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们动作一致,举起盾牌,只见上头还贴了个大大的喜字。
“哇,好美啊!”喜儿乐得直跳脚,探手接着一朵红花,喜孜孜的凑到他面前。“上官哥哥,你闻闻看,好香喔!”
好、好好好好好……好恐怖啊!
他在心中呐喊,却无法动弹,更无法逃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在眼前发生。
唉,他到现在才明了,当官的果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眼看宰相不仁不义,无法动弹的上官清云,只得移动眼珠子,看向早已赶来的沈飞鹰,希望总管看在他多年在大风堂出生入死、劳苦功高的分上,救他一回。
沈总管、飞鹰兄,他们俩是歃血为盟的兄弟,他总不会见死不救,他一定不会将他推入火坑……
但,谁知道,沈飞鹰看见他求救的视线,竟然露出一丝丝抱歉的表情,然后就把视线掉开了。
不要啊,竟然连兄弟也出卖了他!
这残酷的事实、冰冷的现实,瞬间让他再度晕眩起来,将他推下黑暗的无底深渊。
“宰相替我们把婚礼布置得这么漂亮,上官哥哥,你很高兴吧?”喜儿开心的摇晃着他的手,却等不到回应,乌溜溜的大眼睛浮现疑惑。“咦,上官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他太高兴了,高兴到说不出话来。”公孙明德恬不知耻的代他回答。
上官清云听得急火攻心,差点没吐出血来。
“喔!”天真的喜儿听得恍然大悟,匆匆回过头来,朝着他甜甜一笑。“上官哥哥,我也很开心呢,等我们成亲后,日子久了就会习惯的,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啊,上官哥哥害羞得脸都白了呢!
就在此时,金碧辉煌的轿子在十六个健壮轿夫的拚命追赶下,终于来到玄武大门前。宰相有令,能多快,就要赶多快,十六个轿夫不敢抗命,每个人到达门前时,都已经手脚发软,站都站不住。
被晃得七荤八素的皇甫仲,被“请”出了轿子,摇摇晃晃的走到玄武大门前,坐上早已备好,背板刻有五爪金龙的黑檀木圈椅。
他一才刚坐下,旁边立刻有司仪高声宣布——
“婚礼开始!”
嘹亮的声音,传得又广又远,原先不知道这儿有戏可看的人们,这会儿也全都靠了过来,人潮多到比节庆时还热闹。
“皇上有令,大风堂镖师上官清云立功无数,至今尚未婚配。苗疆禾武吾炼雅喜纳公主美貌温婉、聪慧乖巧,特赐两人今日成婚,共结连理之好。”司仪的声音响彻云霄,众人听见,莫不欢欣鼓舞。
第2章(2)
“皇上赐婚,可是莫大光荣啊!”
“是啊!”
“娶的还是位美人儿呢!”
“真教人羡慕。”
“佳偶天成。”
“百年好合。”
“恭喜上官镖师!”
人们的吵杂声、道贺声此起彼落,甚至还有人拿出过年时才用得到的鞭炮,一阵哩啪啦的鞭炮声,显得更加热闹。
司仪朗声说道:
“一拜天地!”
一颗小石子飞来,击中上官清云的颈椎,迫使他只能低头。
“二拜高堂。”第二颗小石子飞来,撞上他的腰,逼他对皇上鞠躬。
旁边的喜儿,虽然掩住小嘴,但仍听得见,那咯咯咯咯的笑声。她高兴得像是咬住鱼的猫儿,笑得双肩抽搐颤抖,想忍都忍不住。
在上官清云眼前发黑,全身冷澈如冰时,司仪再度大喊:
“夫妻交拜!”
这次,没有小石子飞来,他维持鞠躬的姿态,跟偷笑个不停的喜儿头碰头。
她凑上前来,甜甜蜜蜜的告诉他:“跟你说,我知道下一个步骤喔!”她站直身子,在众人的注目下,吹了一声口哨。“小喜,过来!”
