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我该谢谢他。
谢谢他,把笑笑带到了我的身边,谢谢他,让笑笑能停留在我的生命里。在记忆最深的那一处。
我走出了病房,踏在阳光里。
明天,我就可以见到笑笑了。
心情,却迫不及待地荡漾开来。
笑笑,你会原谅我当初的不体谅吗?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
我推开门,走出手术室。
走廊里站了很多的人,我的眼里只有靠在墙壁上的那一个娇小身影。
“手术如何?”水荥狂奔来。
“很成功。”我越过她的眼神,落到了两米之隔的笑笑身上。
只见她的嘴角,也慢慢地弯了起来。
“实在太好了!”周围的人欢呼起来。
可是,只有我们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即使手术成功,也不代表陶然可以活得长久。
下一次的病发,谁也不能预料。
“一起吃饭吧。”我走到笑笑的面前,轻轻地问。
我试想了很多如果她拒绝拖她去吃的理由。
没想到她仰起头来说:“好啊。”
我们肩并肩走了出去。
医院外的小路摊里。
我们两个吃着热辣的面条狂流汗。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
她低着头,久久不语。
我便想凑上去擦,她却抬头说:“皇和,你不恨我了吗?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吗?”
我哑然。
后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恐怕那一句话是我今生说过最重的一句话,对我亲亲的爱人。
“对……”我想说对不起。
却被她用筷子堵住,“收回你那句话。”
“好。”我说。
她轻然地笑,“吃面吧。”
我低头乖乖扒面。
“喂,我爱你。”她忽然说。
“咳、咳、咳。”我狂咳不止,而她却无辜地东瞧瞧西瞧瞧。
好不容易喝水缓和下来。
“好吃吗?”她问,眼睛亮晶晶的。
我点头,敢说不好吃吗?
继续吃面。
“喂,你快当爸爸了。”她忽然又说。
我的面卡在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去,只能瞪着她。
她哈哈大笑,朝我扮个鬼脸,“嘻嘻,慢半拍先生,你一点也没看出来吗?”
我……彻底无语。
我是心脏外科,又不是妇产科。
但是心里溢满的那种膨胀的爱意,却逐渐扩大,慢慢地延伸到无尽头。
“那个,你爱我吗?”她又问。
我还没回答,她就抢着说:“你当然爱我。”
“我……”
“爱我吧?”她笑。
我点头,无比认真的。
笑笑重新做了平面设计的职员。
她和我的孩子取名叫明明,只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活得比他们的父母更加的清楚明白些。
明明白白地爱着,明明白白地活着。
为了爱情,无尽地活着。
有时候爱一个人,或许只是单纯地付出不求回报,有时候爱一个人,便是霸道地占有。但更多的时候希望爱一个人,这个人可以陪着你哭,陪着你笑,陪着你看潮起潮落,陪着你刷牙洗脸看电视,做一切最平凡却最温馨的事情。
我们的爱,细水流长,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