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轻咬着下唇,难以启齿的抱著书包,左媛元偷觑了下他的脸色,见他表情恐怖的瞪着她,她知道他的脾气已濒临溃决的边缘,不说不行了。“因为……她们是后段班的,所以……我怕她们……”
“怕什么?”徐兆焰不喜欢讲话吞吞吐吐、拖泥带水的人,怒吼一声后,他很不耐烦的掐住她的手臂,硬是将不肯起身的她给拉起来。
“好疼啊!”她痛呼一声,像做死亡前般的挣扎,能拖一秒钟是一秒钟。毕竟她们不是学校董事们的孩子,就是父母在黑道混的,所以她惹不起,也得罪不起。
“报复?”他已自她烦恼担忧的神情,知道她在畏惧什么,“谁敢动你一根寒毛?除非她们不怕我徐兆焰了,否则我一定会要她们好看!”
“少爷。”程岗一发现他们的踪影,立刻向身后打了个手势,要哑伯马上开车跟过来。
惨了!赫然见到程岗出现在眼前,她暗叫了声糟,心虚的垂下眼睑,不敢看因程岗和哑伯的到来,提醒起他气急败坏来找她的主要原因。
“嗯哼!别以为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就会饶你!说!为什么一下课就不见人影?你是故意躲着我的是不是?”徐兆焰差点忘了这件事,看来不好好修理她一顿,她根本学不乖。“很显然,你是蓄意想逃跑!或许,我应该好好教训你一顿,这样你才会乖乖的听话,顺从我的命令!”
“不……没有……我……”惶恐的瞪大双眼,左媛元急着想解释,未料愈着急却愈惊慌,最后紧张到连舌头都快打结了,依然还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有?那为什么不等我一块走?难不成你想走路回山庄?”嘴角微微上扬,他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嘲笑她的愚蠢。
“我……没有!你冤枉我了!我只是……只是……”她欲言又止,临时掰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而支吾着。因为他根本知道她追蓝心美,其实是个想甩掉他的借口。
“只是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说?”徐兆焰笑得很邪恶也很诡异,犹如早已知道她的企图,看穿她的谎言般。
“我……我肚子饿。”不擅长说谎的她,不敢直视他炯亮有如利刃般的双眼,垂下眼睑望着地,就是没胆看着他。
“肚子饿?”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怀疑的睨瞪着她。
“嗯。”左媛元心虚的点点头。“我……追蓝心美,追到这里后,她就不见了,所以……”
“那好,回去后,我立刻吩咐杜大婶做点心,你喜欢吃什么就直接告诉她。”他凌厉的双眼像发现猎物般的紧盯着她不放,语气中则有明显的不信任。
轻柔的声音平淡得令人心惊,这不该是他正常的反应,她不解的为之一怔。
微微的掀起眼睑,她不安的偷觑了下他的睑色,见他神情冷酷的盯着她看,她难抑紧张,心漏跳了一拍。
“我……不要!我要吃前面那个——鸡蛋糕!”她伸出柔荑,摇指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摊贩。
“不行!那些都是脏东西,而且满是细菌,吃不得的!”沉默寡言的程岗,见事态严重,立即出声喝止她打消念头,毕竟吃坏肚子可不是一件小事。
“你少唬我了!我已经吃过好几回了,没事的!”她一副他大惊小敝的横了他一眼,便跑到贩卖鸡蛋糕的摊子面前,向老伯要了两份。
“少爷……”程岗不放心也不同意她吃路边摊的食物,要少爷快阻止她。
“没关系,随她去。”如果能够以物质的条件笼络她留下来,那么他是不会禁止的。
“喂!岸钱呀!”接过以各种动物形状制造而成的鸡蛋糕,一闻到那香喷喷的美味,左媛元当场忍不住的吃了起来,完全不顾应有的形象。
见少爷放纵她胡来,程岗也莫可奈何,无奈的垮着一张睑,乖乖的付钱去。
“好吃。”再塞了块鸡蛋糕进嘴巴里,她一副有好东西就要与好朋友分享般,大方的将另一包鸡蛋糕递到徐兆焰面前,“喏,给你。现场马上做的,热腾腾的,很香、很好吃的,不骗你哦!”
