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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圆 第21页

作者:典心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难道还想违逆我的意思?一个打杂的丫环,以为秦不换替你出过头,就想拿翘了?”她不悦的说道,瞪着月儿。

月儿脸色一沈,握紧双拳,几乎要压抑不住满腔怒火。

李锦娘的大小姐脾气,府内仆人早就私下传开了。据说她一不如意,就乱扔东西出气,自个儿带来的丫环,时常被打哭不说,八月的大热天里,都还必须穿着长袖,遮掩手臂上被捏出的红肿青紫。

其实,要是真的撂开阵势,一对一单挑,月儿有把握,绝对不会输给这个千金小姐。

只是李锦娘到底是府里的客人,要是让她黑着一圈眼,哭着回家告状,岂不是让舞衣夫人为难吗?

不行,她不能生气,否则将会给府里添麻烦!

“怎么了?你搬是不搬?”李锦娘渐渐没了耐性。

月儿一咬牙,扭头往门口走去。

“我搬!”

天边红云肆卷,开始起风了。

没过多久,风势转强,满园的绿树纷纷抖落绿叶。

南方的夏季飓风,是人民的心头大患,每次来袭总会造成众多损害,浣纱城邻近江河,对於防御的功夫,更是不敢马虎。

爱内的人们,大多随着城主夫妇,在城内走动勘查。只有月儿一个人,扛着一疋又一疋的丝绸,来回在大门与客厢之间走动。

她体力不差,但是方府占地辽阔,扛着几斤的丝绸,在大门与客厢之间连续走上数次,就连铁打的汉子也会受不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已经搬得气喘吁吁,全身香汗淋漓,双脚频频打颤。

然而,门前的丝绸还是堆得跟小山一样,没有减少多少。

月儿咬着牙,将一疋雾里花搬进客厢,“咚”的一声,重重搁在桌上。她眼前发黑,全身冒着冷汗,疲累过度,几乎要昏过去。

“只搬了十五疋,还多着呢!”李锦娘穿着华丽的衣裳,坐在竹椅上,慢条斯理的啜着茶。

月儿打起精神,转身又要去搬丝绸,但打颤的双脚不听使唤,两脚打结,她控制不住,狼狈的摔跌在地上。

“怎么了?还不去搬?”身后传来问句,口吻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一旁的丫环看不过去,怯怯的开口。“小姐,外头已经开始下雨了,她也累了,不如让我去帮——”

“站住!”李锦娘喝道,伸出纤纤玉指,在丫环的手臂上用力一拧。“谁允许你去帮忙的?你没事做了?闲了?竟有空去帮别人。”

月儿抬起头,瞪着那张花容月貌,再也不觉得这张脸漂亮了。

上苍给了李锦娘一张美丽的脸,却忘了给她一副好心肠,她空有容貌,却恶劣得让人无法忍受。

每个人都会被那张脸迷惑吗?还是会在看穿她的本性后,就明白这女人的恶劣?

“你不需牵连到别人身上,我自个儿会把丝绸搬完。”月儿投给丫环一个感激的眼神,拖着颤抖的双腿,又往外走去。

丝绸很多,而且愈来愈重,她又抱回了几疋。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疋的丝绸,双手先是发酸、接着是发疼,现在则已经麻木得没有半点知觉。

天色暗了下来,风雨转大,雨声哗啦啦的,像是有人从天上,往地面倒水似的。

月儿艰难的走着,将丝绸扛在肩上,直到肩膀快要被压断了,才又将丝绸捧回胸前。

双腿在发抖、双手在发抖,她全身都抖个不停,既疲倦又寒冷。

八月的气候虽然温暖,但是夜里的风雨,仍是十分冻人,她连续在雨里走了好多个时辰,身子自然受不了。

好不容易搬完雾里花后,她开始搬起五色绸。

这种布料,比雾里花更重。

她冒着大风大雨,抱着五色绸走下回廊,踏上花圃。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径上,却无端端多了一颗挡路的石头,天色昏暗,加上她疲累得几乎看不见前方,竟毫无防备的撞了上去。

“啊!”月儿惊叫一声,还记得要抱紧怀里的柬西。

丝绸、丝绸要紧!那是舞衣夫人细心监督、丝绸师傅们花费心血才制造出来的,绝对不能弄脏了!

