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原本冰冷的眸子变得温煦了。
“我尊重妳的决定。”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如此无怨无悔,他该感谢她让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爱。
“谢谢你。”眼泪濡湿了她的脸。
“别哭了,哭多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何况,待会儿妳妹妹看了,会以为我欺负妳,那我可吃不完兜着走了。”他用手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松弛那紧绷的身子。
“我会向蓉渲解释的。”
“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他作梦也没料到自己会有如此宽大的胸襟,“妳也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别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吧!我愿意给孩子一个姓,等孩子生下之后,我们再办离婚。”
“不!我不能这么自私的利用你,我办不到。”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妳没有利用我,所以,妳不用感到愧疚,更何况,若不这么做,一旦雷蒙知道孩子的存在,妳想他会放过妳吗?”褚凯一语击中了季蓉芸的要害。
这个孩子,她决定独力抚养,绝不会让雷蒙知道他的存在。
她除了接受褚凯的建议,好象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谢谢你。”这样的结局任谁也想不到。
“我就知道事有蹊跷,我就知道姊姊心中有委屈,原来是褚凯使坏,让我姊姊怀了他的孩子,迫使她不得不嫁给他,他太坏了!”
狄斯看着妻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感到啼笑皆非。
“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他将她抱到膝上,像哄孩子般哄着她。
有时,他很怀疑她真的已经当了母亲吗?其实,她还像个大孩子而已。
“你们男人最坏了。”季蓉渲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妳没听过吗?”他笑嘻嘻的吻着她气嘟嘟的红唇。
“还笑,我都还没跟你算帐呢!”
“我又怎么了?”他真冤枉。
“当初你若不要介绍我姊去找褚凯,我姊也不会被他骗了。”
“妳又知道谁骗谁了?”
“呵,你言下之意,是说我姊姊骗了褚凯不成?”
“给我?”狄斯有点吃味儿了,生了孩子之后,季蓉渲分给他的爱就少得可怜,现在季蓉芸又出了这样的事,他简直是爷爷不疼、姥姥不爱了!
“不行,我一定要为姊姊讨回公道……,你……在……做什么……”她发现狄斯的手正不规矩地探入她的上衣内……
“我也在讨回我的公道……”他的唇火烫地移到了她的颈项、她的耳垂,她的脸颊在他的挑逗下火红了起来。
“你……你……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这是很重要的事……”
“我相信这也是很重要的事。”他的吻延伸到了她雪白的颈子,然后,他动手解开她的衣扣。“该死!妳干嘛穿有这么多扣子的衣服。”
看他又气又急的模样,实在难与平时沉稳严肃的他划上等号。
“谁教我有个色老公,总喜欢出其不意的偷袭我。”
季蓉渲那绚丽的笑颜引来狄斯更狂的迷恋,纵使他已对她说过千遍万遍的我爱妳,仍无法将他对她的爱彻底的表达出来。
不过,他还是要说:“我爱妳,渲渲。”
“我也爱你,我的海盗情人。”思潮回到了他们在海边相遇的那个午后,人与人的缘份是很奇妙的,上天安排好的,逃也逃不掉。
如果懂得珍惜,幸福就是属于自己的。
她衷心的感谢上天为她安排了这么好的一段姻缘,也希望上天不吝再为季蓉芸安排另一段佳缘。
要遗忘一个人很容易,但要遗忘自己所爱过的人却很困难。
季蓉芸试着让时间冲淡自己的记忆,将痛埋在心中,过去就像泡沫,也像一场白日梦。
从今以后,她要为肚子里的小生命而活,她会把所有的爱全放在这个小生命上,让雷蒙彻底从她生活中消失。
“蓉芸,准备好吗?”褚凯见她久久没下楼,紧张地冲上来探个究竟。
“好了。”她吃力地从床沿站起来,月复部又是﹂阵紧缩,看来这个顽皮小子真的要不按牌理出牌,想提早出世了。
自从医生发现她可能会有早产的迹象后,褚凯就如临大敌般,不敢稍微放松。
虽然他不是孩子的爸爸,但他表现得比爸爸还像爸爸。
“肚子又痛了吗?”褚凯紧张的搀扶她步下楼梯。
“有一点点……”说完,又因一阵紧缩而令她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
“还挺得住吗?”褚凯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可以。”她咬紧牙根点点头,如果连这样一点点痛她都承受不了,那么以后的日子,她要如何面对。
褚凯飞车将她送达医院,五个小时以后,孩子终于呱呱落地了。
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褚凯将早已签好的离婚证书托护士交给季蓉芸,然后带着一身的黯然离去。
他的行为让许多人都无法谅解,甚至有很多人为季蓉芸感到愤怒,认为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竟然在妻子生产的当天绝情的离去。
只有季蓉芸才明白,褚凯不是绝情的男人,他这么做,无疑是想将所有的错背负在他身上,他是在保护她。
即使没有留下只字词组,但季蓉芸知道,不管褚凯身在何处,他都还是关心她的。
为了报答褚凯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决定把儿子的名字取为思凯。
董惟森一直很关心季蓉芸,当他获知季蓉芸产子,又遭褚凯遗弃时,他已印证自己的猜测。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雷蒙,然后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当他见到床上纵情放荡的景象,他气得差点没拿起地上的空酒瓶往雷蒙的头上砸过去,看看是否可以让他彻底的清醒过来。
他的闯入惹来雷蒙大声的咒骂,雷蒙迅速地抓起被单遮住自己和黛比的身体。
她……叫黛比是吗?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对他而言,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他只是拿她们当成发泄的工具。
他出手大方,许多女人都迫不及待地跳上他的床,银货两讫,没有负担,不会受伤,这是他想要的。
“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董惟森从皮夹抽出钞票丢给床上的女人,女人马上识相地拿着钞票离去。
“什么重要的事?”雷蒙整个人懒懒的,提不起劲儿,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在乎。
“是和季蓉芸有关的──”董惟森还没说完,马上被诅咒声给打断。
“该死,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他故意忽略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董惟森深深吸了口气,冒着会触怒他的危险提高音量,“她和褚凯离婚了,就在她生孩子的当天,褚凯拋弃了她和孩子。”
“是吗?她终于尝到苦头了。”
短短三秒钟不到的时间,雷蒙竟一反刚才那怒火中烧、杀气腾腾的表情,冷冷的勾起嘴角,冷锐、深沉、幽深如子夜的蓝眸,突然之间变得高深莫测,阴森得散发出一股冻人心肺的寒气。
对他的幸灾乐祸,董惟森气昏了,以至于没注意到流动的空气中渐渐有了诡谲的改变。
“难道你不再关心她了吗?你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他妈的冷酷、无情?”
“如果你认为我冷酷、无情,那你去关心她呀!我不会反对的。”他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脸色仍是没有改变。
董惟森忍无可忍的对他低吼着:“你──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怀疑你身上流的血是冰的。”
雷蒙的脸顿时如覆上千年不融的寒冰,变得冷硬漠然。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想要休息了。”他在下逐客令了。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董惟森愤怒不已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