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担心什么?”看得出她在害怕,又见她颤抖得厉害,鬼刹顺势将她带进怀里,免费提供热气让她取暖。
“没……没什么。”想推开他,又觉得冷,索性任由他搂着,最后干脆没志气的整个人贴住他高大壮硕的身躯。
很舒服。虽然他给人的感受很恐怖,但头枕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感受到他源源不竭给予的温暖热气,温欢终于卸下最后一层的防备,不挣扎的让他抱着她,走进人称死亡之堡的恶魔堡。
或许是放松紧张的情绪,撤离最后一道防备的缘故,温欢开始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着浓厚的困意。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的确疲惫累得快阵亡了。
好冷!温欢缩了缩身子,衣服几乎被雨水淋湿的透了,她抵挡不住寒意的侵袭,不禁打了个哆嗦,更偎进鬼刹的怀里,贪婪的汲取他温热的身子所散发出的暖意。
“你还真轻!不过我会养胖你的。”鬼刹看着怀里的她承诺道。她骨瘦如柴的身材,激发他男人天生的父爱本性,想照顾她、养育她的念头莫名强烈得深植他心。
“老爹……”衣服穿得少,又在冷冽的雨中待太久,她被冻得有点神智不清,误以为温柔的抱着她,给予暖意的人是熟悉的老爹。
防卫的戒备一撤阵,浓浓的睡意立即涌上来,让她乖驯得犹如一慵懒的猫咪,不再反抗挣扎的安静待在他怀中,任由他将她抱进弥漫着氤氲水气的浴室。
“这是……哪里啊?老爹。”被放置在浴池边上的她,没有挥掉月兑褪她湿衣物的手,只是揉了揉有着困意的双眼,疑惑她怎么会待在迷雾里。
“这里是浴室。”她迷惘的表情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幻,月兑掉她的上衣后,鬼刹担心的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咦?老爹低沉的声音怎么变了?变得极迷人且有磁性,而且还陌生得让她困惑的为之一怔。
“老爹?”温欢赶走所有的瞌睡虫,缓慢的转回头,将视线移至蹲在她眼前的男人面孔上,“赫!”
她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陌生脸孔吓了一大跳,震惊得浑身僵硬的愣住了,一脸呆傻模样的直望着他,直至他轻拍她苍白的脸颊,才招回她错愕过度险些飞走的三魂七魄。
“是你!”潮水般的记忆再度席卷上她脑海,她记起他是谁了。
“你冻僵了,先泡一下热水澡,再喝碗驱寒的姜母茶。”鬼刹对她就像父亲对待女儿般,他眼神不是冷漠残酷的,而是和煦且没有半点邪念的解开她垂落在双肩的发辫,再月兑去她的裙子和衬衣。
“你……”他诧异得怔住了。她竟然不是一个小孩子!他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以她正在发育的女性特征来看,她绝不可能只有八、九岁大而已。
天啊!整日穿梭在百花千卉中,阅人无数的他,怎么会看走眼,竟被她那瘦小羸弱的身材所误导。真该死!忍不住的,他咬牙咒骂了声。
“哈啾!”被月兑光衣服,冷得直打啧嚏的温欢,不理会他惊愕的表情,转身就滑入放满一缸热水的浴池里。
“你几岁了?”惊愕来得快、消失得也快,鬼刹站起身来,一脸平静的注视着只将小脸露出水面的她问道。
“十二。”不晓得人心的险恶,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她微眯的望着他,当他是父母的亲人,虽羞涩的遮掩了下重点部位外,倒也没多大的惊慌。
“名字?”解开一排的钮扣,鬼刹月兑掉半湿的衬衫,换上一袭睡袍。
“温欢。”折腾了一个晚上,她累得终于再也抵挡不住睡神的招唤,眼皮缓缓的一阖,陷入丰睡半醒的状态中。
见被氤氲的药草味薰得昏昏欲睡的她,在袅袅的水蒸气缭绕之下,冰冷苍白的脸颊已逐渐出现红润的色泽来,鬼刹拉起她正往水里滑去的柔软身子。
