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的起端是她们三人结伴到蒙地卡罗自助旅行,头两天,她们玩得还算尽兴,岂知蒙地卡罗实在是小的可以,一些名胜古迹全玩完了,加上她们又不爱赌博的游戏,于是,一时兴起这幺一个念头。
她们各自选中目标,然后从他们身上拿到一件东西,要是拿到了,其中两人便要无异议的输一百元美金。
咪咪首先自告奋勇的向一位金发的美男子搭讪上知出师不利,对方竟是个同性恋,吓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雅雅挑了一个东方男子,原以为东方人比较含蓄、比较好骗,岂知对方却是个大,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死命拉着雅雅要问价钱,一向胆小如鼠的雅雅,脚如蹬风火轮,飞快逃开。
海宁儿就幸运多了,她善用自己的演技,只是随便抓了个男人掉几滴眼泪,不劳她开口动手,对方马上双手奉上手帕。
“不服气拉倒,反正妳们就是输不起!”海宁儿翻脸了,她根本不在乎钱的多寡,而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一见到她生气了,咪咪和雅雅只好乖乖的掏出钱来。
“好啦!我们认输行不行?”雅雅哄着。
“对呀!我们只是跟妳开玩笑,别生气了,小心脸上会长皱纹喔!”咪咪朝她扮了鬼脸,才使得海宁儿漾出笑容。
“看在妳们肯俯首称臣的份上,我就请妳们去赌场看秀。”她收下两张百元大钞,很阿沙力地道:“然后再好好吃一餐丰盛的晚餐,怎样,够义气了吧!”
“哇哗,拿我们的钱请我们,这叫义气——”
在海宁儿的瞪视下,咪咪马上住了口。
“算了!谁叫我们运气背呢,就碰不到刚才那种傻瓜。宁儿,妳有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妙极了!”
“对呀!那个男人的脸皮好薄喔,脸都红了耶!”雅雅也有同感。
“什么脸红,”海宁儿嘲弄道:“那个人一张脸肿得跟猪头没两样,”身又是药水味,八成是欠了赌债被人打伤的。”
在蒙地卡罗,这是常见的事,出入赌场的人五花八门,有人在此一夜致富,也有人一夜倾家荡产。
“嘎!宁儿,妳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胆,妳居然敢选这种人来玩游戏,妳不怕惹祸上身吗?”雅雅对她大胆的行径感到诧异。
她们三人中,雅雅胆子最小,而海宁儿却胆大包天。
“放心,光天化日下,他敢对我怎样,况且刚刚围观的人那么多,他不敢造次的。”
“还是小心点,以后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雅雅想到自己被那名东方男子“搁搁缠”的情景,就忍不住冒冷汗。
“好啦!别再想了,咱们去饱餐一顿,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咪咪抗议着。
“妳有『胸』吗?”海宁儿这句玩笑话惹来咪咪的追杀。
只见三个女孩在阳光下追逐上春是属于她们的!
在凯凯的房里,季蓉芸准备让思凯上床睡觉,思凯却突然开口问。
“妈咪,爹地是谁?他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他从不来看我?”
季蓉芸害怕的一刻终于来了。
面对儿子这一连串的问题,她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思又乱纷纷了。
“凯凯,等你长大了,妈咪再告诉你好吗?”和以往一样,她想安抚儿子好奇的心。
但这次思凯却不再轻易妥协。
“我已经长大了,妈咪,妳告诉我好不好?别人都有爹地疼,为什么我没有?”
“你有!”季蓉芸心酸得无以复加,“凯凯,你爹地很爱你的,你要相信我。”
“既然他爱我,为什么他只有在我生日、圣诞节时送礼物给我,却从不来看我?”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送他礼物的褚凯是他的父亲,而为了不想影响他的心灵,季蓉芸也从没否认过这件事。
而现在,她又该如何向儿子解释,送礼物给他的褚凯不是他的父亲,雷蒙才是呢?
“妈咪,那妳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爹地叫什么名字?妳一定有他的照片,妳拿照片给我看好不好?”
季蓉芸哑口无言,望着儿子充满祈求的眼神,伪装的坚强粉碎了。
“妈咪,妳不要生气,只是凯凯好想爹地,我不是故意要惹妳伤心的。”
儿子的懂事、体恤令她忍不住潸然落泪。
“妈咪没生你的气,”她将儿子搂进怀里,敷衍地哄道:“你的爹地很高、很壮,是个很好的人,他要是知道凯凯这么懂事,一定会更爱你的。”
“那他不就和雷蒙叔叔一样,雷蒙叔叔是我的爹地吗?”
是父子的天性吗?思凯居然会对初次见面的雷蒙产生如此的感觉。
“他——”叫她如何回答?“不是”二字如鱼刺梗在她咽喉,吐也吐不出来,吞又吞不下去。
“雷蒙叔叔是我的爹地吗?”思凯执拗地再问一次。
“如果……妈咪是说『如果』雷蒙叔叔是你的爹地,你可以接受吗?”
“当然可以,因为我喜欢雷蒙叔叔。”思凯说着,脸上却浮现一抹挫折,嘟着小嘴道:“可是,我觉得雷蒙叔叔不喜欢我,一定是我不够乖,所以,他才不喜欢我的。”
闻言,季蓉芸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
“凯凯是最乖的宝宝,是妈咪不好,是妈咪的错上她紧紧、紧紧地拥抱着儿子,忏悔道:“你爹地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你是他的儿子。”
“妈咪!”思凯眨眨一双充满兴奋的眼睛问:“雷蒙叔叔真的是我的爹地对不对?我身上戴的这只戒指就是他送我的对不对?”
“对!”她决定不再对儿子隐瞒,一步错、步步错,她不能一错再错。
“哟呵!”思凯不知她的伤痛,只是兴奋地手足舞蹈。
“凯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妈咪请说。”
“千万别叫雷蒙叔叔爹地,也不要告诉他妈咪今天说过的话好不好?”
“为什么?”思凯的小脸蛋充满疑惑。“妳不是说他就是我的爹地,为什么我不能叫他爹地?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让季蓉芸脑袋一片混乱。
以他只有六岁大的年纪,一定无法了解曾经发生的是与非,可是在雷蒙还不明白事实之前,她必须要保护儿子,让他受到伤害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因为——”她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他不要我对不对?”思凯的声音哽咽,也许是环境的关系,他比一般的孩子更敏感、更爱钻牛角尖。
“不!不!不是这样。”天哪!叫她如何解释清楚呢?
“我知道,我就知道,爹地不喜欢我。”他强忍住泪。
“凯凯……”她不知所措,想拥抱儿子。
“我会记得妳的话,我想睡觉了,妈咪晚安。”他爬上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不让母亲看见眼中的泪珠。
季蓉芸自责极了,她明白儿子幼小的心灵受到创伤,她该如何弥补呢?难道只有向雷蒙坦诚一切吗?
经历了太多磨人身心的事,季蓉芸只觉得疲惫不堪。
阵阵睡意袭来,她又累又困地往床上一倒,舒服地侧躺着。
棉被、枕头上充满着雷蒙独特的男人香,想到他们昨夜的缠绵,心头注满的温暖有如湖心的波纹,一波又一波地漾开来。
睡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她强迫自己闭上眼,脑中浮现出一只可爱、温柔的小绵羊,一、二、三……她试着放松心情,愉快地看牠们轻盈地跳过矮矮的栅栏……忽然,有只羊几次都跳不过矮栅栏,她想去帮牠却动弹不得。
季蓉芸慌了,这时,她听到有人呼唤着她。
是谁?谁在叫她?只有儿子会在半夜叫她,凯凯,宝贝凯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