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你……”花穗的脑子乱成一团,仍本能察觉到危险逼近。
她扔下满袋子的战利品,不断往后退,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是我的手法,潜伏在你的身边,当你最没有防备时再动手。”月眉步步逼近,笑得更灿烂。她最喜欢的,是看见猎物临死前的表情,从诧异惊愕,转为痛苦。
“但是,逵克已经死了。”花穗扔出小花瓶,以空间换取时间。
“他的死跟我的任务无关,必须杀了你我才能拿到钱。”
“连半点同事情谊都不顾吗?”花穗做最后挣扎,充满希望的问。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
看来,讨人情是没用的,先前的友善只是假象,都只是为了要降低她的防备,找机会取她性命。
娇小的身影往她冲来,力道出乎预料的强大,撞得花穗也飞了出去。两个窈窕的身段,在地上撞成一团,月眉一个翻身,已经掌握大局。
花穗喘息着,瞪着悬宕在身上的月眉,心跳得好快,肌肤一片冰凉,感觉到死神的抚模。老天,难道她注定要死在这里?
“这钢针,只要穿透你的心脏,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月眉狞笑着,将钢针举高,瞄准花穗的心脏……
砰的一声,一个巨大声音响起,身上的重量瞬间不见了。
花穗悄悄睁开左边眼睛,确定生命暂时没有危险后,再睁开另一只。映入眼中的高大身影,让她松懈的瘫软在地上。
最危险的时候,她的英雄老公仍旧及时赶到,解除了危机。
“你──”月眉被拎得高高的,颈间的强大压力,扼断了空气的供给,她惊愕到极点,看着阴沉的冷天霁。
“不想活了吗?”他冷笑,那神情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他回到饭店中,听见神偷提及有花穗的同事来找她,心中就警铃大作。
奔回房间时,浴室里传来的呼喊声证实了他的猜测,他没有思索,俐落的出手,就已将恣意逞凶的月眉手到擒来。
“她骗我!”花穗终于坐起身来,小脸气得通红,愤怒的情绪居多。“老公,替我……”她本想请冷天霁吓吓月眉,但拳头撞击在人体上的声音,让她目瞪口呆。
沉重的拳头猛烈的撞击在月眉的身上,一拳强过一拳,冷天霁没有手下留情,下手格外狠毒,光是听那拳头打在人体身上的声音,就知道那痛楚的程度有多强烈。
“呃,不用打得这么用力吧?”花穗小声的说道,匆忙走上前去,想制止这可怕的责罚。就算月眉再不是,终究是个女孩子,男人打女人,说什么都是不对。
她凑过来,扑住冷天霁坚实的手臂,阻止他继续狂揍月眉。
“住手住手,你要打死她了!”她开始怀疑,他心里根本就打算要亲手打死杀手。不行不行,虽然她不介意他替天行道,但是她可不希望饭店里闹出人命,这会影响生意的。
冷天霁停下手,看了妻子一眼,确定她安然无恙。“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对付月眉的口吻,冰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风,冷酷极了。
被打得不断干呕的月眉,咬紧牙根,勉强抬起头来看向花穗。
“我……”她欲言又止,说得很吃力。
花穗凑上前来,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才靠近没两寸,一双手已经扯住她的衣袖,钢针在空中高高举起。
“我要你陪葬,”月眉吼道,声音粗哑得很不自然,手起针落。
一个凌厉的侧踢,陡然拐中月眉的左脸颊,那一下侧踢,用的劲道极为强悍,猛的轰掉她的神智。她眼前一黑,往后跌去,掉进浴池里,手中钢针也飞了,再也不能作怪。
被扯得紧紧的花穗,侥幸逃过一劫,却也跟着跌进浴池里,当场变成落汤鸡。
“咳咳咳……咳咳咳……”被冷天霁捞上岸时,她因为呛到水,不断咳嗽,还吐出好几口带着玫瑰芬芳的浴水。
宽大的手掌拍抚着她,让她镇定下来。“没事吧?”他淡淡问道,勾起她水女敕的红唇印下一吻,态度从容不迫。
“你……你打女人!”花穗嘟着唇,双手插着腰,指控的说道。比起被杀的威胁,他对女性的粗鲁,反倒让她更介意。
“我不打女人。”他淡淡的说道。
“但是……”
“‘她’不是女人。”
“啊?”疑问的单音。
“他是人妖。”冷天霁徐缓宣布。
“啊……”尾音拖得长长的,她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多看了月眉一眼。
人妖呢!没想到不用去泰国,就能看到人妖,自从嫁给冷天霁后,生活变得格外多彩多姿,她得快些适应才行。毕竟,丈夫大名鼎鼎,作老婆的当然也不能太丢脸啊!
