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
站在厨房门旁的凤婷,讶异的瞪大双眼。
喔喔,结婚至今,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骂脏话呢!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把向来是个好好先生,几乎从不发脾气的他气成这样呢?
凤婷暗暗挑眉,压抑着满腔好奇,等到那条新闻播毕后,才走出厨房。
“哈罗,可以吃饭了。”她开口招呼着。“我把饭煮好了,先来吃饭吧!”
两个男人闻言起身,关掉电视,缓步走进饭厅,各自在餐桌旁坐下。
她不忘扮演贤妻角色,还替他们添满白饭,然后就坐在桌边,微笑等着他们开口,赞美她的厨艺,或是说几句鼓励的话,最起码是点头道谢,感谢她忙了这么久,准备好这桌热饭热菜。
只是,她等了又等,却始终没等着预期中的反应。
沉默。
餐桌上静悄悄的,只有咀嚼声,跟偶尔的碗筷碰撞声。两个男人一声不吭,只是埋头用餐,脸色仍旧难看,仿佛有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
苦等不到赞美,阴郁的气氛又久久不散,她左看看、右看看,轮流瞪着两人的臭脸,顿时也没了胃口。
“大功,你肚子痛啊?”她没好气的问。
厉大功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
“没有。”
“那么,是我煮的菜很难吃?”
“怎么会?”他拧起浓眉,一脸不解。
“那你们两个干么臭着脸,活像是我在饭菜里放了砒霜?”她拿着筷子,在两张臭脸上指了指。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仍旧紧绷着脸。厉大功也不肯多加解释,只是闷声挤出一句:“没事”,接着又低下头,一口饭一口菜,继续埋头吃饭。
“是喔。”凤婷敷衍的应了一句,艳眸微眯,知道这会儿两人都还在气头上,她根本问不出什么内情。
她耸耸肩膀,尽量装作不当一回事,迳自伸出筷子,挟了一块酱爆肉入口,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心里却是另有盘算。
哼,没关系,现在有外人在场,她就暂时放过他。
反正,她跟厉大功是夫妻,不愁没时间可以独处,到时候只要让她逮着机会,她就有把握,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晚餐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厉大功史无前例的搁下碗盘,跟江震关进书房去了。遇着这种特殊状况,她也不跟他计较,主动接手清洁工作,把碗盘一个个洗干净,再搁回碗架上。
书房里头,偶尔传来讨论的说话声,她没有再去理会,迳自上楼洗澡。
他们忙到很晚,直到她舒服的泡完澡,穿着丝质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的做完脸部保养,正要拿起身体乳液,做全身肌肤保养时,才听见江震开车离去的声音。
饼了一会儿,厉大功才上楼进房,闷声不吭的拿了干净衣物,就走进浴室里洗澡。
半晌之后,他换上睡衣,满头湿发的走出来,打开轰轰作响的吹风机,把湿发吹干后,又将吹风机的线卷好收起,默默放回原位。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在身上擦着乳液,一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的存在已经逐渐适应,先前面对他时的陌生与不安,以及那丝羞涩,也都渐渐淡去。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让她对他的了解与日俱增。
这个男人——她的丈夫,有着跟阳刚外型截然不同的温厚性子,他脾气好、耐性佳,不但没有半点大男人主义,还对厨艺颇有研究,各国佳肴,不论是美式、中式或欧式,全都难不倒他,手艺好得简直可以开餐馆。
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睡右边;爱吃红肉,爱喝啤酒;内衣裤只有黑灰白三种颜色,而且品牌忠诚度极高,只穿同一个牌子的。
偶尔遇上难得的休假,他会带着诺诺出门慢跑,再替它洗澡,男人与狗在院子里闹得全身湿透。有时,他也会陪着她,出门逛逛百货公司,到超市补充干粮存货,替她扛回油啊米啊这类较重的食物。
另外,他对工作的认真与专注,更是让她叹为观止。
遇到特殊案件时,他会彻夜留在特动组总部,就算是回到家里,他不是观看新闻,就是研究未破刑案,满脑子都在思索着,该怎么逮捕罪犯……
例如现在。
瞧厉大功那拧眉苦思、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受。考虑一会儿后,她下定决心,拿出一瓶薰衣草按摩油。
“把上衣月兑了。”她走到床边,伸手把垂落肩头的发丝拢成一束,再用橡皮筋绑着。这个动作让丝薄的睡袍,滴溜溜的滑下肩膀,露出粉女敕的肩头。
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因这不寻常的“指示”而抬头,恰巧就目睹了这诱人的美景。
瞬间,那些烦人的案件,全被扔到九霄云外去,厉大功的注意力,立刻就回到娇妻身上。
注视着她的那双黑眸,像是被点了火似的灼亮,那热烫的视线,让她心口一热,俏脸微红,马上明白他是误会了她的“好意”,以为她是要——
“别想歪了!”她娇瞠的警告,瞪了他一眼。“月兑完衣服后,就翻过去趴下,我来帮你按摩。”
厉大功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再积极“争取”,只是按照老婆的指示,乖乖月兑去上衣,翻身在床上躺妥。
久经锻链的男性身躯,完美而健壮,那深褐色的肌肤,简直像是可口的牛女乃巧克力,引诱每个女人趴上去,轻轻的啃咬……
其实,她也曾经咬过他。每当缠绵酣热,她总因为难忍的欢愉,申吟着咬住他的肩,纵然在意乱情迷间,她仍尝得到他在强猛律动时,肌肤上渗出的咸咸热汗……
啊,不行不行,她还有“正事”要做,可不能因为他诱人的体魄,就色迷迷的扑上去!
凤婷拍拍脸颊,振作精神,直到粉脸上红潮褪去,才撩起睡袍下摆,在他身旁坐下。她打开瓶盖,倒了些按摩油,在掌心抚握得温热了,才开始揉按他的肩膀。
丙然,她猜得没错,厉大功还在为案情烦恼,沉重的工作压力让他全身僵硬,即使洗过热水澡,身上的肌肉仍旧一块块紧绷着。
凤婷卯足了力气,小手又推又揉,替他纡解每一块纠结的肌肉。
“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再用力点?”
厉大功哼了一声,趴在枕头上,微微点头,拧皱的眉头缓缓舒开。
她深吸一口气,手上更加用力,按摩着他的肩颈臂膀,和他纠结的背部肌肉,卖力得额头冒汗。半晌之后,她手下的肌肉才慢慢的松懈,再也不会紧绷如石。
“大功?”瞧他似乎不再皱着眉头,凤婷试探性的开口。
他闭着眼,嘴角微扬。
“嗯?”
“那个——刚才新闻报导的『公爵』,是不是在我们结婚那天,你抓到的那个军火掮客?”
“嗯。”好不容易舒展的浓眉,再度拧了起来。
宾果!
凤婷手不停歇,揉捏他的后颈,再一路顺着背脊两侧往下。她清清喉咙,用最轻松的语气,仿佛闲话似的问。
“他被FBI带回去,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厉大功睁开眼睛,用眼角瞄她,半晌后才又应了一声。
“欸。”
她握着拳头,一路再从他的后腰往上挝,发挥好奇宝宝的求知精神,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为什么?”
黑眸闭上,他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连忙俯身前倾,趴在他背上。
“你为什么想知道?”
他又睁开一只眼,重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