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他问,自动自发的在床边坐下。
“疼死了!”金金没好气的答道,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正想开口再数落几句,没想到他才坐下就不规矩,竟然俯身握住她的腿儿。“喂,你做什么?”她疼怕了,忍着不敢挣扎。
“你刚刚不也听见了?大夫说,伤处的瘀血得揉开才行。”他的大掌握住那只赛霜欺雪、毫无瑕疵的玉足,搁到自己的膝上。
一听见他要亲自动手,金金的脸色都变了。
她的脚踝只是轻轻碰一下,就疼得有如刀割,要是让他那双大手在上头又揉又按,她只怕会疼得昏过去!
“啊,不、不用,你别碰它,就这么搁着,它自己会好,噢——”脚踝处一阵刺痛,她唉叫一声,十指在锦褥上揪成十个白玉小结。
“金儿,只是搁着,伤是不会痊愈的。”他莞尔的看着她,发现她怕疼的模样,简直像个孩子。“你忍着些,我会轻点的。”
“不要,就算要揉开,你让大夫,还是甲乙丙丁她们来揉,你住手——啊——”金金连声惨叫,额上疼出一层薄汗。
轻点?这叫轻点?那要是他使劲的揉,她的腿岂不是要断了?
她双眸含泪,哀怨的瞪着他,却在下一瞬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减轻了那蚀骨的疼。
低头往那儿瞧去,就见严燿玉从小瓷瓶里,倒出某种有着淡淡药香的液体,一双大掌包覆着她的玉足,轻轻替她抹上。
脚掌有着浅浅的红润,脚趾如葱白一般,教人看了实在都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你忍着些,开始会疼一些,等会儿就好了。”他温声开口,粗糙的指按在她红肿的脚踝上,轻柔的按摩着。
又是一阵剧痛。
“啊!”她咬着红唇,眼里泪花乱转。“可恶,严燿玉,你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这话怎么说?”他挑起浓眉,顺着她的经脉揉按,把膏药揉进她的伤处,那慎重的模样,就像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别不承认,你——噢!”她又缩了一下,小手揪得更紧,等到那阵疼痛过去,才能开口说话。“你肯定是气我当初不肯嫁你,却办了那场抛绣球招亲,让你没面子,才会趁这机会报仇。”
呜呜,这可恶的男人,不论她当初肯不肯嫁,还不都被他抢回来了?这会儿面子、里子他全占了!
严燿玉勾唇一笑,黑眸里有着灼人的热度。
“金儿,我的确是气你。”他大方的承认,双眼盯着她,眼里的热度又升高了几分。“只是,我若是真要报仇,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那深邃的眸子,勾起了金金的记忆,她原本还想继续指控他心胸狭隘,但是一碰上他灼热的视线,她顿时粉脸一红,到了嘴边的话语倒说不出口。
他并没有点明,准备用什么方式,惩罚她的拒婚,但是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火热得像是正在恣意的吻她、爱她——
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脚踝上的疼也渐渐褪了,她咬着红唇,察觉到他的双手继续揉按,而她敏感的脚掌肌肤,逐渐传来一阵说不出的酥痒。
每当他掌心的茧,刷过脚心,总会带来一种奇异的感受。
她的身子轻颤,在锦褥上的小手愈揪愈紧,只是这回不再是抵御疼痛,而是抗拒着连波的酥软——
“还疼吗?”严燿玉突然开口,露出意会的笑容。
他多么想念这娇柔诱人的轻吟,在船上的那几日,这个小女人的口中,也会逸出这么诱人的声音。
金金咬着下唇,脸儿烫红。
“好多了。”她强自镇定,努力想装作若无其事,声音却有些儿颤抖。
他嘴角一勾,没有说破她的窘境,继续揉着手中的玉足。
“富家公子怎么会这类事情?”她开口问道,想转移注意力。
“只是舒缓肌理筋脉,不是什么难事,有武功底子的人都会。”严燿玉耸肩。
会,但可不一定会做。
男人们会,但未必愿意动手,更何况是纡尊降贵的为一个女人按摩伤处。看他那熟练的手法,她心底的酸意咕噜咕噜的冒出来,柳眉愈皱愈紧。
“你也为其他女人这么做过?”她月兑口就问。
“没有。”他挑起浓眉,眼里有着笑意。“你这是在吃醋吗?”
“谁吃醋?!”金金恼羞成怒,抬起没事的右脚,轻推他的肩头。“我是担心,你偷偷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十五岁小泵娘,到时候要是传到别人耳里,会议论我御夫无术,坏了我的名声。”
“这么说来,你承认是我的妻子了?”
“我能不认吗?”她反问,睨了他一眼。
金金虽然冲动,但是绝对不愚蠢。在梳妆的短暂时间里,她反覆思索如今的处境,最后才不情愿的承认,自个儿与严燿玉之间,是注定要绑在一块儿了。
就算是再生气、再不甘心,她也还是跟他拜过天地,全城的人部知道,她已经嫁入严家。如今,就算是拿刀砍了他,她也是严家的寡妇,这个身分甩都甩不掉。
再说,撇去这人尽皆知的婚姻关系不谈,严燿玉不也再三表示,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决心?
这个男人,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更改。要是她真当了逃妻,无论是躲到哪儿,最后的下场,肯定都是被他招摇饼市的扛回来。
不过,承认这桩婚姻,可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她这一辈子,可没做过赔本生意,既然这桩婚姻已成了既定的事实,那么,她总要找机会,从他身上捞回本才成——
脚心的一阵酥麻,有效的勾回金金的注意力,却也让她全身骨头都软了,差点就要躺回锦褥上。
“金儿,经过昨天,全城的人都晓得,我娶你为妻的心意有多么坚定。”一桩逼婚的恶行,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感动天地的痴情行径。“你让我等了十年,还让我娶得那么辛苦,如今终于夙愿得偿,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去沾染其他女子?”
金金清澈的眸子,望着眼前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思索了一会儿。
她能够准确的判断出一桩生意的损益,却无法判断出他这番话里,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她足足被严燿玉骗了十年,对他的信任早已透支。就算如今,他用最诚挚的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她,怀疑照样在她心里胡乱滋长。
“你的话根本不值得信任。”经过考虑,她还是决定不信他,光洁的右脚,又在他肩头连续踢了两下,薄惩他的恶行。
严燿玉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她的腿儿,倾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那么,我该怎么证明,你才会相信?”他轻声问道,轻轻吻着她的耳,健壮的身躯紧密的贴着她。
那温热的鼻息、酥痒的轻吻,都让她脸红心跳,几乎无法思号,一股羞意陡然袭上心头,粉脸变得更嫣红。
“不要压着我,你、你——起来——”她又羞又慌,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想把他推开。
“为什么?我压疼你了吗?”他佯装不解,用双手撑着身子,避免压疼她,却还是贴着她不放。“那么,这样好些了吗?”他稍微挪动身子,眸光变得深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