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敲诈!”凌珑激动的反驳,粉女敕如水蜜桃的脸儿,因为怒气而变得红通通的。
他耸耸肩,很大方的接受指控。“你自己决定,是要让我享用你的午餐呢,还是赔钱了事?”
“你、你、你”她用尽吃女乃的力气,拉住邮筒,但力气已逐渐用尽,肩膀更是酸得发疼。
不行,这么僵持下去绝对不是办法!等会儿要是有人经过,瞧见这景况,她根本
百口莫辩,只能扛下这“破坏公物”的罪名。眼前最重要的,是她得先摆月兑这该死的邮筒!
打定主意后,凌珑抬起头,瞪着一派悠闲的向刚。
“好啦好啦,你说什么都行!”她咬牙切齿的开口。
“很好。”他赞许的点点头,神情仍是那么从容不迫,像是早料到她一定会投降。
“还愣在那边作什么?快点,替我扶着,我的手都快断了。”她嚷嚷着,酸疼的手臂因为用力而颤抖不已。时值耶诞节前夕,邮筒里装满圣诞卡,重得她的手都快断了。
向刚走上前来,大手一伸就拉开邮筒,分担了所有的重量。她拚尽力气才能拉住的邮筒,他却是轻轻松松,扶得不费吹灰之力。
得到自由的凌珑,立刻蹲在地上。她咬着红唇,忍住申吟,还可怜兮兮的按摩手臂,想减去一些酸疼。
呼,还好她没有硬着头皮逞强,否则要是再撑得久一点,她的手臂非跟肩膀分家不可。
“别蹲着不动,起来。”担负“重”责大任的向刚开口,抬脚踢了踢她裹在长裤下的臀儿。“把那些水泥块推过来,我们得先把邮筒固定住,再去通知镇公所,要他们派人来处理。”不同于她的慌乱,他倒是冷静得很,早已想妥了处理的方法。
她默默的起身,拍掉裤子上的脚印,却没有乖乖听从指示。相反的,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逐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向刚警戒的眯起眼睛。
她扶起倒在地上的交通工具,小脑袋垂得低低的,偷偷模模的坐上去,决定舍下“恩人”,先行开溜,把烫手山芋扔给向刚处理。
“你敢?”他无限轻柔的问,语调中饱含威胁。
简单的两个字,竟让她心里毛毛的,娇小的身子还窜过一阵与寒冷无关的颤抖,盈满罪恶感的眼儿,更是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滴溜溜的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跟他的视线接触。
“呃……我……”她鼓起勇气开口。
“回来。”他的声音更轻更柔。
凌珑屏住呼吸,小脸垂得更低了。
“那个……呃,那个……对了,今、今天的早自习要考……地理……嗯,我、我是地理小老师,得早些去准备考卷……”她胡乱的掰了个理由,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几乎小得听不见。“那、那……我先走了……”
不敢察看向刚会有什么反应,她喃喃的把话说完,就低着小脑袋,骑着脚踏车,迅速逃离现场。
早自习还没开始,学生们在校园里走动,拎着扫除用具,忙著作晨间打扫。
凌珑从停车棚里晃出来,背著书包往教室走,一路上还不断回头看,彷佛怕身后随时会窜出愤怒的恶鬼,活生生把她大卸八块。
七点十分,一年八班的学生还没到齐,位子只坐了七分满。
她习惯性的从后门溜进去,在自个儿位子坐下,先把书包挂好,再慎重的从手提袋里拿出便当,打开来偷瞄一眼,清亮的眸子,在瞧见卤得色香味俱全的牛肉时,绽出幸福的光芒
啊,当坏人是值得的!
虽说这过河拆桥的举动,实在有些卑鄙,但是话说回来,是向刚勒索在先,她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要是他好心点,一开始就愿意出手帮忙,她又何需找他当替死鬼?
