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月兑完。”他的长裤没月兑。
喝!她没听错吧?
“你别妄想我会帮你月兑裤子。”她表情坚决的站在床旁,语气没得商量,“你要就自己把湿裤子月兑下来,不要就穿着睡觉。”
知道耍赖没用,发脾气也无效,恼她不连裤子也一并月兑的男人,十分不爽的边瞪着她,边解开皮带,不别扭的当着她的面月兑掉长裤,接着他头重脚轻的躺回床。
反倒是嚷着要月兑人家衣服的青黛,羞赧的脸红耳热起来。
“你几岁了?”她眼睛不敢乱瞄。
“会不会药物过敏?”尽量忽视他身上那令人想人非非,唯一有遮蔽物的地方,她拉起床尾的被子盖住他身体,让他露出一粒头。
“不会。”男人的眼皮渐渐控制不了的往下沉。
“你先睡一会儿,等一下我再叫你起来。”拎着衬衫,青黛弯腰拾起地上的长裤。
“好。”男人听话的乖乖闭上眼,随即意识到不对劲又睁开,有些惊慌又有些气愤的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手腕猝不及防的被擒住,正抱着衣服要出去的青黛吓了一大跳。
“喂,你发什么神经啊!“惊魂甫定,她斥责骂道,“你知不知道这样闷不吭声突然捉住人,是会吓死人?呼!我差点让你吓破胆!“
作贼心虚?有问题!
“你要去哪?“不让她离开,男人用力的握住她手腕。
“你这只蛮牛!又哪根筋不对劲了?噢!你捉得我痛死了!还不快放开我!”青黛疼得龇牙咧嘴,整张小脸几乎皱成一团。
“你要去哪?”男人执意要得到答案,阴沉的脸色有着不悦,就要这样和她继续耗下去。
王八蛋!不放开她就算了,还愈捉愈紧,青黛再也受不了了。
“洗衣间!”她气得大吼,“我要把这些湿衣服拿到洗衣间去!听见了没?洗衣间!”
“你没骗我?”男人疑信参半,发烧使他失去判断力。
“我骗你有钱拿吗?”青黛疼得直甩手,“你到底放不放手?放手啦!你不放手我怎么到药局买药。”
“你、要、到、药、局?”男人倏地眯起眼,声音从齿缝中进出,“那你还骗我说要去洗衣间!”
逮到她的小辫子,男人气炸了。
“白痴!”青黛忍不住骂出声,“你头壳烧坏了是不是?我是说,我要先把这些湿衣服拿到洗衣间去,再到二十四小时的药局去帮你买退烧药。”
要不是十点半了,小医院全关门了,只剩大医院的急诊室,闹脾气的他不肯随她去挂急诊,她早送他去医院了。
“真的?”男人不确定的问,高涨的火焰顿时遽降。
“比九九九·九千足纯金的黄金还真!“撇了撇嘴,青黛没好气的翻翻眼。
“那……”误会她了,男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并放轻些力道,“你要快点回来。“
不安仍使他捉着她的手不放。
“我答应你。”感觉到他的不安,青黛的态度也跟着软化了,“我保证买完药就立刻回来照顾你。”
话一说完,她愣了愣,不晓得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给他保证,又皱了皱眉头,想不透自己为何会主动提议留下来照顾他,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十分钟。”光是保证不够,男人要她的承诺。
“十分钟?你以为药局就开在大厦楼下吗?”他干脆叫她用飞的比较快,“二十分钟。”
她知道附近有问二十四小时的药局,来回至少也要二十分钟左右。
“好,二十分钟。”得到保证和承诺,男人犹豫不决的慢慢松开大掌,放得不干不脆,仿佛怕她会消失在空气般的瞅着她。
丙然烧糊涂了!青黛翻了个超级大白眼。
“我不会跑掉的,放心!你忘记我就住在隔壁吗?我不回来我能去哪?”安抚的将他推回床躺着,她重新拉起被子盖好他的身体。
“给我。”怎么想都不放心,男人手钻出薄被伸向她。
“什么?”困惑的眨眨眼,她呆怔的望着他,不懂他要什么东西。
“钥匙。“目眩的眼神闪着精明光芒,男人秀逗当机的脑袋,短时间内又恢复正常运作。
“喔。“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直觉的从右侧裤袋里掏出一支钥匙,“喏,还给你。“
“不是这支。”男人一点接过钥匙的意念也没有。
“不是这支?”怪了,她掏错了吗?拿近一瞧,没错啊!是这支呀!
