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只是笑而不答,直视着阎过涛。
她觉得有点奇怪,本来还以为,这个长得完美俊朗的阎过涛跟他妈妈一样变态,会一起排拒、或伤害萼儿,但是从他看着萼儿的眼神里,唐心看不出任何的恶毒,而且他也似乎完全不在意萼儿惊人的出场方式。
在看见萼儿的那一瞬间,他的眼里甚至闪过一丝纯粹的喜悦。
而萼儿走向阎过涛的态度也怪怪的,怪得让唐心不得不怀疑了。她清澈得像水晶的眼睛轮流看着两人,心里闪过最不可思议的猜测……
第七章
萼儿感觉到,他环绕在她纤细腰间的手,似乎有些太紧,紧密得像要永远绑住她。她偷偷喘息一声,不着痕迹地想要推开他。
阎过涛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他低下头来,靠在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吹进她的耳朵。
“我不过离开几天,你就找到救兵了?”他询问着,看见她细致的肌肤,突然好想吻她。
萼儿知道他所指的人是唐心,但是却有点疑惑。为什么听他的口气,并没有愤怒的情绪?他这时不经意流露的亲密语气,会让她想到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对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
“这种事情总要势均力敌比较有趣,我总不能老是处于挨打的状态,让你们这对变态母子来欺负我这个小甭女。”她勉强维持冷静地说,手放到腰间想要推开他。他靠得那么近,令她没有办法清晰地思考。
“我已经很久没有‘欺负’你了。”他淡淡地说道,那平常的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
萼儿的脸在转眼间变红,她咬着下唇,忽视他若有所指的话。
“是啊,你只是让你妈妈来代劳,让她来好好的凌虐我,然后一走了之,来个眼不见为净。还说什么,不会再让她打我?我早该知道妈妈说的没错,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没有一句能信的。”她语气酸涩地讽刺道,没想到腰间的力量突然一紧,她因为错愕而发出小小声的低呼。
他的脸色阴沉,十分难看,双眼冰冷地看着母亲。
“她又打你了?”他的手抚过她脸上的伤痕。几个礼拜的时间,她脸上的伤已经成为淡淡的痕迹。
当他成年之后,阎雨妍再也没有对他使用过肢体暴力,但那并不是一种收敛,她知道儿子不再是那个随她凌虐的小男孩之后,她转而用言语上的羞辱伤害他。
要不是萼儿那一次的被打,他几乎忘记,阎雨妍其实有着可怕的暴虐性格。
萼儿耸耸肩,避开他关心的视线。当他因为她的挨打而愤怒,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她这次很注意,只是打肿我的脸,倒没有打伤我。我比较不能忍受的是她把我关在储藏室里,那里又黑又闷,难受极了。”想到阴森森的储藏室,她的身子窜过一阵颤抖。
“在我小时候,她也时常把我关在那里。”他缓慢地说道,在确定她没有受到什么可怕的伤害后,心头的巨石才落了地。
萼儿瞪大眼睛,没想到阎过涛受过这种待遇!阎雨妍难不成真的疯了吗?即使对待年幼的独生子,也这么残忍?
她端起银盘子上的酒杯,凑到红唇边啜饮着,听见他的话,心中对他的防备与敌意,似乎就慢慢减少一些了。她喝着冰冷的红酒,手有点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他的接近。
她像是正走在一条危险的纲索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如果顺从了心里的声音,不顾一切地松开心中的钳制,她会不会万劫不复?
他的复仇,难道远比母亲的手段更为恶毒?不只是凌虐她的身体,更要在占有她的心之后,再将之恶意地粉碎?
明明知道他是危险的,知道他是为了复仇而来,她还能给他她的真心吗?
红酒濡湿了她的唇,她漫不经心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轻舌忝着。
“你喝酒是为了想暗示我来吻你吗?”阎过涛无礼地询问着。仅是看见她喝酒的模样,他就无法自持,简直想抛下整屋子目瞪口呆的宾客,把她扛回楼上、锁上房门,好好地爱她整夜。
“胡说八道!”她啐道,无法克制脸上的潮红。
萼儿推开他的钳制,想得到一点新鲜空气,眼波流转的模样却更加诱人,美丽的身子离开他保护的怀抱,她的脸庞呈现在所有人之前。
突然间人群里传来几声惊呼,甚至还有着男人的咒骂声。
“是你!”距离最近的一个国际企业负责人,在看见萼儿的瞬间,脸色白得像是看到鬼,连随身的女伴都来不及交代,就连忙拔腿逃走。
苞随着那个男人身后的,还有几个人,完全不顾众人的眼光,完全没有形象地冲出阎家。
其余几个认出萼儿身分的男人,只是站在原地,冷汗直流地看着她,完全动弹不得,清楚地感觉到老婆大人怀疑的眼光。
萼儿嘴上浮现狡猾的笑容,知道在场有不少男人已经认出她的身分。她身为迷魂女盗多年,所经手的肥羊无法估计,上流社会的男人们对她恨之入骨,却也怕得全身发抖。
这些男人大多事业有成,有妻有子有地位,可丢不起这个脸,要是被人知道跟一个年纪小得可以当女儿的酒家女去开房间,后来甚至还被下了药,全身财物都被洗劫一空,一张老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那几位先生怎么跑得那么快?是跟阎夫人一样,恼怒于我的迟到吗?”萼儿明知故问地装傻,端着酒杯在众多男人间走动,模样优雅而从容不迫,眼光一个接一个看过去,选择要找哪个人来开刀,令男人们僵硬得像是石雕。
“这位不是沈总经理吗?好久不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记得你最爱喝红酒,曾经在一间酒店里,一夜之间斥资五十几万,开了好几瓶梦幻名酒,请所有人喝个痛快的,对吧?”她找到第一个可怜虫,微笑地对他敬酒。
“你上酒店给我花大钱?”沈总经理的老婆随即发出河东狮吼,愤怒地捏住猥琐男人的耳朵,气愤地嚷着。
“没有,没有,唉啊,你不要听这个女人乱说。”沈总经理连忙辩解着,怨恨地看着萼儿,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贪新鲜,招惹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女人。
男人们在心里哀嚎,全部站定不敢移动,有几个人已经遭到太太的捏功伺候了,碍于颜面只能彼此苦笑,暗地里忍着痛。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这个迷魂女盗是怎么攀上阎氏企业的?瞧阎过涛对她的态度,说不定过了不久,这个女人就会成为阎家的少夫人。
心里知道躲不过的陈永全暗暗咬牙,知道要是不豁出去,跟这个诡计多端的冷萼儿硬碰硬,今晚回去就一定要跪算盘。他不久前才被萼儿设计,在宾馆里下了药,第二天被人发现光溜溜地躺在宾馆里,一夜没回家,老婆早就起了疑心。
仗着对萼儿的愤怒,以及一票男人之间的同仇敌忾,他鼓起勇气站出来,指着萼儿美丽的小脸。
“你这个女人,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知道你,你只是一个低级的酒家女,一个专门用些胡言乱语来勒索我们的女人。”他振振有词地指控着,旁边众多男人纷纷发难声援,知道只要把萼儿诬毁到底,自己被迷魂女盗下药洗劫的事情就能瞒得过去。
萼儿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陈永全,一只手覆盖在胸前,装出震惊的模样,只有黑眸里的笑意,泄漏了她演技上的最小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