“我头好晕……”温欢紧闭着双眸被拉出浴池,她虽未睡着,但却有着浓烈的困意,致使她站不稳的东摇西晃,也不愿睁开眼来。
“我知道。”那些药草主要功效是安定情绪、使人平静,但也有帮助睡眠的效用。
“站好,别乱动。”
将他当成父亲大人,她就像普通小孩,一听到威严的喝令声,便乖乖的站直身,让他方便为她穿上一件宽大的米白衬衫,并合作的让他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她湿润的头发。
“这……不是我的衣服。”小手被他大掌握住的刹那,温欢微掀起眼皮,任由他牵着走出弥漫蒸气的浴室,低头看了眼穿在身上过大又太长的衬衫,眼神充满疑惑的望着他。
“那是我的衬衫,今晚让你当睡衣。”放开她的小手,鬼刹绕过床尾,走至收纳柜取出吹风机,“过来。”
他坐在床中央,以专制的语气命令她,而她只迟疑了下,抵挡不住排山倒海席卷而来的睡意,听话的爬上床,背对着坐在他分开的双腿中,微低垂着头,没有出声抗议的任他笨拙的吹干她的湿头发。
“哥哥……”半睁着惺忪的双眸,她微抬起头来,由他邪里邪气的外表,和成熟中难掩轻狂的自负面孔,她知道他们之间有段年龄差距,本想称呼他为叔叔,又嫌他太年轻;最后只好以不得罪人的方式,称呼他为哥哥。
“嗯?”鬼刹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胡乱的撩拨着她的长发,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明天……”温欢不知该如何启齿的嗫嚅着,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再度问道:“明天……你会让我去看老爹吗?”
“会。”答应归答应,他是绝不可能会让他们有机会这样的。
屏息的等候他的回答,一听到他不犹豫的保证,温欢松了好大一口气。
见她头发已干得差不多,鬼刹关掉声音嘈杂的吹风机,下床将置放在茶几上的姜母汤端给她,再拿了把银柄的木梳坐上床,为她梳理被吹风机吹得打结的杂乱乌黑秀发。
“好烫!”粗心的大吃一口,温欢被烫着的吐着舌头、猛呼着气。
“小心点。”停止梳发,鬼刹抢过她手捧的那碗热腾腾的姜母汤,怪她大意被烫伤的睨了她一眼,才拉扯绳铃唤来女仆递上调羹。
表刹俨然就像是在照顾自己心爱的女儿般,他挑起一匙姜母汤,不停的朝汤汁吹着气,待吹凉后,才让她喝下。
“哥哥,你好像我老爹哦!”他怜爱的眼神、温柔的表情和细腻的举止,让温欢忆起七年前发高烧躺在路旁被温臣老爹捡回去治病的那段时日。
“老爹?”鬼刹舀起第二匙姜母汤送到她嘴前。
“就是父亲,也就是爸爸嘛!”温欢张口喝掉他送进嘴的汤汁,一时大意的泄漏出自己的来历,“不过,老爹虽然不是亲生的父亲,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心的人,比亲生父亲还要疼我、宠我,就怕我饿着、病着,或是受到半点伤害。”
“他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他魔魅的黑眸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复杂深沉得让人难揣其心意。
“应该……”浓烈的睡意让她失去平常的警觉心,偏着头想了半晌,温欢不确定的点了点头,“我不晓得……应该算是吧。”
“那好。明天我会带你去见他。”将手中逐渐降温的姜母汤端回她小手中,鬼刹拿起身旁的梳子,继续为她梳理半干半湿的打结长发。
“为什么?”姜母汤很难喝,但为了身体好,温欢仍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虽然未病着,可若不赶紧恢复体力,她怎有办法救老爹逃出“恶魔岛”?打定主意后,她大口、大口的饮着汤汁,并计划该如何逃月兑才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