“我不吃,都给你。”看着她完美无瑕如块璞玉的小脸蛋,泛起无忧无虑的快乐喜悦光泽,不由得徐兆焰为之一怔,意外的发现她除了个性述糊点、反应迟钝点、胆量小了点,其实她也有可爱的一面。
“那我就不客气了。”鸡蛋糕一块接着一块往嘴里塞的她,非但吃得津津有味,还像中了大奖般,乐透得在人行道上蹦蹦跳跳着。
好奇怪哦!不晓得是她眼花看错了,还是他吃错药了,如果是往常,她坚持非买鸡蛋糕的举动,一定会引发他的怒气,然他不但没发脾气,也没讽刺的奚落她,只是以一种长兄疼宠、怜爱小妹般的怪异眼神看着她,犹如只要她高兴,便能带给他快乐般。
无法解释的诡谲气氛,萦绕着他们两个彼此心照不宣的人,纵使没有彻底的改变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但已显然的悄悄在他们之间起了莫大的变化。
程岗似乎也发现到这一点,惊讶得有如发现外星人般,瞠目的望着他们,虽不晓得他们往后的相处模式是否会稍加的改变,不过,他几乎可猜出了大概。
想让他们和平相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然而,从今天开始,他相信,外表看起来笨笨的,实则聪明得有如狐狸的左媛元,一定会善加利用此点来反牵制少爷。
倘若真如此,嘿嘿……恐怕日后发号命令的人,会是她,而不会是少爷。
这下子,少爷不栽在她手里都不行了,往后可有好戏看了!
第五章
扁阴似箭,岁月如梭,在年复一年无数个腊尽春回的更迭之下,转眼间,时间已自指缝间流失了十年。
“来人!快来人啊!少爷发病了!”
“啊——不好了,不好了!少爷抓狂了!谁来制止他呀?”
“你们……快!快去找媛元小姐来啊!”
就在夜幕低垂,月儿东升,满天星斗之际,仆人们惊慌尖叫的嘈杂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发生什么事了?”一听到仆人们刺耳的呼喊声,惊觉事态严重的徐老夫人,连同连虹奔上三搂。
“回老夫人话,是少爷发病了!”女仆们慌慌张张的冲出寝房,害怕的拉着裙角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已经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十个年,怎么这会儿说发病就发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连虹满月复疑惑的对上婆婆同她困惑的双眼。
“我们……也不晓得,就在与少爷擦身而过时,少爷脸色突然间变得苍白无比,像是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似的,紧闭着双眼不语的蹲在那动也不动,直至刚才表情狰狞的露出邪笑攻击我们,不过仅一眨眼,少爷彷佛又没事般的恢复正常了。”两名亲眼目睹少爷表情瞬间千变万化的女仆,照所见的一五一十描述给老夫人与夫人知道。
“糟了!”脸上出现惊慌的连虹,不敢相信所担忧、所防备的噩梦还是来临了,只是它迟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他不是兆焰了。”几乎是很肯定的语气,徐老夫人拄着拐杖缓步的走近寝房。
“没错,是我徐兆烈!”嘴角浮现一抹嘲弄的微笑,他睁开泛着凌厉光芒的双眼,倏地自床上坐起身,“好久不见!亲爱的女乃女乃和亲爱的母亲,见到我,需要如此的惊愕和讶异吗?”
“你……”瞠目失神的连虹,呆愣得不敢置信他竟然没有消失,而是躲藏在兆焰的身体里,难怪兆焰四岁时会莫名其妙的生了那场大病,原来加促恶疾发作的原因,就是他——徐兆烈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