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凯有消息吗?”一见到董惟森,雷蒙马上迫不及待地问。
一声重叹再度粉碎了他心中的希望。
“不过你放心,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你儿子的消息了。”董惟森安抚着好友。
“我的儿子?!”他心如刀割,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孤零零的流落在外,不知道他饿了没有,不知道他是否安全,万一遇见心存不良的歹徒……他没有勇气再往下想,更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拳。
他不仅伤害季蓉芸,也伤害了自己的孩子!
“我根本没资格当凯凯的父亲,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也是无心的,怪只怪嫉妒、愤恨蒙蔽了你的心智,才会铸下这错误。”董惟森有感而发,“你也不要太自责,我相信很快凯凯就有消息。”
“如果凯凯有什么意外,我绝不会放过你!”褚凯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一把揪住雷蒙的衣领,狂怒的说:
“你这个浑蛋,你知不知道蓉芸为了爱你,受了多大的折磨和委屈?你居然不懂得珍惜她,还一味的伤害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我恨不能揍死你!”
“你来做什么?我正想找你算帐,你高兴了吧?我今天落到这个田地,不正是你心里所期望见到的?”雷蒙才吼完,褚凯已一拳挥向他的脸。
倏地,雷蒙被揍倒在地,手捂着下巴,嘴角已渗着血丝。
“这一拳是替蓉芸打的,”褚凯将他又从地上拉起,又在他另一边脸颊重重地补上一拳。“这一拳是替凯凯打的,你根本没资格当他的父亲……”
褚凯还未责备完,就被雷蒙回敬一拳,跌坐在地上。
“你以为你是谁?正义使者吗?你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才想找你算帐。”
眼见两人言不合又要打起来,董惟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送他们一人一拳,
“这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打架,你们有没想到凯凯的安危?”董惟森厉声喝道。
褚凯将嘴角的血水抹去,
“好,这笔帐等找到凯凯,我再来找你算!”
“我等你!”
三个女孩妳看我,我看妳,心中慌乱得有如无头苍蝇。
“凯凯,我们带你回家好不好?”
“不要!”思凯的固执打败了三个女孩。
不管她们用什么方法,都说服不了思凯,也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他家的地址,她们原本想将他交予警方,但是一见到他的泪水,她们就没辙了。
“凯凯,你不回家,你不怕你妈咪会想你吗?她可能很担心你,你若是个乖孩子,就不该让你妈咪担心。
“……”思凯低下头。
计谋奏效,显然小男孩也正想着母亲。
海宁儿乘胜追击地说:
“凯凯,你知道小孩子是不可以不孝顺的,如果让妈咪担心,就是不孝顺,不孝顺的孩子不仅没有人喜欢,连天上的神都会讨厌你,所以牠会叫雷神来修理你,被雷打到会很痛,甚至会死翘翘——”
“宁儿姊姊,妳……妳不要吓我。”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很容易受骗的。
“我可不是吓唬你的,”海宁儿在学校时便是话剧社的社长,演起戏来可是活灵活现的。
“以前就有很多小孩子不听妈咪的话,惹妈咪伤心、难过,雷神一生气,就轰隆一声,痛打小孩子的小屁屁,很痛喔!”
思凯咽了口口水,小手下意识地模模他的小,怯怯的说:
“宁儿姊姊,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憋笑憋得快得内伤了,连忙转移思凯的注意力,指着一旁的两位好友,“不信你可以问雅雅和咪咪姊姊。”
雅雅和咪咪接到她眼中的讯息,点头如捣蒜地称是,然后纷纷投给海宁儿一个
“受不了妳”的埋怨眼神。
海宁儿露出两个小酒窝,迅速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然后响应她们一个
“这是善心的谎言,上帝会原谅我”的表情。
也许是上帝听到她忠诚的忏悔,天空竟不期然地闪电了,还打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响雷,吓得思凯投入她的怀中,连声道:
“宁儿姊姊,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咪,我不是故意惹妈咪生气、伤心的,我要当乖孩子,妳叫雷神不要打我。”
YES!真是太妙了,她们终于可以真正松了口气。
待午后的一阵雷雨过后,海宁儿决定单独送思凯回去。
步出旅馆的大门,她正想招揽出租车时,她高举的手忽然被握住,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时,她的手已被反剪在背后。
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褚凯,正因找寻思凯而忙得焦头烂额的当头,他想进去这间平价的旅馆碰运气时,却意外见到一名妙龄女郎牵着一个小男孩在招出租车。
以前,他绝不会去注意的,但是思凯的失踪,令他只要见到年龄相似的孩子,就敏感的多看一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竟发现妙龄女郎身边的小男孩,就是失踪的思凯。虽然他不曾见过思凯,但他看过思凯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那小男孩就是思凯。
但令他跌破眼镜的是,那妙龄女郎竟然是和他有两次巧遇的女孩。一心只担心思凯的安危,他不曾细想,上前就制住女孩。
海宁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感到愤怒,当她看清楚攻击她的人竟是那个笨得可怜的痴情男子时,除了感到意外,仍不禁火冒三丈。
因为他近似粗鲁的举止不仅吓了她一大跳,她被反剪的手更是疼痛不已。
“喂,你这人怎么如此莫名其妙,你快放开我的手,不然,待会儿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她咆哮着。
褚凯唇边泛起一丝丝的冷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一直认为她是个纯真的女孩,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女绑匪,这个认知几乎让他的心凉透了。
“妳还有脸对我哇哇大叫,看妳年纪轻轻,四肢健全,不去找份工作,居然会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妳知不知道掳人勒索是要吃上官司,最重的刑责还会判处死刑,妳到底有没有脑子呀!”他打从心底不愿相信她会是个心怀不轨的歹徒,可是思凯就在她身边,事实摆在眼前——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放开宁儿姊姊!”思凯纵身一跳,攀上褚凯的手臂,出其不意地狠狠咬了一口,逼得褚凯不得不松手。
“凯凯,你怎么可以咬我?”他知道怪不得思凯,虽然他和季蓉芸曾经结过婚,但是这六年来,他一直没和她见面,思凯自然认不得他。
“谁叫你欺负宁儿姊姊。”思凯一副英雄救美的神情。
“我不是欺负她,我是——”他知道对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很难解释清楚,遂蹲子,轻言哄道:“凯凯,跟我回家吧!”
“不要,我又不认识你,你欺负宁儿姊姊,你是坏人……”思凯躲到海宁儿身后,抵死不从。
“凯凯,我是褚叔叔呀!”他急着向思凯表明身分,无奈思凯只是瞪着他看,甚至还频频向他扮鬼脸。
“哼!我看你是做贼的喊捉贼,”海宁儿脑袋及时的恢复正常运转,对于褚凯刚才的指控,感到相当气愤。
“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会是披着羊皮的狼,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快快滚开,继续对凯凯『搁搁缠』,别怪我不客气大喊。”
褚凯盯着她,有抹讶异的感觉闪过他的眸底。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用这种口气、态度对待他,就连季蓉芸也不曾有过,她——
第一次见面,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像是需要被人呵护、疼爱的纤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