“喂,你不会烧昏头了,连自家的大门钥匙也不认得了吧?”
男人懒得和她废话,粗鲁的一把将她拉近,大掌不客气的探进她裤袋里东模模、西找找,终于在她左侧裤袋找到他要的钥匙。
被他大胆的举动惊吓到,青黛愣愣的发呆数秒,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像粽子一大串的钥匙已被拿走。
“喂!我有说过要给你钥匙吗?你土匪啊!用抢的!”她气得哇哇大叫,扑过去和他抢成一团,“你这个野蛮人!你怎么能够这样!把钥匙还给我!”
男人精准无误、手脚利落的迅速解下一支形状和自家大门一样,齿度却有异的深铜色钥匙。
“等你回来我就还你。”紧握住解下来的钥匙,男人将剩下大大小小钥匙丢还给她。
“你——”气急败坏的捡起没接住掉到地上的钥匙串,青黛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你这个行为差劲的小人!你太过分!太可恶了!你实在有够卑鄙!你无耻到了极点了!你——”
良好的教养让她咒骂不出更难听、更恶毒的话,只能恨恨的怒视着他。
男人充耳未闻的闭上眼,像只狡猾的狐狸,善用本身优势的条件,露出更虚弱的病容,成功的打断她气愤的谩骂。
足足瞪了他两分钟,有股冲动想跳上床去,用力踹他几脚的青黛,再一次拿他没辙的咬牙切齿,握起粉拳杵在那独自生着闷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挫败的垮着小脸跑出卧室,气呼呼的冲下楼买药去。
十九分钟后,从药房回来的她拎着一包药剂师调配的感冒药,还顺便带回冰枕、温度计,以及特地绕路去买的蕃薯粥。
“喂,醒一醒。”她摇了摇他手臂。
“嗯……”呓语一声,睡着的男人很勉强的睁开困眼。
“起来先把这碗粥喝了。”她扶着他坐起身,“等一下再吃感冒药。”
接过温热的蕃薯粥,男人没有胃口的皱眉看着她。
“多少吃一点垫垫胃,感冒药可是很伤胃的。”见他睡得满头大汗,她无意识的进盥洗室拧了条湿毛巾出来替他擦拭。
男人若有所思的瞟子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的撑着快垂下的眼皮,强迫自己吃光那碗粥。
“冯羿桦。”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啥?”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我的名字。”他把空碗递给她。
“喔。”接过碗,她点点头,“我叫青黛。”
青黛?姓青?男人眼微眯,眸中有道一闪而逝的诡异光芒。
“拿着,先吃白色包的感冒药,再吃红色的退烧药。”她将白开水和两包药一并塞到他手中。
“你今晚会留下来照顾我吗?”他睡意犹浓的凝望她的眼睛,不晓得是不是烧昏头了,今晚不想孤单一人的他,非常渴盼有个人作伴。
不会!青黛很想这么回答他,但一和他可怜兮兮的视线对上,拒绝的话顿时再咽回肚子去。
“会吗?”他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直视他深邃的眼眸,青黛蓦然发现,他露出可怜相比要赖更具威胁性,让她就算狠心也不忍拒绝。
“会啦!会啦!会啦!”用力抽走他身后的枕头换上冰枕,她十分气馁的抱着枕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