“那要怎么处理……呃……这个人?”
“杀了。”他露出冰冷的笑容。妄想杀害花穗的人,他无法轻饶。
“别杀他。”她匆忙制止,用脚尖把载浮载沈的杀手推离浴池边。“虽然他是杀手,但是在幼椎园里,总也替我挡过不少次麻烦。最多,就把他遣送出境吧,我想,他不会有胆子再来找麻烦了。”她心软,就算这人存心杀她,她也见不得熟人丧命。
吧脆,就把他送去泰国吧,那儿适合人妖的工作不少,他也不必再当杀手了。
深不可测的黑眸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缓慢的点头。纵然愤怒在胸口焚烧,但是见到她的大眼,怒火瞬间就消失无踪,她有着让他平静的魔力。而他太过爱她,不愿意让她失望。
花穗松了一口气,露出欣喜的笑容,早已知道他不是残酷冷血的人。
“你刚刚去哪里了?”她问道,站起身的时候,礼服还在滴水。
“去替你处理一些事情。”冷天霁回答道,走到浴室外,拿回一个精美的白色信封。“拆开看看。”他的唇上有着神秘的微笑。
“这是什么?”花穗疑惑的问,先找了毛巾擦干双手,才接过精美的信封。
“所有权状。”
“什么东西的所有权?”她一头雾水,抽出里头的权状,仔细的阅读。才读没几行,她发出惊喜的尖叫,猛地扑进冷天霁怀里。“就是你,你就是那个买下幼椎园的人。”她尖叫着,在他怀里又蹦又跳。
“是我。”冷天霁承认,抱起她离开浴室。
“你买下幼椎园作什么?”她满足的靠在他怀里,还在端详那张权状。
“这是你的礼物。”他将她放在软软的大床上,额头抵着她潮湿的头发,用毛巾擦拭她的身子。
“礼物?”花穗睁大眼睛,着迷的看着他,心里暖暖的。他那专注的模样,像是愿意这么做上许久许久,直到两人白发苍苍,也不会厌倦。
他先是微笑,接着开口:“这是你的幼椎园,是一间帮助清贫儿童的幼椎园,让你汹涌澎湃的母性,能照顾到更多的孩子。”
短短几句话,让热气冲上眼睛,花穗咬着唇,胸口好热好紧,因为热热的水雾,眼前他的脸庞逐渐变得朦胧。她忍了又忍还是哭出来。
冷天霁以最直接的方式,帮助她完成梦想。
天啊,他已经给予她永不枯竭的爱情,竟又替她圆了一个梦。
红唇抖啊抖,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断线珍珠夺眶而出,滚在两人的衣服上,她埋在他的胸膛上,哭得淅哩哗啦。
噢,她好爱好爱他喔!
“这是代表,你很喜欢吗?”头上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她用力点头,双手把他抱得紧紧的。“谢谢你。”她一边哭一边打嗝,止不住喜悦的泪水。
“你帮助了我,当然也能帮助那些孩子。”他在花穗的额上印下绵长的一吻,两人的手紧紧相握着,仿佛相约要这么握上一辈子,永远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