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心,一到美国,我会立刻拨电话给你们报平安的。”
张振抱住啜泣的妻子,也是神色凝重。“小眉就拜托你了。”
秘书点点头,牵著书眉的手往外走,穿过满是盆栽的门廊。那些盆栽,比地来到时更茂盛了些,相思树上开了细碎的黄花,随风悄悄撒落,粉墙黑瓦上仍是爬满长春藤,只是颜色总随四季更换,有时红、有时绿。
她在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告诉自己,要永远记得这个景色、这户人家。
“小姐,该上车了。”秘书又劝道。
书眉点点头,坐进豪华轿车。她盯著自个儿的皮鞋,不敢抬头,伯视线接触到张家夫妇,泪水就会克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司机发动车子,正准备开车,一个黑影突然扑过来,紧贴住车门,还凶恶的猛拍车窗玻璃。
“纪、书、眉,出来!”张彻一吼道,狰狞的俊脸贴著车窗玻璃,双目赤红得像要喷出火来。他靠著毅力与怒气,撑著虚软的身子冲出门,急著想要揪出她来报仇。
“啊,阿彻,你可以下床了?!”张家夫妇站在一旁,错愕的看著儿子。
按照以往的经验,过敏症的症状,再加上药效影响,他都非得躺上两、三天不可,这回却拖著病体,还挣扎著追出来,急著要见书眉最后一面。啊,这对兄妹的感情,简直好到令人想哭啊!
“小姐,需要摇下车窗吗?”秘书问道。
“不用了。”书眉连忙阻止,一看见那气愤至极的俊脸,心头的哀伤竟然变魔术似的消失了。她隔著车窗玻璃,俏皮的对他抛了个飞吻。“好了,开车吧!”
轿车启动,缓缓开出巷子,窗外的张彻一还在咆哮拍击,俊脸却愈退愈远,终于退出了她的视线,只剩下模糊的咒骂还盘桓在耳边。
车子愈开愈远,那栋日式平房、那对温柔的夫妻、那个气恼咆哮的青年,都被远远的抛在后头了。
她深吸一口气,带著坏坏的笑容,望著眼前的道路,在心里默默的道别。
亲爱的大哥,再见喽!
第四章
时间回到十五年后。
昔日的可爱女娃儿,历经光阴的洗礼,蜕变成如今的小女人,美得让男人惊艳,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记住一辈子。只要她开口,就有前仆后继的男人,抢著要为她达成愿望,只为求得美人青睐。
不过,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是想吞了她;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却是想杀了她!
她困难的咽著唾液,仰头看著悬宕在身上的男人。
眼前的张彻一,远比当年更高大强壮,脾气也更暴躁粗野,昔日的俊帅轮廓,如今变得冷硬而粗犷。眼前的他,强悍而又冷酷,远几十五年前更危险,只要是爱惜生命的人,都不会想招惹他,肯定是有多远闪多远──
太迟了,她早已“招惹”过他了!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轰隆隆的在书眉脑子里乱绕,想起离开台湾前,她对他所做的那些事,她冷汗直流,几乎要申吟出声。
唉,这肯定是个噩梦!她作梦都想不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再遇上张彻一;她更想不到,竟会跟他困在同一部电梯里。
他准备用什么方法报复她?!
书眉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活著走出这部电梯。
“你、你、你──你想要做什么?”她的声音不争气的颤抖,修长的腿儿也抖个不停,先前冷静专业的形像,这会儿全不见了,要不是靠自尊硬撑著,她肯定早就软倒在地上了。
张彻一挑起浓眉,稍微退开一步,双手却还撑在她的颈侧,没有放开对她的禁箍。
那双锐利的黑眸,在应急灯微弱的薄扁下闪烁,缓缓的、缓缓的滑过她娇美而女性化的曲线,闪烁著难解的光芒。
“你说呢?”他不怀好意的反问,模样看来好邪恶。
她抱紧公事包,像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般,整个人抖得更厉害。
俗话说得好,相见不如怀念。虽说分开的那日,她曾在心里,默默的跟他说了一声“再见”,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想“再”见到他啊!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这一辈子,都在心里,默默怀念他被她恶整得脸色发黑的模样。
难道是她当初真的太过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才特地送给张彻一这个大礼,让他有机会亲手报仇,跟她好好的“叙叙旧”?!
“呃,你该不是想要打我吧?”书眉狐疑的问,心跳得更快,包裹在丝质窄裙下的儿,因为脑中太过鲜明的回忆,竟然开始有些刺痛。
除了吼叫咒骂外,她更害怕张彻一的“绝招”。
“有何不可?”他笑得更邪恶,单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的一拉。
“啊!”她惊声尖叫,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他拖得往前摔跌,整个人摔趴在他的腿上,狼狈得让她脸红。
这样不雅的姿势,她可是熟悉得很。十五年前,每回张彻一逮著她恶作剧时,就会靠著蛮力,把她摆弄成这样,然后他会──
老天,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张彻一,住手!”她惊慌的挣扎著,修长的腿儿胡乱踢动,像只活虾似的,在他腿上乱扭,却没办法甩开他的力量。他只用一只手,就压制住她的所有反抗,拙在她腰上的宽厚大掌,比铁钳更有力。
“试试看说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该要住手?”他冷笑著,指掌曲伸,为接下来的处罚做热身运动,骨节还发出清脆的喀喀声。
“呃,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小时候的恩怨,实在不适宜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你要是还介意的话,我愿意道歉。”她又羞又急,勉强克制著心中的惊慌,试著跟他讲道理,希望能够免去皮肉之痛。
可惜,张彻一不是可以讲道理的人。
“我不要你的道歉。”他阴沉沉的说道,宽厚的大掌,威胁的举高,坚持要她为当年那桩“小小的”恶作剧付出惨痛代价。
眼看用说的没用,她挣扎得更厉害,开始放声尖叫,惊慌的叫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听来凄惨极了。
“啊,住手,你要作什么?不要碰我!你听不懂国语吗?你──你──张彻一,你别碰我,你敢?你敢?!”
他敢!
男性的掌重重的落下,准确的拍击著柔女敕浑圆的儿,对怀里的小女人施以降龙十八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电梯里。
“啊!”臀上的痛击,带来火辣辣似的疼,痛得她眼泪都快淌出来了,她不死心的扭动,曲著修长的腿儿,用高跟鞋猛踹他的肩膀,想踹死这个可恶的施暴者。
张彻一却像赶苍蝇似的,轻易揪住她挥动的腿儿,把高跟鞋月兑了,扔到角落去,两、三下就卸除她的武装。
啪!
又是一下重击,她哀叫一声,不敢相信事隔多年,这个男人非但没忘了夙昔恩怨,还一直记恨到如今。
“你、你住手啊!我不是小女孩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喘息不已,尴尬的察觉,他肌肉纠结的大腿,紧抵著她柔软的浑圆,随著她的挣扎扭动,时轻时重的摩擦著。
“我知道你不是小女孩了。”他冷笑几声,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这不能阻止我,反倒还能增加我在报仇之外的乐趣。”
书眉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恶劣,连这么失礼的话,也能大剌刺的说出口。
离开台湾后,她受到最好的教育,礼仪上被教得无懈可击,如今别说是粗鲁的脏话了,她连咒骂都甚少出口。
成年之后,她涉足商场,曾经跟不少男人交手,其中也不乏想揩油的登徒子,但是靠著舅舅的财富,以及她的聪慧,那些妄想占便宜的男人,全被她四两拨千斤的挡开,至今没人能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