等在一旁的大象,听见召唤,立刻奔了过来,惊愕的人群,赶忙让开一条宽敞的道路,就怕会被大象踩得一命呜呼。
“带我们回去。”喜儿说道。
长长的象鼻子伸出来,把这对刚刚在众人面前完婚的夫妻,一同卷了起来,搁放到背上。
“走,我们进洞房吧!”她快乐的大声疾呼,连大象也兴奋的高举前足,发出数声昂然巨吼。
巨兽驮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奔跑起来。就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喜儿带着“战利品”、骑着大象,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玄武大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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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偷偷在云端露了脸。
距离玄武大道十二坊之外,一栋以金丝楠木搭盖,遍地铺满细致澄砖,门庭宽阔、守卫森严的宅邸,是大风堂堂主的住处。
寻常的镖师们,都住在玄武大道旁的铺子后头,相较之下,这栋奢华的宅邸,反倒显得冷清许多。
在罗家宅邸里,除了大风堂堂主与爱女罗梦之外,总管沈飞鹰,以及几位大镖头,在这边都备受礼遇,在宅邸里各有院落。
另外,跟铺子简单大器的气氛相比,这儿的摆设与造景,样样精致考究,仿佛是刻意为了娇宠某人,才搭盖出的人间仙境。
有了沈飞鹰的狼狈为奸——呃,不——是情义相挺,宅邸里的众人,老早知道会有“重量级”的贵客光临,就连大门跟路径,都体贴的拓宽许多。
所以,当喜儿抱着新郎,直冲宅邸深处时,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没碰上半点障碍。
庞然大物跨过几道造景假墙,不一会儿工夫,就来到上官清云居住的院落。
喜儿抱着新郎,顺着象鼻往下溜,然后一脚踹开大门,像是抢劫到良家妇女的山贼,哈哈大笑的把动弹不得的俊美男人抱进屋,往床上一放。
屋子里头喜气洋洋,从家具到床褥,都是崭新的,到处还贴满红艳艳的喜字。
喜儿拿掉头上的银冠,乌溜溜的长发,如流泉般泻下。她倚靠在床边,笑得色迷迷的,一件又一件的,褪掉上官清云身上所有的衣裳。
穴道未解的上官清云,一脸死白,只能任她摆布。他终于能够体会,女人遇上婬贼时,心中的恐惧与悲愤。
“上官哥哥,你怎么都不动?”她月兑去他身上最后一件衣裳,双手撑着小脸,困惑的想了一下。“啊,我知道了,你是要我服侍你,对吧?”她双眼一亮。
还好还好,娘早已经说过,伺候丈夫可是门高深学问,一心想嫁给心上人的喜儿,可是训练已久,实际上场时绝对不成问题。
在上官清云惊恐的注视下,她跳下床铺,走到屋子角落,端来一盆烫得冒烟的热水,再把毛巾搁进盆子里,接着拿起来拧吧。
水温过高,她左手、右手都用上,一口一口的吹着气,然后才把毛巾搁到上官清云宽阔的赤果胸膛上。
啊、啊啊啊啊啊……咦?
原以为会被烫掉一层皮的上官清云,错愕的发现,毛巾的温度虽然烫,却是烫得分外舒适。
这小女人又是抛、又是吹,原来是为了让毛巾的温度,降到最舒适的范围。
她握着湿热的毛巾,小心翼翼的开始为他擦拭身子,擦去他几日以来,日夜奔波的风尘仆仆,从他的胸口、他的脸庞、他的双手……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遗漏。
毛巾的温度,始终舒适宜人,而他可以瞥见,她那双白女敕的小手,被热水烫得红通通的。
那肯定痛极了。
他的愤怒与无奈,突然之间,莫名的淡去了许多。
床畔的喜儿,正巧抬头,遇上他深深的注视,立刻开心的回以一笑。
“上官哥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她诚心诚意的倾诉,还为他解开发束,用乌木梳子,一遍遍的替他梳发。“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从来就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