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看到你快乐的样子。如果这样的提议会让你有这样的表情,你就当我从没说过好了。”
只是,他根本没有走回头路的机会。当他一口饮下这爱情的苦酒时,早就不能不醉了。
虽是隆冬岁寒,可是蝎青的汗像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的冒出。
火凛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一双深遽的鹰眼静静的打量着她。
“主人!”蝎青低下头不敢面对火凛天,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令她害怕,她看过太多次火凛天发怒的样子,这样的安静往往是他狂怒的前兆。
“你还知道我是主人?”火凛天冷笑。倾身接近她,但是那审视的眼睛却始终没有放开她。
“主人为什么这么说?”蝎青避开火凛天的眼光。
“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些没有用的废话,我以为你聪明得够了解。”火凛无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像是爱宠似的轻咬了一口。
这轻柔的举动非但没有让蝎青安下心来,反倒开始抖得好似风中的落叶,仔细一点,或许还可以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主人,您全知道了?”蝎青脸色发白。
火凛天的手一紧缩,蝎青的脸上就露出痛苦的神色,“你以为火云堡中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那是因为探子回报的那几天,主人您都一直在雪同园中,又不见人,所以,…”蝎青忙辩驳。
“是吗?那后来呢?你把年雪松的双亲关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为什么你又不说?要不是有我暗中命人盯着,我看你早把他们两人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吧?”火凛天一使劲,蝎育整个人便跌跌撞撞的摔在地上。
“主人不也是从这件事中取得了好处,至少你得到了控制年雪松的筹码,不是吗?”蝎青知道事情已败露,口气由骛俱转为困兽般的凶狠。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筹码,你以为以你的力量能顺利的把那对夫妇关在我火云堡的地车之中?”
火凛天的话让蝎育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难怪她一直觉得这件事顺利得连她都以为,或许是蛇红知道她是为她报仇而在庇佑着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火凛天的计划。
“那蛇红的手镯也是您安排,让人送回给我的?”蝎青恍然大悟。
火凛天点点头,“没错,你和蛇红都是我计划中的棋子,我早就知道年常青一定会趁着兰州振灾大会之便顺道来看年雪松,而你把蛇红的死怪罪在年雪松的身上,就会采取行动。果然你就如我所想的分毫不差,这该说你听话呢?还是说你愚昧?”
原来他早就把一切的事情做好了打算,所有人的行动全是他游戏中的棋子。
“至少我是依着主人的计划行事,主人又怎么能怪罪于我?”面对火凛天的深沉,蝎青除了讨饶之外,已没有第二个方法。
“说的好像也真有个道理。”火凛天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蝎青的话。
正当蝎青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一线曙光而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她只觉得胸口一窒,低头一看,竟发现胸口多了一把刀,不偏不倚的插在她的心口上。
“主人……你……”
火凛天冷冷的看着尚有一口气的蝎青,“既然你是照着我的计划行事,我也就给你一个痛快,你应该没有忘记一件事,我最讨厌别人背着我做事,即使在我的算计之中。”
他总是如此精确的看出人们心中的弱点,并加以利用。不过这或许也是他可悲的地方,因为随着他每一次计划的成功,他也就更肯定人性中的黑暗面。
久而久之,他就像长期居住在黑暗之中的动物,渐渐的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
第八章
女子的服饰华美归华美,可披披挂挂的着实没有多大的用处,就像现下女人的地位一般,摆着好看却不一定有用。
自从换回女装,这服饰绑手绑脚的让雪松没了纵马狂奔的冲动,再加上一连发生了大多事情,也让她一直都没去见见银霜这个老朋友。
要不是紫衣劝她去骑马溜溜,说这样会让她紊乱的心情好些,她几乎忘了她还有这样一个一同陪她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银霜一定很气自己这么久丢着它不管吧!
“对不起,我知道我太久没来陪你,把你孤零零的丢在这里,是我不好。”雪松来到马厩前,一脸抱歉的伸手想轻搔马耳。
或许真是太久不曾来看它,银霜对于雪松的触碰似是有些赌气和不安,摇了摇马头不让雪松接近。
“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这样子了。”雪松有些伤心。
银霜听了她的话,不但心情没有转好,反而疯了的冲撞挣扎,似是一点也不想听雪松的解释。
“嘘!是我呵!雪松呀!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雪松紧紧的将银霜的头接在自己的胸口,一边不停的轻抚着它的鬃毛,一边轻声软语的诱哄着。
银霜终于不再挣扎了,可是安静下来的它,在神情中竟浮出一片哀凄。银霜用头轻轻的在雪松的颊边磨蹭,像是依恋,也像是诀别,它迎着风长长的嘶鸣。
“你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奇怪?我只是想和你像从前一样在山间林壑里奔驰,然后把一切的不愉快全抛在脑后罢了,你怎么会这么难过?”雪松不解的问着。
银霜又一阵摇头,但已不像先前那般疯狂和激动。要是它是一个人,或许它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之为认命。
“如果我能懂得你的话就好了,可惜我真的不懂,你是不是有时也觉得我很烦呢?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样做才是最好。”这话虽是说给银屑听,但多少也透露着她对火凛天的心请。
银霜又是一阵长长的嘶鸣,在伴雪冷风中,更显得格外凄凉。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比赛,如果我追上了你就是我赢,反之就是你赢如何?”
雪松动手将栏杆上的马鞍紧紧的绑在银霜的身上,然后解开了它的缰绳,和它一起步出了马厩,来到了火云堡后方的山头。
雪松一凝劲便要起身,却发现银霜连动也不动的站着,她微皱起眉头。“怎么了?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和我这样玩的?”
银霜低声嘶鸣。
“连你也不想理我了吗?只因我不再是那个伴你千里驰风邀月的男子,是不?为什么连你都不明白,我还是我,不管是男是女,我就是年雪松呀!”被逐出家门的心痛和无助,她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泄出。
可悲的是,冷凛的风也不让她的泪有滴落的机会,快速的将泪卷逝在风中。
银霜似是能够明白她心中的悲痛,用头顶了顶雪松。一声长鸣,随即四蹄齐发,像是风掣电驰的飞奔而去。
雪松微微一怔后破涕为笑。
“你使诈!”她噙泪笑骂,而后也急忙追了上去。
人是佳人、马为骏马,这一人一马两道白色的身影在雪地中飞快追逐,像是要把所有烦恼一口气的抛在脑外般奔着。
一个转身,人影追上了马儿,一个翻身,雪松就跃上了银霜的背。她才一坐定,银霜便发了狂般的跳跃着,力道之猛,像是要把雪松给摔下来。
“银霜?!你怎么了?”要不是她反应够快,这会儿怕不早摔下马背,可是就算她的反应再快,也只能紧紧抱着银霜的脖子,像个布女圭女圭般的在它的背上荡来荡去。
“咻!”一声锐利的箭哨破空而来,雪松身下的银霜便脚下一软的倒了下去,雪松大惊,翻身而起,却发现银霜的额间眉心没入了一支黑色的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