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想亲手做这些吃的,也算是一点小小的谢意。”说着,静玉便提起食盒往外走。“那我出门去了。”走在街上,静玉试着不去想上官司彻,还故意绕另外一条路走,而不经过上官家门前,因为这是自己选的路,她不能后悔。
待静玉来到仁济堂,店内没有病人,药铺伙计趴在柜台上头打瞌睡,于是走上前问道:“请问吴大夫在吗?”
“静玉,你来了。”在里头的吴大夫听到声音走出来招呼。
“这些点心是要请吴大夫和大家一块吃的,就不知道合不合胃口。”静玉先将食盒搁在桌上,然后掀开盒盖。“这是芙蓉酥和桂花粟糕,还有春卷,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你们尝尝看。”她祖父生前在沂州经营一家点心铺子,虽然规模小,在地方却颇负盛名,上官彻的祖父还因此慕名而来,因而结为好友,而撮合了两家的婚事,之后点心铺子传到爹娘手中,静玉从小在耳濡目染之下,学了一身好手艺,一直到爹过世之后,娘才决定把点心铺子收起来,不想让她抛头露面,这时上官家知道了家里的情形,便决定履行婚约。
吴大夫看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幸好我刚出诊回来,现在肚子正饿着,还真是有口福,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吴大夫若是喜欢,以后我会常做来给你吃。”静玉将一碟碟的点心从食盒里端出来,也让药铺里的伙计能一起享用。
“那我就先说声谢谢了……对了!我还有一些上官茶庄的‘白雪银牙’,这可是上等的贡茶,想当初还是上官老爷私下送给我,平常真的舍不得喝。”吴大夫吃着桂花粟糕,还兴冲冲地打算把茶叶拿出来泡。
“不过说到上官家,就想到上官家的大少爷前两天受伤的事,刚刚我就是去府时帮他换药……”还好只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然上官老爷和夫人回来之后知道了可是会很伤心的,吴大夫庆幸地思忖。
“受伤?吴大夫是说上官家的大少爷受伤了?”闻言,静玉心脏差点停止跳动,颤声的问。
吴大夫不疑有他地说:“是啊,听说是走在街上,有一辆马车突然失控,他为了救人才会受伤。”难怪上官彻这三天都没有到童善堂来,原来是因为他受伤了!
知道后,静玉再也坐不住,告别一声就连忙往外走。
“静玉……”吴大夫想叫住她已经看不见人了。
静玉脑子已经一片混乱,只想快点到上官家,想要亲眼看看上官彻是不是平安无事,还有伤得重不重……
第5章
上官家——
“大哥,药已经煎好了,先把它喝了,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在你的脚伤痊愈之前还是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别去茶庄了。”上官雪来到上官彻的寝房盯着他,就是不想责任心重的大哥不顾手脚上的伤势,执意要出门。
上官彻坐在床沿,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的挫伤和扭伤的右脚脚踝,这是几天前的下午,一辆马车因为马匹受到突来的惊吓而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险些撞上一名老人,他为了救人才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就算想去恐怕也没办法,茶庄那儿我已经让三弟有空过去看看,他也该学着负起责任了。”上官彻接过二弟递来的汤药,也希望藉这次受伤的机会,让这个最小的弟弟能够变得稳重些。
上官雪喝着刚泡好的珍露茶,出其不意地问道:“等到爹娘回来,大哥打算怎么做?真的要让那个女人再进这个家门?”上官彻将手上那碗可以除湿祛风、活络筋骨的汤药一口气喝完,也状似不经心地问:“到时二弟会站在哪一边?”
“两边都是重要的人,真的很男选择要站在哪一边。”上官雪微微一哂,并没有正面回答。“不过大哥该担心的应该不是我才对,娘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她的脾气连爹都要让她三分。”虽然兄长已经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而他也一样不相信这世上有克夫的事,但是爹娘就不这么想了,上官雪已经可以预料到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当中。
“这个我知道。”上官彻沉吟地说。
上官雪再为自己倒了杯珠露茶。“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只能说会静观其变,大哥要想打赢这场仗。得多费点心思了。”
“当然。”上官彻更明白第一个得先说服静玉和他并肩作战。
就在这时,府里的老管事来到上官彻的寝房。“大少爷,刚刚门房来说外头有位赵姑娘知道大少爷受伤,想来探望。”
“看来她还真的挺关心大哥的。”上官雪一脸似笑非笑。“那我就不继续待在这儿打扰了。”说完,便起身离开寝房。
上官彻这才对老管事说:“请她进来!”静玉在上官家的大门外忐忑不安的等候着,她不断地搓着右手掌心上的那道纹路,拼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上官彻的伤势没有很重,否则吴大夫口气不会那么轻松,不要自己吓自己,他不会有事的。
“你是……赵姑娘?”前来领人的老管事,又仔细地看了看静玉,愈看愈觉得她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的确见过。”静玉也认出他了。
老管事歪着花白的脑袋,一面带路,一面想着,直到快走到上官彻的寝房前,这才猛地想了起来。“你是……少夫人?不对!你已经不是少夫人了,瞧我这记性,现在才想起来,你这女人是存什么心,居然还敢回来……”
“我不会待太久,只要看一眼我就走。”静玉语带乞求地说。
闻言,主管事哼了哼。“最好是这样。”待静玉跟着他走进上官彻的寝房,老管事还是不太放心。“大少爷,不管女人说什么你可别信。”斜倚在榻上的上官彻沉声地说:“你先下去吧!”
“这……是,大少爷。”老管事不得不先退出房外。
待寝房里只剩下她和上官彻,静玉才走到床边,一脸担忧的打量他。“我听吴大夫说你受伤了?”上官彻这才掀开眼皮,口气淡嘲。“只不过是小伤,不碍事。”“伤到哪儿了?”静玉还是想亲眼确定。
闻言,上官彻拉起右手袖子,以及掀开锦被的一角,露出贴着膏药,然后用布层层包裹的右脚脚踝。“脚踝有点扭伤,暂时无法走路罢了。”静玉伸出小手,想要触模他的右手手腕上整片殷虹色的挫伤“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会害你又受了伤?”
“难道你希望我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那辆马车撞伤别人?”上官彻凉凉地反问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静玉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很痛吧?怎么没有上药呢?”
“比起你说什么都不肯回到我身边的心痛,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上官彻佯装嘲弄的口吻说。
“就算是小伤,也要注意。”静玉没想到他又会摆出这种冷淡的态度,后头不由得紧缩了下。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上官彻低哼一声,之所以没让福安去童善堂通知她说无法去的原因,就是想看看静玉会不会注意,也希望她能够认清就算口头上说和他毫无关系,但是他们之间早已注定牵扯不清了。
静玉垂下眼帘,有些无可奈何。“你明明知道我是真的关心你,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如果你只是因为罪恶感,以为我这次会受伤又是你害的话,大可不必。”上官彻也开始了解她了,就是因为她爱他,才会把错都往身上揽,那么他大可以把这个弱点加以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