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我不熟,你方便怎么走就怎么走吧!”她无心的一句话,却令司机邪邪地笑了起来。车子迅速地驶入道路。
“小姐,第一次来台北?”司机竟开口和她聊了起来。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虽然不回答他的话是十分没礼貌的,但是假装没听见总可以吧?
陈柔儿双眼紧盯着窗外的景象,避开司机的问题。
但显然司机并不打算放弃,仍继续问她:“小姐是上来玩,还是找工作的?”
多管闲事!陈柔儿真想回他这么一句,但仍以沉默作为回答。
“小姐,你长得很漂亮喔!想不想找工作?台北遍地是黄金,只要你肯,我帮你介绍一个‘吃好做轻松’的工作,你觉得如何?”司机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模样。
看出他不安好心,陈柔儿感到胃部一阵恐惧的绞痛。
“司机先生,我在前头下车好了。”
“可是还没到你要去的地方,你别紧张,我对你们这种幼齿的最怜香惜玉了,你乖乖坐好,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聊聊天。”司机说着又邪邪地笑了起来。
此时陈柔儿才惊觉到车窗外原本热闹的街景已被一片荒芜给取代了。
车子在一条死胡同口停下来,四周全是废弃的轮胎及报废的车子。
“你……你想做什么?”“怦”!“怦”!她居然可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偷偷把手放到门把,才发现门已被锁上。
“嘿!你别这么紧张嘛!门已经上锁了,你别白费力气了。”司机突然一个转身,由前座跨到后座。
陈柔儿胸口一阵阵紧缩,终于明白自己可怕的处境。
“你要钱是不是?”她掏出小钱包,把母亲要她带在身上的钱全拿出来。
司机看到钞票露出贪婪的笑,只见他把钞票全塞到自己的口袋,然后一双眼睛又牢牢的盯在陈柔儿的脸上,还伸出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颊。
“啧,啧,细皮女敕肉的,想必还是个小处女吧!”
这话说得下流又恶心,陈柔儿倒吸一口气,正想尖叫,嘴却被捂住。
“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司机掏出一把弹簧刀,亮出锐利的刀尖抵在她鼻尖上。
陈柔儿面色愈来愈苍白,除了紧张情绪令她感到呼吸困难之外,司机的手掌几乎捂住了她的鼻孔,她只能透过微微的缝隙吸气呼气,泪水也迸出了眼眶。
“别怕!别怕,我会好好疼惜你的。”他陡然将她往后一压,然后整个人压到她身上,将她双手反折到头顶,陈柔儿猛烈挣扎,厉声嘶叫。
“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还没尝到滋味,怎么舍得放开你?”他油腻的嘴巴凑上来,拿刀的手松了松,陈柔儿趁此间隙,曲起膝盖,往他的鼠蹊处用力一顶,只听见他一声哀叫,她又乘机把手抽回,伸出十爪往他脸上抓去。
司机脸上留下鲜明的爪印,像只失了控的猛兽,左右开打地赏了她两巴掌,令她眼冒金星。但她仍不放弃反抗,也开始像小母虎般对他展开攻击,又是抓他头发,又是继续用膝盖攻击他的下月复,但是因为他有了防备,所以没有攻击到重点。
“他妈的!真是给你敬酒吃你不要!”他突然兽性大发似地两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天啊!空气愈来愈稀薄,她的呼吸也愈来愈急促。
报上常常报导有些歹徒会把人杀了,然后再奸尸的,想到自己的遭遇,恐怖笼罩了她全身上下,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砰!”一声巨响,夹带着玻璃碎片飞过来。
司机松开掐住她的手,开始破口大骂。
“操,你这浑小子,竟敢砸碎我的挡风玻璃——”
他话才说完,又是一声巨响,驾驶座旁的窗户也被击碎了。
“我已经报警了,你最好放开她。”这声音像上帝派来的使者。
司机一听到“报警”两字,已顾不了车子被敲得残破不堪,一古脑地爬回驾驶座,然后把门锁打开;陈柔儿才推开车门跨出脚,车子已开动,幸而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及时拎住她,以免她摔成脑震荡。车子扬长而去,夹着一片滚滚黄沙。
“你没事吧!”邵飞看着被吓坏的她,满心的罪恶感。
陈柔儿抬起眼,一见到是他,新仇旧恨全涌上来,对着他又捶又打。
“都是你害我的!你这个王八蛋、混帐、杂碎……”她又哭又骂,原本绷紧的神经在见到邵飞之后全松懈下来,但却激动得不能控制。
邵飞任由她打、任由她骂,一直到她累了,才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像在呵护小孩般地对她耳语:“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好怕,刚才好可怕……”她紧攀住他呜咽着。
“我知道,一切都怪我。”坦白说,他发现司机对她怀有不轨行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疯掉了,他几乎是一路飞车跟在计程车后面,刚才要不是在废弃的车子内捡到一只铁棍,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用脚、用手把计程车的玻璃砸碎的。
“你怎么知道我被挟持到这儿的?”她吸吸鼻子,停止呜咽,但泪水仍没有止。
邵飞掏出手帕为她拭去泪水,当他模到她红肿的脸庞时,自责仍令他的心揪成结。
“你一上计程车,我原本想掉头就走,可是我发现计程车竟驶向反方向,感到不对劲,所以我就紧跟在后,我真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幸亏你没有出事,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他为她拨顺垂在脸庞的发,动作轻柔而体贴。
“其实我也有错,我不该捉弄你,可是谁教你让我枯等了一个小时……”她委屈的撇撇嘴,珍珠般的泪又滚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已经是第二次,而且是对同一个人如此低声下气,看来陈柔儿是上帝派来克他的。
陈柔儿抿抿嘴,收起泪水,忍不住笑了出来。
女人!这就是女人!但不可否认,她是他见过最凶猛、最有胆识的一个女人。
罢才在车外见她和歹徒大打出手,甚至抓得他满脸伤痕,令邵飞佩服不已。
要是换成别的女孩,恐怕早已在歹徒亮出刀子那一刹那吓得发晕了。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她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脸颊又热又疼,刚才那两巴掌的力道可不小。
他看出她在说谎,微微蹙起眉心。
“上车吧!等会儿我拿冰块为你敷脸。”他首先跨上机车,然后用大拇指朝后座指了指,示意她上车。
她照着他的意思坐到他后面。一上车,她傻眼了,两只手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抱紧,不然等会儿摔伤了怎么办?”他似乎还没察觉她在发呆。
“抱……紧……”她两手绞在一起。“抱哪儿?”
像听到天方夜谭似地,邵飞偏过脸看着她道:“当然是抱我的腰。”
“你的——腰。”她才是像听到天方夜谭。
“你没坐过机车?”
“有……没有。”她用舌尖舌忝舌忝有些干燥的唇。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邵飞差点又捺不住性子吼出来。
“我当然有坐过机车,但是载我的人是我老爸。”
“天!不可理喻的女人。”邵飞咕哝的。“那你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你不是我老爸。”这话很饶舌。
“小姐!”邵飞真被她的“问题”给打败了。“我七点二十分还必须‘上工’,而现在已经五点二十五分了,由这儿回到市区至少还要花四十五分钟,所以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在这儿讨论‘你的问题’。如果你不反对,我是不会介意充当一下你的老爸。”