一个贴满木村拓哉的书包,砰的一声,被摔在另一张桌子上,一张圆圆的脸儿凑了过来。
“听说,你早上又遇着向学长了?”罗小芳好奇的问道,脸蛋旁的辫子,让她的脸看来更圆。
凌珑申吟一声。
“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
“是路通纠察瞧见,告知正上学途中的二年级学姊;学姊进校门时,又把消息透露给校门口的卫生纠察。现在,卫生纠察正在校门口告诉每一个人。”罗小芳把流言传播路径说了一遍,圆脸凑得更近,脸上充满好奇。“据说,今天你跟向学长一起上学,两人还状似亲昵。”
冤枉啊!谁跟他状似亲昵了!
凌珑小脸一垮,认命的叹气,甚至懒得辩驳了。
踏入高中校园不过三个多月,拜这些流言所赐,她的高中生活早已灰暗得让人欲哭无泪。
眼看好友一脸哀怨,罗小芳同情的拍拍她的头,给予些许安慰。
“谁教向学长那么受欢迎,你们老是凑在一起,那些亲卫队爱屋及乌,自然对你也格外注意。”
爱屋及乌?
拜托,她这只“乌”,几乎都快被那些亲卫队生吞活剥了!她简直像是一脚踩进马蜂窝里,每天都被叮得满头肿包。
不是凌珑自谦,一直以来,她的特色就是没有特色。
说起成绩,她表现平平;说起长相,她虽然清秀可人,却老是低着小脑袋,让人压根儿看不清她长得是啥模样。国小再加国中,老师给的期末评语总是那一句“文静乖巧”,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没有存在感”。
靠着这项“优势”,她的日子过得轻松极了,不论是看小说、吃零食,或是上课时公然梦周公,都能无往不利,从不曾被逮着。
然而,几个月前的某一天,在凌云招待同学回家用餐后,她平静的生活从此天崩地裂。
那一顿佳肴扫下肚后,向刚就像是看中猎物的狼,对她的食物起了莫大兴趣,即使没有人邀请,他也不请自来,厚着脸皮,贪婪的享用她的绝佳厨艺。
包严重的是,当暑假结束,凌珑踏入高中校园后,每回午餐,当别人愉快的享用佳肴时,她就必须捧着便当四处流窜,躲避向刚的偷袭,她愈是想躲,他就追逐得愈起劲。
于是,她被盯上,成了重点观察份子。
开学至今,凌珑已经被亲卫队抓去“关切”过无数次。那些人围着她问东问西,其中每次必问的“考古题”,就是向刚为啥对她另眼相看,特别照顾有加。
那些贺尔蒙旺盛的少女们,完全不敢相信,向刚竟会青睐貌不惊人的她。她跟向刚之间的任何接触,看在亲卫队的眼中,都成了打情骂俏。旁人对她的称呼,早已从“凌云的妹妹”,变成“那个其貌不扬的狐狸精”。
愈想愈沮丧,凌珑趴在便当上,难过得好想回家,躲进被窝里,彻底逃避现实。
脑袋瓜上再度传来几下轻敲,硬是把她拉出自怜的情绪。
“起来,别睡回笼觉了。”罗小芳拿出便当,半强迫的推着凌珑走出教室。“走啦,早自习快开始了,再不把便当搁进蒸饭箱里,中午可要吃冷便当呢!”这会儿天寒地冻的,她对冷食可没啥胃口。
蒸饭箱远在另一栋大楼的角落,两人捧着便当,走过操场,穿越正在练习跑步的田径队。
才走到一半,一声惊喜的低呼传入耳中。
“啊,是向刚。”女学生们窃窃私语,红着脸偷笑。
“哪里哪里?”
“左边啊,啊,他转过头来了!”
“啊!”
“过来了过来了……”
不、会、吧!
凌珑全身发冷,缓慢的转动僵硬的颈子,果然看见那张足以令其他女人欣喜若狂,却会让她噩梦连连的俊脸,一步一步的接近。
迸人说得对: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