有任何影响,但问题就出在龙原家有一把历代族长代代持有的龙原之钥,那把钥匙并没有由龙原静言交到龙原涛的手中,松田昌介就借此事杯葛龙原涛的继承权。
而且近来松田昌介频频和竹宫家套关系,并不断的向森下提出合作的请求,这一切的举动已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之彦,你的意思是要我和森下家的大小姐联姻吗?”龙原涛挑起眉梢扬嘴轻笑。
左藤有些狼狈的避开他的注视道:“如果再找不到龙原之钥,这也许是惟一的法子,毕竟有了森下家做后盾,就没有人对你的族长之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族长之位真有那么重要吗?”龙原涛把照片拍起来,阖上夹子,交回给左藤。
“当然重要!龙原一族是可以追溯至安平时代桓武天皇册封的世家,身为龙原家族的族长是多少人要都要不到的荣耀。”左藤连忙说。
虽然已是二十一世纪,但在日本大家族的宗室阶级观念仍是根深柢固,左藤一家自古就是龙原家的护卫,就算在龙原涛的要求下他们彼此已是以名相称,但是一提起龙原一族,左藤那崇拜的口吻就是改不了。
“要我说这族长之位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得不到的每个都争着要,得到的却甩也甩不掉,有时候我真想说一声,要的人自己来拿走好了。”龙原涛轻笑着摇头,他促狭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话中的含义是真是假。
“涛,这种事是不能开玩笑的!”左藤几乎是立即单脚下跪,却被他用手势阻止了。
“之彦,你这个人就是太紧张了,这么开不得玩笑。”他对左藤的过度正经不赞同的摇摇头。“我要真放得了手,也不会接下这位子了。”
“涛,联姻也只是最后的手段,只要找到龙原之钥,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而且,本家那儿有消息传来,又找到三片的『红叶﹒
雪樱』,只要找齐了“红叶﹒雪樱”,自然就能找到龙原之钥了。”
“三片?那不就只剩下最后一片了?”龙原涛紧握的拳头泄漏了他自若神色下的震撼。
终於要凑齐“红叶﹒雪樱”了!
他压下那到喉头的激动。对他来说,龙原之钥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只是想再看一眼那画上的女人,看一眼那个几乎毁灭了日本四大家族的女人——那个让他父亲不爱江山、抛家弃子,最后郁郁而终的女人。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竟让那么多男人全都倾心於她,而不惜一切?
而他又为什么觉得见她一面是如此的重要?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一幅画完整的时候是在三十年前,可为什么他却隐约有一种感觉,只要再见她一面,他就可以找回他心中那失落的一角?
一阵淡淡的幽香忽地跃上他的记忆……“没错,所以本家那儿希望我们能早一点回去,因为随着凑齐『红叶﹒雪樱』的日子愈近,松本昌介一定会更加快脚步。”左藤唤回了他远飘的心思。
“看来是该回去了。”龙原涛点点头。“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什么事?”
“我要带她一起回日本。”龙原涛凝视着方宫律的照片,彷佛在对她许下承诺。
因为——她是他的!——
穿着一身昨夜的衣服进入家门,只要是明眼人,大概也看得出她在外过了一夜。
天色方明,一向早起准备早餐的方羽律已经起床了,不过,她一向是个贴心的女孩子,不会多话,只要其他人还没有起床,她或许还能蒙混过去。
开了门,宫律讶异的皱起眉头,别说是羽律、角律、徵律和她父亲了,就连一向没事一定睡到不能再睡才肯起床的商律都醒了,更夸张的是,连羽律的未婚夫卫焰都到了,还一字排开,像是准备大会审似的。
这样的阵仗也许会吓到一般人,但也许是宫律身为法官的关系,喜怒一向少形於色,而对这种难堪的场面,她只是平淡的一如往常般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姐,你去哪儿了?手机也打不通,我们都快急死了。”方羽律一边着急的问着,一边仍不忘细心的端了一杯热豆浆给她。
爆律接下那还冒着烟的热豆浆,一丝感动掠过她冰冷的心灵,就是这种彷佛连心都要融化的温暖,让她知道这儿永远有人关心她,而且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关心。
“我的手机刚好没电了。”宫律轻声解释。她低头轻缀了一口
豆浆,让那热热的暖意,一点一滴的回复她那因为吹了好一阵清晨冷风而麻痹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的神色这么凝重?我都二十八、九岁了,一夜未归有这么严重吗?”
“你都没看新闻吗?”一向急性子的方商律跳了起来,像是一刻也坐不下去的在客厅里大步的走来走去。
“昨晚八点以后就没有了。”宫律微皱起眉头。
“看在你是我大姐的份上,如果用得到我,我一定全力以赴,至於费用也就意思意思……八折怎么样?合理吧?”方角律不愧是方家最死要钱的女人,好一个亲姐妹还是明算帐。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开口闭口都是钱、钱、钱!”
卫焰真是打从出生没见过比方角律更爱钱的女人。“而且她就算真的被弹劾,也用不着你,你别老想着赚钱行不行?”他说着,又想起自己被她诈了一大半的荷包,真是心疼啊!
方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怪,宫律冷静淡漠得不像人、方商律比男人更像男人、方角律是个钱鬼、方徵律是个冷血毒魔,他真是庆幸自己爱上的是方家惟一正常的方羽律,不然,他铁定会欲哭无泪的以为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入神共愤的坏事。
“弹劾?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愈听愈不明白?”宫律疑惑的看了坐在她面前不发一语的父亲一眼。
曾几何时,方礼运的双鬃已然泛白,一想到还要让自己的父亲这样为她担心,她的心不觉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