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亦焱的话再次引起他的注意。是的,他这一次可以不理会,但是长久下来也不是办法。他早知道他外公的脾气,一旦决定一件事,不达成是绝不轻易松手的。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呀!你去找一个女朋友不就得了。”
“这是什么烂法子!”厉拓的眉头一下子全皱了起来,他就是不要女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我对女人没兴趣。”他冷冷地说。
“这话可不能乱说的,难不成你是对男人有兴趣?当然,有我这么有魅力的人在你的身边,你会开始迷恋男人也是无可厚非的啦!”这个罗亦焱简直不要命.面对一脸凶相的厉拓,这种话他竟然讲得一点都不心惊。
“你……”厉拓气得一口气就把杯中的烈酒饮尽,好冷却他胸中的怒火。
他已经开始考虑,他到底要不要干脆掐死这个比蟑螂还令人讨厌的男人,顺便为民除害。
“别生气,开玩笑的!”罗亦焱举起双手,“我又没有叫你交个女朋友,只是叫你找个女人来装装样子。
两三个月之后,找个理由分手,再表现你对爱情的绝望,包你耳根子至少安静好长一段时间。”
“你打哪生出这种念头的?”厉拓怪异地看了罗亦焱一眼。这个男人的脑筋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
“九点播出的电视连续剧不都是这样演的?”
“连续剧?”厉拓的口气是浓浓的不屑。
“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家演得也是很辛苦的,而且你没听过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吗?”罗亦焱拍拍他的肩,然后看了一下手表,“不陪你了,碧娜的下班时间到了,你好好考虑。”
说完,他用一个很帅的姿势拿出皮夹,抽出两张大钞和账单一起递给收账的女侍者。
“不用找了。”他挥挥手,露出他诱惑女人时一贯的笑容。
“谢谢你!”那个女侍者的脸一下子羞红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说。
“不客气,这算你的回礼。”说着,罗亦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女侍者的唇上偷得了一个吻,然后也不管女侍者是否回过神来,就潇洒地走出了酒吧。
从头到尾看完这一幕的厉拓不禁摇摇头。虽然他一点都不喜欢女人这种动物,但是有罗亦焱这种人的存在,连他都不免要为女人感到忧心。
难怪罗亦晶常常都说她这个四哥是女性公敌。
算了,管他是不是什么女性公敌,一点也不干他的事。
厉拓点起一根烟,慢慢地看着手中的白烟向上飘窜,享受起罗亦焱走后的孤独,这才是他原本来这间PUB的目的。
人是群居的动物,孤独时总觉得寂寞,所以总想找个人来爱。但是,他却喜欢这种冷眼旁观的孤独,喜欢这种没有牵绊的自由,所以他不想涉足情爱,涉足那种总是不停挤压情绪的感官世界。
他已经看够了在情爱炮火下如槁木死灰的脸,所以他绝不愿让自己像他的母亲那样痴傻,将自己陷在那永世不得翻身、至死方休的痴爱情狂之中。
他捻熄手中的烟,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整了整,推开酒吧的大门,安静而孤独地走人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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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拓一出了酒吧就知道有人在跟踪他。凭他多年来的经验,他总是能感到身边不自然的气流,这是他早期能在街头活下去的最大武器。
不过,这次他会发觉并不是因为他过人的第六感,而是这个跟踪的人也着实太蹩脚,就连三岁小孩也能祭觉到。
本地武术界第一把交椅的名字不是叫假的。厉拓一发现有人跟着他,便挑暗巷子走了进去,再利用夜色的掩饰隐在暗处,想看看来人对他到底是何居心。
是她?!
厉拓借着月色看清了跟踪者的脸,当下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孩在初进酒吧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不仅是因为她的清丽和酒吧格格不入,而且她那双眼睛就像是陷入兽群的小兔儿,闪动着令人我见犹怜的光芒,也让他打破自己的原则,多事地用眼神帮她打发走一些看来对她不怀好意的人。
她跟着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是御影那边派来要他回去整顿啸天盟的人吗?还是最近一直想要坐上“啸天盟”总舵主位子的马万扬派来的人?
厉拓在混街头的那一段日子里,曾经加入素有本地地下最大黑手之称的“啸天盟”,凭他的实力,很快就成为啸天盟里最受瞩目的新人,而且连总舵主都有意把位子传给他,要不是后来在黑白两道都有交情,且曾有恩于啸天盟总舵主的厉老爷子以厉拓为他厉家惟一传人之由,将他带回厉家武馆,今天的他可能不是厉家武馆的总教练,而是“啸天盟”的总舵主。
不过,最近“啸天盟”的总舵主即将易位,于是内部又开始起了重大变化,很多人想到了已退出江湖的厉拓,想要他回去掌舵和反对的声音一直不断,连带也影响了从没想过再回到黑社会的厉拓平静的生活。
如果她真是啸天盟派来的人,那基于尹哥当年对他的恩情,他还真得回去看看啸天盟是出了什么事,竟然会派出这么蹩脚的人。
这一边,繁星正为她跟丢了人而丧气不已。唉!谁教她从小就体弱多病,才多走这么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结果还把人给跟丢了。
她打量了一下阴暗的巷道,有些惧怕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她只顾着不要把人跟丢,却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这下可好了,不仅把人给跟丢了,就连自己都迷了路。看来,她真的是依赖成了性,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其实,她是第一次去酒吧这种地方。或许是因为今天在医院听到的结果太令她震惊,她不想太早回家面对二姐,随意看到一个招牌就闯了进去。
当她走进了烟雾弥漫且吵死人的酒吧后,她就开始后悔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掉头就走,只好忍着人拐人的汗臭味和烟味,硬着头皮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
当她点了一杯有着奇怪名字的鸡尾酒后,她可以感到有很多的目光朝着她而来,让她警戒地看着门,只要有人过来,她就可以立刻跑掉。
不过,出奇幸运地,那些人只是看着,竟然没有一个人走过来。原先她也只道是自己运气好,后来她才发现那些人不过来是因为在角落隔着一棵观赏椰的另一边,有一个人正用眼神冷冷地警告那些有意图的人。
是他在帮她。可是当他发现她的眼光扫向他的时侯,就把眼光调了开来,像是不曾发现她的存在似的完全忽视她。
第一眼看见他时,她的心便重重地跳动了好大一下,她从来就不知道人也能有这么冷硬的眼神,可是他眼神中某种东西却捉住了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了解他,也让她好奇地去聆听他和他朋友的谈话。
原本在酒吧,他的朋友离开时她就想过去认识他,可是从来没有和人搭讪经验的她一直提不起勇气,只好等他出了酒吧,再一路跟着他,希望找到一个好时机,能够跟他提出一个她突然想到的计划。
可是她却把他跟丢了。刚刚在酒吧时,若她鼓起勇气向他说不就没事了!这下要她到哪里去找人呢?
最重要的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突然,一个空罐子滚动的声音吓了她好大一跳,她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似的连忙望向声音的来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