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薇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望着莹枫。“提到我?”
“我告诉他你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有温柔的笑容,而且你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的明亮。”
可薇不敢相信的瞪着她。“莹枫!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我简直无法相信你竟然跑到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去胡扯我的长相。”
“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呀!”莹枫一脸天真而无辜的样子。“现在他就知道你是一个多棒的人了。”
莹枫的样子让可薇要气也气不起来,她无可奈何摇摇头。
“我一点也不怀疑,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我戴面具,以免他认出我来。”
“这倒不用,你现在这个样子给他看到了他也认不出你来。”莹枫装出一脸正经的说,其实打从她刚刚看到可薇的时候她就一直想笑了。
莹枫的话让可薇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疑惑的看着莹枫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突然她想到了。“哎呀!我的脸。”
她的脸现在一定像电视上演平剧的张飞一样黑,难怪莹枫是一脸想笑的样子。
一下子她们两个人全都笑了开来,可薇淘气的用手抹了一下莹枫,莹枫一时闪避不及,脸上黑了一块,她马上不甘示弱的抓起一把炭灰追着可薇,两个人就这样玩了起来。
她们由屋内追到了屋外,两个人玩得像小孩子一样,可薇不知道自己也能这样玩,有一个妹妹的感觉一定就是这样了吧!
“请问你是岑医生吗?”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让可薇马上停下了脚步,莹枫一个煞车不及也撞上了她,两个人就这么撞成一团,然后又是一阵大笑。
“我就是。”可薇勉强收拾了笑意,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阵静默,这下她才发现面前站的是一家人,大大小小的一共有五个人,他们不会是来看病的吧!
难怪他们会用这种眼光看着她了,她和莹枫两个人玩得一头一脸的炭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专业的医师。
她假意的瞪了莹枫一眼,莹枫也无辜的吐吐舌头,回她一个坏坏的笑容,让可薇忍不住的想笑。
她清清喉咙压下笑意,装出一脸正经,但是当你一个脸乱七八糟的时候,想要做出专业的样子实在不容易,因为她听到了其中一个小孩的笑声,和那个母亲不住偷笑的表情。
“请问有什么地方我可以服务的吗?”可薇决定漠视他们的脸色。
“我们是来请你帮我一个忙的。”那个大概是一家之主的男人出声说。“有谁生病了吗?”
“不,我们是想请你替我们读信,今天我妹妹从台北寄信给我们,可是我们看不懂。”他扬了扬手中的信。
“什么?!”可薇吃惊的望着他们。
她是一个医生?!看他携家带眷的来找她,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却是……这太离谱了吧!
“以前老吉医生在的时候,都是他替我们读信的。”
这说明了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看来她既然接下了这份差事,就算事情再不合理,她还是义不容辞。
“好吧!你们先到屋里坐一下,先让我换个衣服洗把脸后,再帮你们读信好吗?”
☆☆☆
可薇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她的眼睛环顾一下四周,又回到那家子人的身上。
那一家人正襟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脸上认真的表情看起来活像是要拍全家福照片般,要不是可薇对这个情况还不太能接受,说不定这下她早笑翻了。
“嗯……”可薇不自在的清清喉咙,那家子人定定的望着她的样子,教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我可以开始念了吗?”
“当然,我们都好期待呢?”
那个大概是妈妈的女人兴奋的说,她脸上的表情简直像听这一封信是她最大的娱乐似的。
可薇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甩了两下摊开后就逐字、逐句的念了起来:“亲爱的涅朗大哥、夏女大嫂、皮皮、小路子、云云、青儿、花子、小点点大家好……”
“好!”
那家子突然异口同声的回答,把可薇吓了一跳。
“我就是皮皮,他就是小路子。”
坐在最旁边的小男孩急忙指着另一个小男孩说,他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中央的小女孩就出声抗议他的忽略。
“还有我啦!我就是云云啦!”
“喔!”可薇挤出一个不太成功的笑容。
“对了,它就是青儿。”那个叫皮皮的男孩从口袋掏出一只青蛙,献宝似的奉到了可薇的面前。
“还有花子。”
小路子也不甘示弱的像变魔术一般的变出一只天竺鼠,一时之间可薇只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青蛙和老鼠,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问谁是小点点,或许该说小点点又是什么东西。
“小点点在家里没有出来,因为青儿和花子看到他就会乱跑。”那个小女孩用她细细的声音说。
“为什么?”
这句话就这么自然的月兑口而出,可薇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没事问这个做什么,早点儿念完就可以早点儿结束这场闹剧。
“因为小点点是一条蛇。”皮皮用一种“连这种事也不知道”的不屑的口气说。
可薇的脸白了一下,看来她该暗自庆幸了,至少现在在她的桌上又跑又跳的是青蛙和老鼠,要是出现的是蛇的话,她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当场失控尖叫,然后丢尽所有医生的脸。
因为她这一辈子最怕的东西就属那种冷冰冰、滑溜溜的东西了。
“岑医生,然后呢?”
涅朗的话提醒了正在发呆的可薇,她不好意思的回了他们一个笑容,然后拿起那封信又开始读了下去。
“你们好吗?山上的天空是不是一样这么明亮?虽然台北的天空是暗了一点,可是这里有很多事情都很好玩,这里的人流行一种崇拜偶像,跟我们拜神很像,只不过他们拜的是人……”
这个女孩的说法让可薇发出会心的一笑,她说得还真传神。
“最近那卡变坏了,他竟然带女人在我的床上乱来,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哪一天我生气了就学那个什么巴比的把他阉掉,看他拿什么去找情妇……”可薇念到这里那家子人又不安分了起来。
“那卡已经有七个小孩子还这么不安分,我早就说他一脸桃花,不是什么好东西。”夏女对涅朗摇摇头。
“男的就是要这样才够勇,你懂什么?”
“爸爸,像那卡这样就叫勇喔?”皮皮似懂非懂的问他爸爸。
“对!”他的大掌拍了一下小男孩,好似称赞他的儿子有“见贤思齐”的想法。
“那我也要学他咬人的时候那么痛。”云云连忙说。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本来可薇念到那卡的这一段,就有些讶异那女孩用词的暴力倾向了,虽然那个叫那卡的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有七个小孩的爸爸还到处拈花惹草是够坏了,但是这家子的对话才真正让可薇差点尖叫。
什么样的爸爸会教小孩子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而且还沾沾自喜;而云云这个才几岁的小女孩,怎么会知道那卡咬人很痛呢?
除非她被咬过!
而一个大男人会无缘无故的去咬一个小女孩吗?
一幕幕儿童遭受性虐待的画面一下子涌上了可薇的心头,看着眼前天真的小女孩,她的父母亲怎么可以这么的忽视她呢?
“你们怎么可以让云云被那个那卡咬呢?”可薇生气的说。
涅朗似乎有些不明白可薇怎么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他疑惑的看了可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