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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和绝望部不足以形容洛桑这几天来的心情,但他不怨也不恨,如果他在期限中仍赢不回她的爱,那也是天注定的。
他痛苦的闭上双眸,面前的美食已然无法挑起他的食欲。
“你吃点东西吧!”虽然下定决心不想管他的死活,但妮妮仍无法硬下心肠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他已经醒来三天了,但是却不肯进食,虽然医生有提过要帮他注射营养针,但都被他拒绝了,而药他也不肯吃,令所有的人手足无措。
包可怕的是,自从妮妮说了不爱洛桑的话之后,他便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木然地躺在病床上。
“你这算什么?”妮妮再也忍不住大喊起来,“你以为绝食抗议,我就会感到不安了吗?你错了,我不会不安,也不会在乎,因为你的一切跟我无关。”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强酸在腐蚀著他的心。
“你吃东西啊!”她根本只是嘴硬而已,其实看到他这副模样,她也开始著急起来。
洛桑只是静静的看著她,他不敢抱有任何期盼,因为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
“你——你——”泪水涌上妮妮的眼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也许是因为她太生气了。“我告诉你,之前我说你死了我才会原谅你,但是,我现在郑重的再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原谅你,所以,你还是活著比较好。”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她都快被自己的语无伦次给搞糊涂了,不过,她是气昏头了,而罪魁祸首就是他!
终於,她所说的话让洛桑有了反应。
“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悲恸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曙光,她的泪水令他胸口一窒。
“你到底吃不吃东西!”她的口气放软了许多。
“好,我吃,”他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只要你不再哭了,我就吃。”
她泪眼婆娑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帮他调好床的斜度,又怕他不舒服,於是抓起枕头垫在他的背部,才把几乎已经凉的食物摆放到小茶几上。
她的动作是那么地小心翼翼,令洛桑原本低落的心情提升了许多。
但接踵而来的是令他相当困扰的问题——吃东西。
虽然他拥有安凯洛的身体,但是,他的灵魂是洛桑,而在他当死神的使者时,根本不必吃东西的,所以,他也不懂得要如何吃东西。
“快吃啊!东西是用来吃而不是用来看的!”见他没有反应,妮妮又忍不住提高音量。
“这个……要怎么吃?”他指著碗中那稠稠糊糊,看起来有点恶心的东西问。
“别太挑嘴,”妮妮误会了他的意思,“这些东西全是医院的营养师为你调配的,你才刚好,所以只能吃这种燕麦粥。”
“燕……麦……粥……”燕子他看过,麦田他也见过,但粥是什么玩意儿?这三样东西加起来可以吃吗?
“吃吧!吃了你就不必再打针吃药。”见他仍没反应,妮妮没好气的说:“你该不会是连拿餐具吃东西也没力气吧?”
“餐……具……”又是啥玩意?洛桑见到面前两根造型怪异的东西,纳闷著妮妮说的餐具是不是就是这个。
“算了,”妮妮已经没什么耐性了,拿起汤匙挖了口燕麦粥送到他嘴巴前,“把嘴张开,我喂你算了。”
洛桑照著她的要求张开嘴,让她把燕麦粥送入他口中,但却不懂得下一步该怎么做。
“把嘴巴合起来……欵,你别只含在口中呀!你得动动嘴巴。”老天!他是怎么回事,好像连怎么吃东西也不会了?居然要一个口令才有一个动作。
“然……后呢?”洛桑照著妮妮的要求把那有点嗯心的燕麦粥嚼了嚼……太可怕了!人类的食物怎么会这么难吃?
“当然是吞下去罗!”妮妮仿佛是教幼幼班的幼稚园老师般哄著他,“快,再把嘴巴张开,多吃一些,你才会有体力。”
什么?!他还得继续吃这可怕的东西?而且还得多吃?!
不过,说也奇怪,原本难以下咽的燕麦粥竟然在妮妮一口一口的喂食之下,变成了美味佳肴。
一会儿,一碗燕麦粥已吃得见底了。
“我以后是不是要一直吃这种东西?”
“当然不是。”妮妮抽了张纸巾将他残留在唇上的小渣渣擦掉,动作是那么自然,而她自己则浑然不觉。“等你完全康复了,你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真的吗?”他突然记起一种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忍不住月兑口道:“那我最想吃的是冰淇淋。”
“你说你想吃什么?!”如果她没记错,安凯洛最不喜欢甜食,尤其是冰淇淋,她还记得他们到迪士尼度蜜月时,无论她怎么哄她,他都不吃,还直说那是小孩子才会吃的东西,可是,现在他竞说他出院后最想吃冰淇淋?太奇怪了!
“我想吃冰淇淋,而且是那种巧克力口味的,”他见她露出诧异的神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是不是我不能吃?”
“不是你不能吃,而是你根本不爱吃。”
洛桑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当然了解妮妮指的“他”是谁。
“好了,”妮妮把病床调低,“你已经吃饱了,就好好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你……你要走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见到她疲惫的倦容,他也感到十分心疼。“好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你别担心,我已经雇用了特别护士来照顾你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要她替你做。”她把早已雇用的特别护士叫进来,把一切事宜交代清楚后才离开。
第八章
曙光
离开你,
已有数不清的日子,
而想你的心,
也疼了无数次,
破碎了的思念心情,
却怎么也收拾不起。
妮妮还是决定回她和安凯洛之前所住的别墅,一来是因为她的东西都还放在别墅裏,二来是因为她的父亲好不容易才接纳了安凯洛,万一现在告诉他她想结束和安凯洛的婚姻,一定会令父亲十分伤心,所以,她想等安凯洛出院后再做打算。
可是,当她才回到别墅,就马上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安凯洛跌倒了,而且还扭伤了脚。
她毫不犹豫地就又赶回医院,只见安凯洛的脚踝肿得跟面包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询问一旁的特别护士。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洛桑抢先回答。
特别护士也连忙向妮妮解释,并作请辞道:“安先生根本不让我靠近他,他还把我赶出病房外,安夫人,我看我胜任不了这个工作,你还是另请一位护士来照顾安先生好了。”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不要别人来照顾我。”洛桑坚决的说。
“你这叫可以照顾自己吗?”她没好气的瞄瞄他扭伤的脚踝,嘲讽地道。
“等我学会了怎么用脚走路,我就不会再跌倒了。”
他真是不服气,只是走路而已,为什么他做不到?想他当使者时,他的动作是何等敏捷,甚至可以自由的飞翔,所以,他不相信自己会办不到。
“你说什么?”她疑惑的瞪著他。
“我说我刚学走路,出点小状况是理所当然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是说你的脚无法走路?”她误解他的意思,不等他再多说明,就把医生请来了。
经过外科、骨科、神经科医生们的大会诊,并没有发现安凯洛的脚有任何问题。
“但为什么他会突然学走路?”妮妮不明白的问。
“这也许是他脑部受到严重撞击的后遗症。”医生们斟酌了之后做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