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多心了,你不是梅丫头,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分寸,看来,我该担心的是这看来还搞不清楚情况的雷翔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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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离去后,寒竹又将红头巾盖上,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该来为她掀头盖的人。
这是谁的规矩?大喜之日男子在大厅饮酒作乐,女子却只能安坐在房中,就连视线都只能被限在这三尺见方的红头巾里,忐忑的等着那将和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
这定规矩的合该是个男人吧!不然怎么会定下这般一面倾向男人的规矩?
寒竹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不是个激进的女子,对这总是倒向男人的社会,她不想更没有兴趣去批判和改变。
或许,寂静会加速思绪的发酵,让不安渐渐成形,不然她刚刚面对雪松的自信,竟不知何时一点一滴的流失了。就这样让自己和一个几近陌生的男人绑在一起,她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呢?
年寒竹啊年寒竹!亏你还自认冷静、淡然,这小小的等候,就让你自乱阵脚,这可不像你呵!她在心中暗暗的轻责自己。
一件事做了就是做了,既不能回头又何必再多去想?
而且,欠的债总该要还的!“呀!”的一声,门被蓦地推了开来,雷翔宇身后跟着一票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快呀!听说你的娘子可是京城的第一大美人,连后宫佳丽也不能及,今天我们就是要来看看的。”一个看来像是纨侉子弟的金衣男子一脸猴急的说。想是等不及要一睹年寒竹的绝世容貌了。
“你也听到他们这么说了,我不让他们跟着来看一眼总说不过去,不是吗?”
雷翔宇一边用轻佻的口气说着,一边随手拿起桌上的棍子掀起了寒竹的盖头。
一时之间,原本喧闹的新房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似乎所有的人全被寒竹的容颜震慑住,深怕回神过来便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雷翔宇曾见识过寒竹的倾国之貌,但一段时日不见,她竟比他记忆中的更令人心动——那种每次一见到她,心中便有的不明悸动又隐隐扰乱他的思绪。
在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了众人又惊又羡的目光,知道这些人也和他一般,全被寒竹那精心打扮之后的绝色容颜迷醉。
一股少见的异样烦躁在他的心中升起……难道他对这仅见过几次面的女人起了占有之心?不希望别人窥见她的美丽?
不可能的!他连忙否定这样的想法。“美人共欣赏”不是他的至理名言吗?
在他还没理出一个头绪前,他发现他的身体已替他下了一个决定,等他回过神来时,那一班好事之徒已悉数被他推出门外,并用房门阻隔他们的抗议之声。
“你似乎一点也不讶异?一般的新娘,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是都有些娇羞?”
雷翔宇玩味似的拉了把椅子在寒竹的面前生了下来,像研究什么似的直看着她。
“我该讶异吗?讶异你带了一些人来“参观”?还是讶异你对一般新娘的认识之深,连该有什么反应你都知道?”寒竹一点表情也没有,她将头上的凤冠拿了下来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雷翔宇不怒反倒击掌笑了起来,“好反应!上天真是待你不薄,有绝色的外表、富有的家世,连机智反应都是一等一,这样的你要什么良夫佳婿没有,何必嫁给我这种吃、喝、玩、乐,外加好管闲事的凡夫俗子?”
说实在的,他一点也不明白,这个女人集上天宠爱于一身,她想嫁什么人没有,为何偏偏要嫁给他?
不过说来说去,让怪的人也是他,没事蹚什么浑水,把驭飞和冷梅两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凑在一块,这下凑出问题了吧!
结果为了说服冷梅下嫁驭飞,他只好和寒竹来个假凤虚凰,骗冷梅说他们两人情投意合,原以为事情这样就解决了,哪知道他娘说巧不巧的跑来凑热闹,而在寒竹不表反对的情况下,他们竟然假戏真作,弄假成真的成亲了?
谁来救救他?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成亲,就算寒竹真的是美得难得一见.他还是情愿过他的自由生活。
不过最让他不明白的是,寒竹为什么对他们的婚事不表任何意见。
别说她爱上他了,他是风流,可不笨,这女人全身上下像块冰一样冷。他不认为她对他有任何的意思。
“你欠我的。”寒竹拨了一下自己颊边的发丝。
“我欠你?别开玩笑了,我这个人一向不欠人的。”雷翔宇摇了摇头,一点也不记得他欠过她什么。
“我曾说过要你记住的,你难道忘了吗?”寒竹交握双手,眸子仍是一片寒霜。
雷翔宇微皱起眉头,“那你倒说说看,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
“你欠我一个相公。”
“啥!?”她的话让他整个人跳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你疯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以她的条件,不可能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夫家。“我正常得很。”寒竹冷漠的眼神让雷翔宇立刻闭上张大的嘴巴。
“有些话我非说不可。你不觉得你的说法很可笑吗?是!我承认要不是我多管闲事,驭飞不一定会爱上冷梅,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就嫁给我,那万一牵他们红线的人是一个乞丐或小瘪三,难道你也照嫁不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讲得这么义愤填膺,只要一想到她是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而嫁给他,他就压不住心中不停高涨的怒气。
“当然不只是这样的理由。”面对雷翔宇的怒气,寒竹仍是一贯的冷然。
“那你倒说说看,还有什么不这么可笑的笨理由,你慢慢说,时间多得是。”
避他什么洞房花烛夜、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万金都一样啦!反正今天他要不把心中的疑问一次问个明白,他是不会罢休的。
“对女人来说婚姻只是个牢笼,这一进去,就连末嫁时少得可怜的自由也失去了。”她轻叹了一口气。
“那你还成亲?”他一点也不明白,她到底说的是哪一门子的话?
“至少这是我的选择,因为我想和你谈个交易。”
“什么交易?”
年寒竹微偏了一下头,脸上绽出一抹若有似无,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微笑,却让雷翔宇看得一颗心莫名的狂跳了起来。
“我知道你并不要这个婚事,我也不要。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成亲,可是,我又不希望爹娘为了我的婚事而心烦,所以,我选择了你,我想,你不曾介意我拥有个人的自由。”她知道雷翔宇是个自由惯了的人,他绝不会在她的身上加上那些规矩。
这下电翔宇总算明白了,说来说去,她根本是在利用他做挡箭牌。“可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这似乎不是个公平的交易。”他挑起一边的嘴角。
“既是交易,我自是不会让你吃亏,我有我的自由,你当然也有你的。你是雷家的独子。家中的人说什么也不可能任你这样玩乐下去,有了我们这亲事,你不也可以松了口气?”寒竹放下交握的手,抬头冷然的看着他。
“你是说……你不介意我出去……”不知为什么,对上她那眸子,他就是说不出口。“我说过你有你的自由,这是我们的约定,你要做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管。更甚者,我还可以帮你看那些令你心烦的帐本,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出去玩乐,当作你答应这交易的利息,如何?”她一副在商言商的口气,彷佛他们谈的根本不是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