纤细的身子,猛地往硬硬的地面摔去,手肘跟膝盖先着了地,引发一阵剧痛。

她滚了几圈,躺在地上喘息着,几乎再也没力气起身。雨很冷很冷,而她好累好累——

膝盖上暖暖的,她勉强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刚刚那一摔,已经摔得她皮破血流。

好悲惨,她开始想哭了。

巨大的黑影从回廊另一端飞窜而来,即使在吵杂的风雨声中,也能听见那人正在高呼她的名字,口吻里满是焦急。

黑影逐渐接近,只差两、三步——

“不要踩到我!”月儿凝聚最后的力量,喊了出来。

只见一只靴子,就在她身上半尺高的地方,硬生生停住。

“月儿?”高大的身躯蹲了下来,秦不换忧虑的俊脸,出现在她视线可及的范围内。

她吐了一口气,掀起眼帘,虚弱的看着他,一面还在庆幸,自个儿有喊出声来。否则以她现在的惨况,再被他重重一踩,只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你、你、你——”她想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偏偏牙齿不听话,喀啦喀啦抖个不停,连一句话都说不好。

秦不换扯开衣衫,露出结实的胸膛,抱起全身冰冷的月儿,直接贴在肌肤上,用体温温暖她。

她抖个不停,本能的缠住他,汲取源源不绝的热度。

老天,他好温暖——

月儿满足的叹息着,却仍旧抖个不停。

“你要不要紧?”秦不换问道,全身肌肉紧绷着,压抑着源源不绝的狂怒。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搜寻着,黑眸里的怒火,几乎要迸射而出。

“你——不要又模我啦!”她虚弱的抗议,气他逮到机会,就爱在她身上乱模。

黝黑的指掌,来到她的膝头,她疼得发出申吟。

“别模那里,会痛!”月儿抱怨。

他的手没移开。

“膝盖能弯曲吗?”

她的回应,是弯起膝盖,给他一踹。

“只是外伤,没有伤到筋骨。”秦不换说道,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你不是在堤防上,帮着城主巡视吗?怎么会来找我?”月儿发问。

“有丫环来通风报信,说你被折腾了好几个时辰了。”他满脸阴骛,怒气转为杀气。“我要杀了那个女人!”他嘶声说道,冰冷的语气,在风雨里听来格外吓人。

月儿立刻想起,李锦娘身旁那个丫环。

“糟糕,那李锦娘铁定饶不了她的!”她挣扎着要下地去。

“不要动!”秦不换吼道。

“不行,我要去救她。”她坚持。

他瞪了她一眼,简直想打昏她。“我把那丫环安置在府外了,李锦娘找不着她。”这该死的小女人,自个儿都冻成这样了,还想着要去救别人?

他不再浪费时间,抱紧月儿,施展轻功,迅速的回到自个儿的院落。高大的身躯推门入内,以最轻柔的动作,将不断发抖的娇躯放在床上。

“这是、这是、这是——你、你的床——”她抗议着,还想要爬起来,却被他以一只手摆平,牢牢压在床上。

“躺好!”他嘶声吼道。

“会被我弄湿的。”她抗议道,还想滚下床去。

“那就月兑了!”他嘶声说道,黝黑的大手落在她的丝衫,用力一扯。就听得“嘶”的一声,素白的丝衫,瞬间已经成了破布。

月儿倒抽一口气,双手遮住翠绿色的肚兜,惊恐的瞪着他。“喂,你怎么可以撕我的衣服,我——我——我——”她双唇颤抖,没办法再说下去。

“把湿衣裳月兑了,不然你暖不起来的。”他绷着脸说道,那双手又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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